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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祸福

柳天阴正和莫雪卿缠斗,可又有人加入战局,端是让他叫苦不迭。局面再度僵持,来人似乎想要帮助柳天阴,却被老鸨反困住,一时也脱不了身。

而且他也知道老鸨的杀招,对她掉以轻心无异于是在送命,只能让柳天阴一个人孤军奋战。

就在此刻,一柄银枪直杀出来,对着前来支援的若水,红炎接连点三下,都避开要害,却也绽放几朵鲜血构成的梅花。

秦继才还是不能像柳天阴一样辣手摧花,终究是留了手。要是换成柳天阴,既然和叶子华交代的任务无关,那就都杀掉,以绝后患。他还真不会管那些七七八八的,在他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只分成两种人,拦着自己要自己死的人,帮自己让自己活的人。

让他死的人都得死,柳天阴怎么会放过他们。他的心境在慢慢改变,但其实改变的非常迅速。

逼退两人,秦继才追上去,把两人也困住,局势紧张起来。柳天阴与莫雪卿的纠缠也快结束了,他毕竟还是一流高手,和莫雪卿战斗也就是处处受限,否则早就拿下了。

此刻莫雪卿的剑招已露颓势,心态一但改变,招式也不复先前的一往无前的凌厉,却是瞻前顾后。柳天阴要的就是这样,这样他才有机可乘。

又躲过莫雪卿一剑,柳天阴抓住刹那的空挡,两只手掌拍去。莫雪卿就要回防。电光火石间,柳天阴两手回来抓住莫雪卿手腕,用臂膀震开利剑。

两手翻转,让莫雪卿无法发力,柳天阴又巧妙地把莫雪卿的手翻到背后而不伤她。

莫雪卿没有丝毫犹豫,银牙暗咬,就要服下嵌在牙齿里的毒自尽。

“不要!”柳天阴手顺势向上捏住莫雪卿的脸,不让她有下咬的动作。另一手几度来回,在莫雪卿的手臂间窜动,锁住莫雪卿的手。

看莫雪卿被捉,老鸨的心里急起来,想要搭救却无能为力。若水和红炎也是心急如焚,可柳天阴和秦继才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可以回去向圣上复命了。

“嘡嘡嘡”几声,整齐的脚步来到,原是羽林卫急行到了柳天阴他们交战之处。

几下子,三百羽林卫就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来人,快把她嘴里的毒药取出。”柳天阴禁锢着莫雪卿,赶紧让人拿出莫雪卿嘴里的毒药。她万一死了,那么可就要连累几百人。

既然羽林卫到了,柳天阴自然是不打算留着这帮造反叛乱的刺客,“把这帮乱臣贼子给咱家格杀干净。”

来帮助柳天阴的年轻男子听到这话,退出战圈,跳上一颗古树,就站在那里看着柳天阴他们。

后方的莫雪卿及时说话了:“柳天阴,他们要是死了,我也不可能苟活于世。想必,皇帝是要你带走我的吧。而他肯定不想你带回去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吧!”

这可把柳天阴难住了,没想到自己刚才拦莫雪卿那一下,反被她看出一点猫腻。他还真就怕一路上这姑奶奶不停作死,那样他可受不了。

不过柳天阴也不能泄了气,也不否认,只慢吞吞地说道:“那又怎样?你待如何?”

“放了他们,我和你回云京城。”

“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食言?这桩买卖完全不公平。”柳天阴提出了意见。

莫雪卿却把内力逆转,在冲击全身经脉,不一会儿就要经脉尽断而亡。

柳天阴真的慌了,眼看任务就要完成,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他为了捉住莫雪卿,天知道费了多大的劲。

“停停停停停,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柳天阴急忙说,就生怕柳天阴在继续下去,那样就是神医来也无力回天。

“不过,我放了他们之后,你要让我把你周身大穴封住,以免你自杀,如何?”

莫雪卿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柳天阴:“好。”

柳天阴挥一挥手:“放他们走。”

三百羽林卫犹犹豫豫,却在秦继才的呼喝下让出一条路。若水和红炎的眼睛里充满泪水,她们始终迈不开脚,在被老鸨拖走的时候还恨恨地看了柳天阴一眼。

柳天阴也不在意,她们算什么,又不能左右他的命。回去答复圣上才是他应该做的。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们走出五丈外,柳天阴直接动手封住莫雪卿周天大穴。让内力堵塞于经脉里,不得汇聚于一处,那样即使冲击也不可能造成太大的威力,柳天阴还有办法控制住。

让人押解着莫雪卿一路回返,等艰难地来到那辆被莫雪卿他们抛弃的马车,柳天阴就让人把莫雪卿带上马车,方便赶路。

至于柳天阴则骑着羽林卫他们来时停在梦惊林外的马,在马车右侧守候,生怕莫雪卿出了什么事。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于是让秦继才也骑上马,在马车的左侧守候,为了发生什么歧义,柳天阴又把马车里的人都叫出来。柳天阴其实也猜到了莫雪卿的命运,从叶子华看她的眼神中他就知道,这位与叶子华必定有过什么交集。

