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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牵线

对于岑昱时不时的占便宜,梵芩已经有些习惯,甚至开始有些享受岑昱这种不由分说的霸道。

岑昱的吻一向带着侵略性,每每都让人措不及防,但又不乏温柔,辗转厮磨间梵芩能感受到岑昱的满满情意,每一触都能荡起梵芩心中一片涟漪,又能让人感受到他在隐忍克制着些什么。

这个吻久到让梵芩都要以为岑昱在预谋着把她吃了,好几次都想后退一些喘口气,可每次都是被岑昱按在她后脑勺的大手给逼了回来,这回终于是得偿所愿,岑昱放过了她,这才得以调整自己杂乱的呼吸,可岑昱伏在自己颈侧的脑袋,和那若有若无喷洒在自己颈侧的热气,却是让她又是一阵小小的战栗。

岑昱察觉到之后轻笑一声,随即声音暗哑的道:“阿芩这般实在是勾人的紧”。

这句话说的那叫一个魅惑无边,纯情的长公主又是一阵羞恼,伸手将身前不要脸的某人推开了些,道了一句“无耻”。

“阿芩之前的模样着实不像花楼老鸨,而是像那千金难求的头牌,”被推开的某人一点不气恼,在他看来这句话非但没有震慑力,配合着那微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红唇,反而还带了一股子撒娇的意味。

“这么说你是去过花楼了?”长公主精准的逮住了岑昱话中的重点,若是不去逛花楼怎么能知晓她像谁!

空气中好像弥漫了一丝醋的酸味,岑昱又是一笑,不反驳而是答了一声“嗯”。

长公主炸毛了,伸手拽了岑昱的衣襟,神色淡漠的道:“哪座楼的哪个头牌?!我好让辛弥去灭了!”敢背着她去逛花楼?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好欺负了!哪怕自己打不过也是要出下气的!

“漪情楼之前的头牌繁儿姑娘,”某人丝毫不加掩饰。

“繁......”名还没说全,梵芩猛然一顿,继而心中雷声炸响,想起了一桩旧事。

漪情楼是岐星楼名下的产业,花楼是收集情报最便利的场所,所以岐星楼对漪情楼也极为看重,去年时京都来了一个岐星楼寻了很久的人,那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盗”匡沛,他手中有岐星楼想要的东西。

但匡沛此人极为难缠不说还不近人情,恰好梵芩当时在岐星楼内,也了解一下匡沛这个人,听闻他有一个心爱的女子,但却被一户富商看上,当时匡沛又不在,那女子抵死不从,结果被人所害早早的去了,匡沛这才走上劫富济贫“侠盗”之路,再一次偶然中得了岐星楼一直在寻的东西。

岐星楼商议了良久,琅星当时提了一句“若是他爱的那个女子在就好了”,给了众人灵思,梵芩当即就着人去寻那女子的画像,也亏得那女子当年也是名动一时的美人,倒也是不难寻,可巧就巧在那女子跟梵芩长得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眉眼,竟像了七八分。

众人看过画像之后都觉得那女子像梵芩,可也不能让堂堂一个护国长公主去做这等事啊!给他们胆子也提都不敢提,谁知梵芩自己提了出来,说要将自己面貌变化个几分然后画张相入漪情楼,然后引匡沛来,岐星楼众人劝了许久未果,只能战战兢兢的去办了,琅星琅月好说歹说才让梵芩同意以纱覆面见匡沛。

于是,梵芩化名“繁儿”成了漪情楼那几日的头牌,又无意中将自己改了一些的画像“意外”的送到了匡沛手里,如众人所料,匡沛对那女子着实痴情,寻着一个有些相像的女子都觉得是那女子的投胎转世,匡沛按着岐星楼布置好的路一步步走到了“繁儿”的面前。

两人只交谈了一次,匡沛就要赎“繁儿”出漪情楼,可老鸨说了,“繁儿”是楼里的头牌,楼里指着她吃饭,哪怕是千金都不放人,除非拿出什么稀有的物件来说不定还能考虑考虑,匡沛回去思考了一夜,隔日夜里,就将岐星楼要的东西拿来了漪情楼交到了老鸨面前,说这是自己身上唯一稀有的物件了,老鸨半推半就说去问问“繁儿”的意见。

