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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兵剿匪

庄文友不认为这是柳天阴要放过自己,庄文友有预感,他说得越漫不经心,自己就越危险。

柳天阴此刻注意到了庄文友手上只有一片乌纱,从刚才观察到的姜师爷这个人的品性来看,那块墨玉应该是被他偷偷藏下来了。

“庄县令,你手上只有这一片乌纱吗?”

庄文友当即反应过来,对姜师爷怒吼:“姓姜的!你把东西给我交出来。”

姜师爷也不敢再有所保留,看庄文友已经向柳天阴跪下,他的官阶肯定不小,要是再不把墨玉交出来,恐怕就连姜家家主也救不了他。

姜师爷颤颤巍巍地把怀里的墨玉拿出来,与庄文友一同跪在柳天阴面前,递墨玉给庄文友。

“混账东西,你把我害苦了!”

一看见那墨玉,庄文友就知道大事不妙。玉石中仿佛有浓墨在流动,汹涌,绝对是上好的墨玉。这种墨玉都是供给朝廷的,私人绝不能持有。

而朝廷拿墨玉最大的用处就是给二品官员们装饰官帽。眼前这位竟然有墨玉,那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这样一来,柳天阴不必上报给知府,完全有能力把他就地正法,他背后没有靠山,柳天阴想杀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庄文友当机立断,泪水慢慢从眼眶中溢出。

“大人,下官有罪。因听信小人的谗言,一时间鬼迷心窍,竟敢加收入城费。又不上报朝廷,交以充公,实在万死。”

庄文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着,把罪行撇得干干净净,一口咬定全是姜文远指使他做的。

“哦,一个小小师爷怎么有能力指使你这位县令呢?”

“大人有所不知,这宁康城内有三大家族,他们掌控着宁康城的商业,若是下官想要做出些许的成绩来,必然是绕不开他们的。”

姜师爷被庄文友这么一说,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庄文友,你个畜生,要不是我堂兄看在你曾经读过几天书,考得功名,你早就在街头要饭了,今天竟敢反咬一口!”

“你住嘴!”庄文友似乎害怕姜师爷把什么事情抖落出来,急忙给姜文远使眼色。

姜文远也从暴怒之中清醒过来,此刻他们互相撕咬对彼此都是没有好处的,只有齐心协力,把一个替罪羊推出去,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大人,冤枉啊,此事与我,与姜家实在明天半点关系啊。全是李家和孙家一起策划的,我姜家不知情啊。”姜文远立刻辩解。

柳天阴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听他们俩扯皮,推卸责任。他还要把那伙劫匪拿下,拿到那批财物。等他回来了,在和庄文友他们算账。

“好了好了,二位,争这些也没有必要。庄县令,县衙里现在还有多少人马?”柳天阴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

庄文友哪敢不答,可柳天阴又未曾说过让自己起来,所以他只能跪着回答:“我县衙内,还有……有二百人吧,至于马匹,只有三匹。”

柳天阴眉头紧锁,紧紧依靠这么一点人,能不能攻下劫匪,那就是一个未知数。柳天阴还想着这县城怎么着也能凑出三百人,没想到人数少的可怜。

这也是柳天阴不懂,一个小小的县衙要那么多人有什么用,这是僭越。说清楚一点,朝廷规定,每个县衙里最多只能有一百人。封州地区由于地理位置靠近卑越国的原因,可以拥有差役三百人。可是谁敢不和上级通报,直接把人招满?

你把地方的青壮年都招满了,那以后征兵怎么办?从前就出现过这种囧事,上面派人来征兵,结果全是老弱病残,空手而归。来征兵的人活生生被他的长官用军杖打了十下。十下军杖,他在床榻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自那以后,封州各地都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县衙招收衙役,不准超过三百。但为了管理方便,以及封州地区匪患猖獗,卑越国也经常派出细作,所以必须招收满二百。

很不幸,我们这位庄文友县令再次因为一时贪念,酿成大祸。

他实际上只招收了一百位衙役,但是向上面,也就是知府报是报二百人,每年拿的银钱也是二百衙役的俸禄。

那么,剩下一百人的银钱都去哪儿了呢?

