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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醒了就好,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她费力地扒开大尾巴毛,看到本应一片漆黑的时空之门里,四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光点,一闪一闪的,照得刚刚还像修罗场的地方一片温柔。

沈月白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不行,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冷,她知道非墨为何僵住了。

这些光点带着她的妖魂印记。

她费力地回忆了一下,从非墨闭关开始,她的记忆就被遮住了,她始终想不起妖魂的去处,难道妖魂竟被自己捏碎了扔了进来?怎么做到的?

又或者是非墨,把她的妖魂藏到这里来了?那也不至于揉碎了吧?

不会是非墨。沈月白心想。非墨比我还吃惊,他都惊呆了。

非墨良久才动了一下,他收回了尾巴,只痴痴地看着浮动在眼前的光点。那光点透着莹润的白光,就像沈月白从前终日拿在手中把玩的玉石。

还有那熟悉到骨血里的妖力,满是沈月白的味道。错不了,这是沈月白的妖魂,或者说,是一部分妖魂。

伸出一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眼前的一团小光点,那光点调皮的紧,等着他去碰,又不让他碰到,一点点地向前飘。

见他仿佛失了魂一般想跟着走,沈月白用力拉了他的手一下,“等等!”

非墨完全迷失了,他听不见身边人说的话,那有着沈月白妖魂印记的光点仿佛亮在他的心里,好像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就能拥抱从前的沈月白一样,此刻,他只想向前走,跟着那光点。

无意识的歪了歪头,非墨突然发现一直和他紧贴着站在一起的沈月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非墨大步上前追上沈月白,牢牢牵住她的手,眼睛却只顾盯着前面的光点,“虽然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但如果迷失在时空之门里,可就在也回不去了。”

清冷的嗓音响在耳侧,沈月白侧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两人相牵的手,“我不会乱走的。”语气里很是不满,本来嘛,又不是小孩子了。

两人跟着带路的光点不知走了多久,沈月白的右腿又隐隐有了痛意,看来刚刚真被刮伤了。正想说弯腰看看伤得严不严重,那些一直漂在身周的光点突然全都向前奔涌起来,把前方照得亮如白昼。

沈月白正要看过去,非墨一手遮住了他的眼,“太亮了,伤眼。”她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被非墨捂着眼睛搀着向前走去,右腿越发的疼了。

好一会儿,前方传来水流声,非墨才拿开了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向前走去,声音飘忽不定,仿佛不在耳旁,“我突然想起来,旧物也会带有魂力,我在时空之门里放了很多你的旧物,大概是这些东西里的魂力逸散了出来。”

沈月白茫然地侧头看向他,非墨的脸上不知为何竟有了绝望之色。

两人朝着水声走去,很快便看到了一条溪流,一条没有水,满是光点的溪流,竟还能流出水响,这魂力也太多了吧?沈月白心里默默想着,但又想不起自己能有什么旧物留下来。

非墨出关时大概已经尘埃落定了,妖界和人界满目疮痍,血雨腥风中,还能留有几样好物?

非墨松开手站到溪边,看着那些在溪中跳跃漂浮的光点沉默不语,不知是在缅怀还是心疼。

沈月白伸手抓住一个不停向他脸上扑来的光点,霎时间白光大振,她险些被晃花了眼,余光只见非墨向他扑了过来,意识渐渐散了,心里却在想,不是说没危险吗?

非墨只来得及接住软倒在地的沈月白,他刚刚太大意了,只顾着看光点,忘记留意沈月白了,白光亮起才惊醒了他,回头却见沈月白倒下。

非墨此刻很是不知所措,从前的沈月白在眼前,现在的沈月白在身边,他竟没法平衡好立于此间的自己。

他有点懊恼,也很无措。

沈月白倒下后,非墨快速检查发现她并没有受伤,但光点凝成的溪流还在不断地流动,不过这次是向着沈月白流来的,从沈月白的眉心一涌而入。

非墨一直很紧张,但他毫无办法,这光点他摸不着打不灭,涌进沈月白的身体里看似也没有引起她的不适,现在非墨只能静观其变,等着一切停息。

想来也不会变得更糟了。

再者,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东西,如今回到身体里去,想来并无大碍。

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看得心疼又是另一回事了。

等到四周变回漆黑,沈月白眉间的最后一点光亮都隐了进去,非墨抱起沈月白回了白墨轩,时空之门出了变数,他不敢带着沈月白久留。

沈月白睁开眼时天色已黑,她侧头看见睡在身侧的非墨,眼底一片青黑,难道自己睡了很久?可是明明她就在梦里转了一圈就出来了啊。

轻轻动了动手指,一直握着她的手的非墨立刻睁开了眼,睁眼见她醒了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月白?”天啊,非墨那么好听的清冷嗓音怎么要哑了一样?

沈月白摇了摇头,带起一阵眩晕,见她有些不适,非墨忙起身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又下床倒水喂她喝下。

看在你这么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份上,昏迷之前没有注意我的事就过了吧,反正我也不能和自己吃醋,沈月白在心里大度地想。

喝了水感觉好了点,沈月白抓着非墨的手慢慢坐了起来,上一次久睡醒来,脑中空空荡荡,这次醒来,脑袋却重得脖子都要架不住了。

抬头撑着额头,她在非墨的搀扶下终于靠坐好,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我睡了很久吗?”沈月白开口问道,没想到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自己也是沙哑嗓音?

非墨不答话,又给他倒了水喂她喝下,这才开口,“挺久的,今晚子时就该打开画轴了。”

今晚?沈月白心里咯噔一响,迷迷糊糊算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几日,揉了揉一直昏沉的头,又看了看月色,“什么时辰了?”

非墨伸手拿走她手里的茶杯,坐到床上来轻轻为她揉了揉眉心,又收回手定定看了会他,终是忍不住,倾身抱住她,只恨不能揉进骨血里去,“醒了就好,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肩头被热泪浇湿,沈月白无法想象非墨的惊慌和害怕,但她也觉得,醒了就好,她也不想一个人睡去。

抬手回搂住非墨,两人相拥良久,直到沈月白的肚子“咕”地叫了起来。

沈月白埋头在非墨颈侧,不好意思地蹭了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来我是饿醒的。”

非墨在她肩上蹭掉眼泪,轻声笑了笑,“我去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