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张苍水冲锋在前，大喊一声。
“杀啊，抢银子！”
韩三平带头喊道。
“杀，抢女人！”
马六的口号一向往下三路发展。
跟以往的战斗不同，张苍水这次没有办法跟班兵们均分银子。
杀鞑子有战功，有朝廷的奖励，班兵们可以接受对半分。
杀杨本昌本就是给张苍水报仇。
除了张苍水拿出来的1000两银子，肥牛杨本昌的银子才是这些人愿意玩命的根本原因。
张苍水与大家相约均分银两。
也就是所有银子分成32份，张苍水剩不下几个。
张苍水这次的目的是杨本昌的脑袋，不打银子的主意。
李成蹊部下全都是跟鞑子血肉磨炼出来的老兵，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家奴胆战心惊。
家奴擅长街巷战，擅长白日战。
野战，夜战不是他们的特长。
处在最外围的家奴来不及抄家伙，已经被张苍水一枪刺进胸膛。
棉甲抵挡住了枪头插入心脏，却挡不住战马巨大的冲击力，家奴肋骨碎裂，内脏受损，痛苦的哼了一声，再也站不起来。
李成蹊的兵器不是抢，而是唐陌刀。
沉重，绵长的陌刀挥舞下去，地面上片甲不留。
家奴完全不是李成蹊的对手，眨眼间倒下去两个。
猝不及防的冲锋让家奴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预料中的恶战并没有发生，反而以一种一边倒的形势完成。
别说张苍水，就连邓禹和吴汉这种菜鸟都拿到了人头。
沈武这个没头脑的硬汉自不必说，论谋略他不值一提，论砍人，他比班兵毫不逊色。
一个月养起来的肌肉让他锐不可当，竟然靠一个人的力量斩杀家奴一枚。
着实让沈隆瞠目结舌。
冲过家奴的防线，剩下的便是屠杀。
“杨本昌留给我！”
张苍水大叫。
生怕哪个班兵杀的痛快，抢了他的人头。
“女人留给我！”
马六毫不在意自己好色的习惯，用更大的声音告诫部下，千万别把那些如胶似漆的姨太太们砍翻，他还想享受一番。
“二把头真丢人，这种事也是能喊出来的么。”
邓禹没有抢到人头，心中郁闷。
耳边响起马六叫春般的呼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冲着车厢刺去。
车内一声女人的惨叫，呜呼哀哉丢了性命。
张苍水瞅准中央那辆最大的马车，大声呼叫着“别伤自己人”，急匆匆冲到马车前。
“杨本昌出来！”
张苍水喊道。
车厢内没有动静。
“再不出来，爷的枪可不认人。”
说着，张苍水用枪跳起窗帘，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女人挣脱杨本昌捂在嘴巴上的手掌，喘气大叫。
“这种时候还不忘让女人伺候，我擦！”
马六冲过来，气的大骂。
在他看来，他在班兵营搞的女人咿呀叫唤已经惊天地泣鬼神，没想到杨本昌更会玩。
车战，野战，刺激啊！
“杨本昌，再不出来，小爷送你上路。”
张苍水恶狠狠的说道。
“好汉饶命，我这就出来，这就出来。”
杨本昌本来以为来的是鞑子，一开始心存侥幸。
以为用银子和女人能换自己一条命。
如今才发现，对方的目标就是他。
他抹黑点燃蜡烛，然后畏畏缩缩的钻出马车，颤巍巍的站在张苍水的马下。
跟着杨本昌一起出来的是他的第六个姨太太，26岁，娇艳欲滴。
马六一边骂一边给了她脑袋一刀，送她上路。
马六好色，但不是什么女人都上，这种刚刚挥汗如雨的女人他可没有兴趣。
姨太太的尸体倒在杨本昌脚面，吓的杨本昌尿崩，扑通跪倒在地，大声求饶。
杨本昌平日里不可一世，除了杨顺谁都不放在眼里。
看着痛哭流涕的杨本昌，张苍水忽然想笑。
“好汉饶命，我是路过的商人，车上的银子你拿走，女人也可以送给你们，求好汉放我一马。”
一边说着，杨本昌抬起头。
月色下，他终于看清楚身边人的脸。
“马忠，怎么是你？”
杨本昌惊恐的叫着，声音已经变形。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他的人竟然是班兵营的士兵。
“李成蹊，李成蹊，你好大的胆子！”
看到李成蹊骑马款款走来，杨本昌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站起来指着李成蹊大骂。
“李成蹊，你竟然敢劫掠上差，你可知我可以诛你九族！”
李成蹊绷着脸，一句话不说。
“别扯淡，你也配叫上差。”
张苍水啐了一口。
“你们想造反不成，身为大明将士，竟然敢劫掠大明子民！”
杨本昌歇斯底里的喊着。
他知道他已经不是官，但还是大明的子民。
“这种事你可没少干。”
马六不阴不阳的说道。
“你...你们...”
杨本昌顿时泄了气。
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奔他的银子来的。
“马车上的银子全给你们，放我一马，我保证不会报官。这些钱足够你们花一辈子，何苦拿脑袋在边塞玩命。”
杨本昌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对着李成蹊晃了晃。
李成蹊看了张苍水一眼，不为所动。
“车上有珠宝，有银子，都是你们的。看在平日里我待你们不薄的份上，放过我。”
杨本昌苦苦哀求。
“交给你了。”
李成蹊对张苍水嘀咕一句，给马六使了个眼色。
两人骑马离开，独留张苍水一个人对付杨本昌。
杨本昌从来不是个军人，整日里沉湎酒色，连刀都拿不起来。
张苍水扔掉长枪，翻身下马，抽出腰间的弯刀。
月光下，弯刀的寒光照射着张苍水的脸。
杨本昌终于想起来这张脸。
“你是张苍水？”
“在下沈浪！”
张苍水回应道。
“沈浪？”
杨本昌茫然。
“我跟你有仇？”
他呢喃道。
随着李成蹊和马六离开，他明白眼前这个人才是主谋。
不过他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跟沈浪结的仇。
他欺负的人太多了。
“小爷乃沈炼第四子，沈浪！”
张苍水面无表情的说道。
杨本昌顿时心惊胆战，他害怕的后退两步，嘴里疯癫一般嘟囔：
“沈炼...沈炼...沈炼...果然还是来了...哈哈哈！我劝爹爹斩草除根，他偏不听，他偏不听！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