“繁儿”自然同意,老鸨收下了东西,将人也交给了匡沛,匡沛带着“繁儿”才踏出漪情楼,匡沛就晕了过去,随后再醒来匡沛就躺在落脚的客栈内,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繁儿”什么漪情楼都忘得一干二净,连自己身上一直带着的东西也忘了,问客栈内的小二也只说他这几日都未出过门,匡沛也只当自己撞邪了才睡了两三日。

这自然是岐星楼的手笔,岐星楼有一味药名“忘尘”,可以通过控制用量来使人忘却从当下到以前的事,匡沛就是服了忘尘才会忘记这几日自己的经历,而为什么忘记了自己带着的东西,这点就是岑昱的手笔了。

梵芩轻咳了一声,现在明明拽着的是岑昱的衣襟,却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凉飕飕的,那拽着岑昱衣襟的手,也觉得好像碰了火一般飞快的缩了回来。

“那个......我不计较了,我不至于去把我自己的楼给灭了,对吧?”长公主又从心了。

岑昱早知她会如此,不过他可没打算就此放过,之前不便露面才没找她算账,如今提起来了,能不算算?

“现在似乎不是你这小公主计不计较的问题了,”岑昱站直了身子,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被梵芩拽乱的衣襟,说出的话却令梵芩紧张的小心脏砰砰跳。

“我就是同他说了一炷香时间的话,别的什么也没干,你应该知晓呀......”梵芩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心虚越来越多,小心翼翼的拿眼睛瞟着面前不好惹的魔头。

如果琅星在这的话怕也是会忍不住心里犯嘀咕,主子你那哪是只说了话啊,你的戏做的是真的足,在陌生男子面前梨花带雨落泪就算了,他还差点替主子你拭泪呢!

这话就算现在没人说,岑昱也一清二楚,他当时,可是一直在呢,要不是看梵芩自己不着痕迹的躲开了,要不是怕吓着她,匡沛的手怕是就落在那儿了,她现在还说什么也没干?连自己都未曾见过带着花楼女子风情的她,就先被别人瞧见了不说,还有那大滴大滴的眼泪和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岑昱当时恨不得将匡沛的眼睛给废了。

“不过就是一个小玩意儿,值当你以身犯险?”

长公主现在“委委屈屈”,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岑昱饶过她这件事,就听岑昱说了淡淡的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于是就更“委屈”了,眼里刹那就噙了泪,牵了岑昱的衣角看着他道:“我知错了~”

不得不说梵芩和岑昱是双向了解的,岑昱知道梵芩使性子时怎么治她,梵芩也知道岑昱生气的时候怎么让自己安全度过,这样装乖装可怜可最好使。

也确实如梵芩所想,岑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梵芩掉泪,现下眼见着那美目里含的晶莹泪珠就要滚落下来,岑昱心里一揪,只能轻叹一声,认命的将人揽入了自己怀中,柔声道:“没有下次”。

“嗯,”缩在怀里如了愿的长公主眼里的泪水早已不见,只看见嘴角那抹明明显显得意的笑。

内室的小兔妖悄悄掀开了锦帕的一角想看看外面的情况,确是又身上一凉,将那一角急急的又盖上。

此事就此翻篇,梵芩又对岑昱多了一分掌握,煦衍只叹自家帝主越来越向神帝臣服了,日后这魔界,怕是也要以神界为尊了吧......

岑昱走后梵芩才去将那小兔妖从锦帕里挖出来捧在手里,看见还是神采奕奕的模样才放心下来,抱在怀里逗弄了一会儿就放下它去忙自己的事了。

若是这小兔妖心智能说话的话,怕是也忍不住吐槽一番,它没精打采也是因为这人界灵气稀薄,它修行受阻才会沮丧一番,哪知还没沮丧一会儿那祖宗就又来胁迫它了,妖生实是悲惨啊!