“二百人就二百人罢,如今是午间一时,你现在去把那二百人调出来,我在午间二时要看到他们。”

柳天阴吩咐完庄文友后,就坐在那把太师椅上,庄文友和姜师爷赶忙退出。

“毕先生……”柳天阴话还没有说完,毕精就跪下了。

“某愿作大人的马前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诶,毕先生莫要如此说,是效忠朝廷,与我何干啊?”柳天阴顺势还对着云京方向作揖,以表忠心。

毕精只是付之一笑,也不理会,亦不改正。他看人准,看事更准。眼前这位绝不是凡夫俗子,所图谋之事更非寻常之事。也许此时还没有如此心思,以后就未必了。

他们二人就坐在县衙的偏厅里优哉游哉地喝茶,至于庄文友,则是火上的蚂蚱,急得跳脚。

“现在可怎么办?”庄文友在路上反反复复念叨这句话,可依旧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时倒是姜文远有点魄力,站出来拦住庄文友。

“庄文友,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姜文远眼里闪过狠色。“一不作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可遭殃啊!”

庄文友立即意会了姜文远的意思,却是在不断踌躇:“谋害朝廷命官,这可是死罪。”

“废话,就你我做的那些事加起来,难道就不是死罪了?放过他我们就能活了?”

庄文友也被说动心了,于是姜文远马上再加一把劲。

“现在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活下去。而且他带兵剿匪,我们要是再把那群山贼拿下,就是大功一件。”姜文远仿若魔鬼,一步步引诱庄文友。

“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这就去姜府调人。”

“等等,万一他会武功,杀不掉他怎么办?”

姜文远撇撇嘴,对这种可能性不屑一顾:“你看他,也就是个文弱书生,哪里会武功?”

“还是小心为上,你们姜家不是有一位武教头吗?不如让他也跟着一同去剿匪?”庄文友问道。

姜文远毕竟是要和庄文友一起合作的,还是顺着庄文友,就应一声:“好。”

说完,他就骑马离开,直奔姜府。但是他没有看见,庄文友眼里的阴冷。

……

半晌,院子里挤满了人,经过毕精清点后,二百人不多不少。

柳天阴站在县衙后院的台阶上,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里有一些怀疑。

“毕先生,你看,这些人中的一半,身上都有莫名的活力,可另一半却死气沉沉,完全不像是同一伙人。”

毕精为柳天阴解惑道:“据我的观察,那些死气沉沉的就是县衙内的衙役。至于活泼的,就应该是其他家族的少年。”

“我说怎么年龄差距会如此之大。看来,庄文友真的是十恶不赦啊,连朝廷下放的俸银都敢贪,他简直目无王法。”柳天阴内心也是愤恨这种蛀虫。

“安静!”柳天阴喝了一声,可他们依旧吵吵嚷嚷。这也是庄文友和姜文远给柳天阴安排的下马威,让柳天阴在衙役心中的形象降低,保证没有人会在关键时刻尽心尽力地保护柳天阴。

自然,毕精也不是猜不到,那些衙门里的老油条不可能说话的,尤其是在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人面前,他们绝不会这样不成体统。

不过,毕精有心考校一下柳天阴,就没有出声提醒,看柳天阴如何解决。

柳天阴不是傻子,既然这里面不全是衙役的话,姜文远又是豪绅家族里的人,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庄文友与姜文远伙同宁康城的豪绅士族,贪污下朝廷下放的俸银。

现在还敢侮辱朝廷大员,待得柳天阴剿匪归来,直接将此二人问斩。

走下台阶,从衙役的手中抽出一柄剑。来到距离柳天阴最近的一个吵闹的年轻人身边,把剑架在他脖颈上,柳天阴的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

“小伙子,可以安静了吗?”柳天阴平静地询问,神色十分和蔼,却让人毛骨悚然。你如果看到你的老师,老板用那种很欣赏你的表情,一直注视你。你就会明白那种痛苦。

“可……可以……”那人支支吾吾地说。

“你们呢?可以安静了吗?”柳天阴嘴角还是那种微笑,在他们看来多么虚伪的微笑,就像是一只狐狸对你亮出它的獠牙,对着你不怀好意地笑。

纵使是毕精,在看到柳天阴这种神色后,也觉得脊背发凉。

“那么好,就请诸位随我一同前去剿匪罢。”提着这一口剑,柳天阴走出县衙后院,来到那匹枣红马面前。

马尾拖垂于地,马眼无神呆滞,嘶鸣声衰弱,步伐缓慢,反应更是迟钝,不是一匹好马。

但是,在大炎朝的位置,是完全不适宜养马的,大部分马匹都是从北蛮那里通过商旅走私而来。朝廷对此喜闻乐见,他们正愁打仗时无马可用,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天阴眼前这匹,只算是劣马,却也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