狗血剧情可能会上演,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柳天阴可担待不起。

约摸七八分钟,一行人经过一片断崖,而柳天阴的心突然慌乱起来。他正想扭头看向莫雪卿。那马车的帘子忽地被重物撞开。

原是莫雪卿知道此处有断崖,故意撞出马车求死。这可打了柳天阴一个措手不及,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随着莫雪卿一同跃下。

在莫雪卿就要坠落山崖时,柳天阴把她拉过来,随后一掌拍出,将她又打回山崖上。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而跌落,在半空中无处借力,柳天阴又不会轻功,只得坠入山崖。

……

看见柳天阴就这样掉下山崖,秦继才不敢相信。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么消失了?

“快,快,给我找到下山崖的路,一定要救出柳公公!”秦继才大吼,看着莫雪卿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要是柳天阴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秦继才恐怕只能落草为寇。他是可以这样,可他的父母,他的家人,要他怎样舍下!

站在断崖边,秦继才满脸苦涩,嗟叹不已,他似乎可以预见自己未来的结局。戍边大将,私通外敌,谋杀圣上,这几条一但联系起来,就象征着无穷无尽的死亡。

仅仅是几个字,也只会是史官笔下几个泛着墨色光泽的字,却藏下无数冤魂和枯骨,兴许那其中会有他秦继才一个呢?

……

柳天阴倒也是命不该绝,恰好接近底下的断崖边有一颗歪脖树,柳天阴化掌为爪,一把抓住树枝。下坠的力量实在太过巨大,柳天阴这一抓使得他手指指骨断裂,没有几天静养好不了。

此时,柳天阴距离地面还有五六十尺,跳下去柳天阴又不会轻功,一定受伤。若是再添新伤,柳天阴还能不能活下去就是未知了。

一咬牙,柳天阴用手使劲在歪脖树上来回荡,直到力量足够大时,柳天阴调转身子,让整个人几乎垂直于崖面,和地面平行。

这还不够,柳天阴在崖壁上快速行走,顺着山崖往下。借助重力,他向下走的速度很快,五六十尺也不远,柳天阴当下就到了崖底。

剩下五六尺,柳天阴直接跳下去。柳天阴双脚刚踏上地面,只觉双腿一股磅礴的震荡之力。

跪在地上,柳天阴面色苍白,感觉天旋地转。他的伤势不知已经加剧到何种地步了。挨了老鸨三鞭未愈,转而为了守护叶子华又强动内力,与莫雪卿交战负了些伤,如今又掉入崖底。

可以说,自从他活过来的几天时间里,他就一直在养伤,受伤……如此周而复始,他竟然还没有下去见阎王爷也是万幸。

向四处张望,所见之处全是悬崖绝壁,在坠落的过程中,柳天阴勉强估算了一下,这山崖至少有五百尺高。

这种高度,就算是把一流圆满的高手叫来,若是不能把轻功练到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地步,怕是也上不去。更遑论才只有伪一流实力的柳天阴。

无奈地苦笑,不过柳天阴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万一莫雪卿掉下来,柳天阴的下场一般来说只有死。

他掉下来说不定还有办法再上去,而且叶子华托付给他的事情也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去办。

此时是春天,万物复苏之际,柳天阴却不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反而觉得有股凉气在不断侵蚀着他的骨骼。

寻着寒冷走去,柳天阴的眼帘里出现一潭深水。那幽冷的气息就是从那里传出。

“寒潭!”柳天阴大惊失色,在武林中人的严重,于梦惊林内见到寒潭,不是一个好信号。有记录的地方,唯有蛟煞栖息的位置才有一处寒潭。

但是柳天阴仔细端详一阵,却觉得这里不应该是蛟煞的所在地。这寒潭委实太小了些,并不像传言中宽百尺的地步。即使传言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可也不至于像柳天阴面前那样只有一二十尺吧。

看来这里只是一处未曾被人发现的寒潭罢了。柳天阴内心安抚自己,他实在不想面对恶名远扬的蛟煞,就算它现在可能在消磨血煞之气,不食人。

在感受这里的气息后,柳天阴内心也有一阵欣喜。他的天阴功就是要有足够的阴气修炼,配合男子的阳气做到阴阳并济,最后练出那一口先天真气,步入周境。故而,周境也被称为先天之境。

也由于天阴功的特殊要求,导致它对修炼者极其苛刻。必须是男子才能修炼,若是女子修炼只会落得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而普通男子毕竟要成家立业,怎么可能去修习天阴功这样的功法。人要阳气充裕,是断然不能破童子之身的。故而,有史以来练成天阴功的人寥寥无几,还全都是大内皇宫里的阉人。

此处寒潭也是柳天阴修炼的一个绝佳场所。当下运转天阴功,柳天阴吞吐寒气,将寒气分成数份,流转至周天大穴,再聚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