不过傍晚时分,琅星就带着梵芩要查的消息回来了,那脸上的八卦和眼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一边唤着“主子”一边兴冲冲地走进了主院。

梵芩听见动静后放下了手里的用来打发时间的书,就看见琅星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额上蒙了一层细汗,不禁开口打断:“先喝些水再说,大热天的走那么快做什么!”

琅星傻呵呵一笑,依言接过了琅月倒好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又拿那锦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才开口道:“婢子都查探清楚了,还真别说,那林夫人还真有中意的几位小姐,”继而又停了话一脸神神秘秘的,等着梵芩或者琅月发问。

一旁放好了杯盏的琅月也顺着她,问:“是哪几家的?”

梵芩也是一副听八卦的样子,看着琅星不言,眼里也有好奇,她也在想到底那林夫人喜欢什么样的儿媳。

琅星这回才将自己查到的一股脑说出来:“最得林夫人心的是鸿胪寺李寺卿家嫡出的二小姐,然后是内阁孙学士家嫡出的三小姐,还有一个是护军参领杜大人家的嫡出二小姐”。

“怎的都是排行在后的?”琅月听了之后心里疑惑,说的这几个都不是嫡出的大小姐,按理来说林尚宁的将军身份现在娶哪个官家小姐都不算高攀,林夫人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琅星就知晓她会问这个问题,降低了些声音答:“这些大人们家里排行在前的小姐都等着陛下大选呢!”

琅月突然恍然大悟,可不是吗,如今后宫空虚,这一年孝期也快到了,今年大选就定在当今圣上除孝之后的半个月,这些朝臣们家里有合适女儿的,自然也是想着将女儿送入宫里谋个前程的。

琅星看自家一直未曾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遂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看法?”

“林尚宁对此可有什么反应?”梵芩抚着手中书页,若有所思的问。

琅星想也没想:“这几日林将军都住在军营,连自己的将军府都未回,看样子也是在躲”。

梵芩闻言点点头,心里打定主意明日要进宫让自己皇兄将林尚宁拦住,探听探听口风,若是他真对赵令仪无意,那自己就劝她早日放弃,若是有意,也自然是两全其美的好事,煽点风添点火,事自然能成。

又想到不久之后的大选,心里也是一阵头疼,自家那个皇兄从小到大还真未对哪个女子表现出喜爱,除了自己这个亲妹妹外对哪家小姐都是隔了距离,难不成就真的当个无情无爱的帝王不成?

虽说帝王无情才是做大事的料,可人生漫漫长路,若真没有一个跟自己交心的伴,难免会感到孤寂,梵芩对此是真为梵擎担心,现在想着明日除了去探探林尚宁的口风之外,还得去问问自己皇兄的心思。

这样一来,梵芩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说亲的媒婆了,一直在为自己身边这些人的姻缘操心,赵令仪和林尚宁已经是拖了许久了,而身边的琅星琅月也是一直不温不火没什么动静,现在还又加了一个,牵红绳的路走的实在不太顺畅。

而对于自己也将近的婚事,梵芩反而一点不焦心,要是换了别的待嫁小姐,这几个月都不够忙的,除了要绣自己的嫁衣还要给未来夫君从里到外做身衣裳的,可到了梵芩这儿,反而闲的一点事都没有,还一个劲的操心着别人的事,完全不像一个待嫁的姑娘。

梵芩也不是没想过说为岑昱做身衣裳,可是她跟岑昱一提,就被岑昱拿出她以前绣的那条锦帕把那点兴头都给浇了个干净,她的女红,实在是拿不出手,绣个手绢都能给绣的不像样,更别提做衣裳了,哪怕她做了都不会让岑昱穿的,实在是丢人。

岑昱也只说让她安心待嫁就好,所有的都不用她操心,只等到了时候坐上花轿入他岑府的门就行,梵芩对此也是极为庆幸,对现在的她来说不用忙活就是最好的。

从小到大不是学这个就是学那个没歇过,后来又是创建岐星楼那阵处理不完的事情,后面又是领兵打战又是为大乾朝廷忙上忙下,活的太辛苦,现在,她就想好好当一个游手好闲四处游山玩水的人,过完自己剩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