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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戎寨的美酒

息口,渭水河畔,已等候大半夜的公输无悔和数百名墨徒,终于看到了这上游顺流直下的木筏,它们,在辟老伯、范豹和有航运经验的墨徒精心操控下,一条条,接踵而至!

当第一条木筏被辟老伯轻橹摇到岸边的时候,等待着的人们高举这火把,一起发出了欢呼声!

大家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把这来之不易的宝贝一筐筐,小心翼翼地搬到“铜车辖”上,可还没搬完,范豹的木筏也紧随而至,大家又忙得不亦乐乎……伴随着忙碌,阵阵欢笑声响彻在岸边。

一路上的险滩激流,让辟老伯和范豹累得够呛,可等候着的墨徒们,眼里满含的热望和感动让他们身上的疲倦随着这滚滚东向的渭水河,一起冲进了黄河。

从息口到华山脚下的戎寨,不过七十里山路,但有了这‘铜车辖’的神助,这二十多条木筏上满载的金矿石,搬起来,倒也不显得那么困难重重,更何况,又是这群本来就通晓天文地理甚至光学的墨徒们。

推车、骡马、驴子还有人力,装着、驮着、挑着这近在眼前的财富,绵延着二十几里的山路,争分夺秒,流入郁郁葱葱、山清水秀的戎寨。

细心的公输师傅,没有让和风浪激战了数个时辰的墨徒们承担从息口到戎寨的运输任务,范豹和辟老伯骑着马,后面跟着疲惫不堪的韩璧,带着这几十名墨徒,跟在队伍后面,一起向戎寨进发。

韩松子带着马队,打着火把,疾驰在通往戎寨的大路上。

早已追上队伍的师仪,在队伍后面负责断后,其余的墨侠都是全副武装,每人均备有强弩和长矛,以应对路上的不测事件。

而兵营里的姜叔臾,看着这火把掩映下,堆在一起反射着亮光的金矿石,已是乐开了花!

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这本来得通过浴火拼杀才能抢来的宝贝,这下子,自己的姐姐更能在君上面前为自己多说些好听又受用的话了。

得好好感谢足智多谋的代虎,这人,自己得把他记住,将来,瞅个机会,还得在国君那儿为他说了几句话,让代虎知道,他这人还是言既出行必果的。

右领早就安排好了车马来,准备把这金矿石,如数送往丰水城。

匆匆告别了代虎,太宰大人和右领将军,带领着这方国境内的第二只运宝队伍,连夜向着国都出发了。

看着队伍消失在夜幕中,黄骠马上的代虎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化险为夷了,希望这‘破财消灾’的无奈策略,不被巨子批评才好。

他想起了师仪临走时所说的那些话,心里突然有些放心不下,他叫来许隽,命他牢牢看好军营,时刻警惕这最为关键的一晚上。自己趁着夜幕,带上亲兵,骑马赶往花子宣他们所在的院落。

守着院门的当地墨侠见是代将军,忙请他入内,带他径直去了花子宣所在的诊疗室。

花子宣正在草席上给重伤的年轻戎人治伤,房间里淡淡地燃着一些艾草,使人闻起来觉得口鼻清香之余,身心也慢慢浸染其中,花子宣给代将军解释说:这叫‘艾熏’,可以消毒除湿,有利于伤者增强体质、增加食欲。

代虎看着被除去上衣,裸露着上身,面态已然有了些活力的戎人,突然,他不由得‘咦’了一声。

这年轻戎人的右边胸膛上,赫然纹着一只咆哮着的狮子图案,还是黑色的。

从他的体态看来,这也是个练家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带着疑问,代虎走出房间。

他不便多加走动,就随着另一位墨侠,去了花子宣的房间。

不一会儿,花子宣治疗完戎人后,急步走了进来:

“让将军久等了!我们在这里,又要给你添不少的麻烦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代虎行着拱手礼,代虎忙起身,拉他坐下。

“我们都是墨家子弟,就不说这客套话了!其他的伤者我就不一一去看了,这十几位兄弟,都得劳烦你细心照顾、精心诊治,需要我帮忙的话,请随时派人到关口兵营找我和许隽,都可以的!”

“多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就请将军多配些药材来,兵营里的医官那里应该都有的。”

“你把你需要的列个单子来,我让许隽去办。”

“对了,有一事我想问你,那床上的年轻戎人,是怎么受伤?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花子宣对代虎的询问颇感吃惊,他把大队戎人袭击他和松子的过程,从头到尾,仔细的给代虎讲述了一遍。

“我明白了!请先生抓紧治疗,早日让他苏醒过来!同时,一定要注意加强这里的安全防范,对了,他一旦醒来,请你速派人叫我,我有话和他讲。”

花子宣想再问下去,可代虎见天色已晚,在巡查过防卫布署后,便匆匆告辞离去了。

一回到军营,代虎便把许隽叫了过来,命他迅速带上一百名善骑懂射的弟兄,扮成普通游侠,快速赶上少主的马队,一路护送他们回到息口。

待许隽领命而去,代虎又安排十名当地的军士,令其速到墨徒疗伤的院落,严密的把它四周保护起来。忙完了这些,代虎刚在花子宣那里紧张起来的心情,才稍微松弛下来,他默默地回营歇息。

让代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袭击少主和花子宣的戎敌,不仅是鬼戎一族,而且还是鬼戎部族中最神秘强悍的‘狮戎’部队中的一支!

他曾经和这群强悍灵活、组织严密的敌人交过手,他们部族的首领叫赞措,其人凶悍残暴、精于偷袭,惯使秃鹫侦查,豹戎和其他戎狄不同,他们在遇到强敌时,不但不慌乱,不惊退,反而勇于直面问题、顽强战斗到底!

这次他们的突然出现,的确让代虎大为震惊!眼下就这一个活口,而且,人便在眼前。这个年轻的戎人,没有任何前兆的突然随着“狮戎”出现在蔡庄,继而来到浐河,不能不引起代虎的高度警觉。

时间已近子时,代虎仍久久难以入睡,想来,这群强寇倒也不敢大规模进攻关口,毕竟,他代表方国和秦国天水驻军早在两年前就达成了针对戎狄的联防协议,谅其不会轻犯。

代虎,最担心的,仍是带着二十几人大张旗鼓奔在官道上的韩松子。

疾驰了半个多时辰后,路程快走完了一半。眼看道路渐入崎岖山道,韩松子和师仪命人马稍做休整,大伙儿吃了些粟子饼、喝了点竹筒水,喂饱了战马,便又在鳞鳞火光中上了路。

再次出发前,师仪看看夜色里已渐难行的前方道路,向松子提出,他对这段路比较熟悉,由他来负责前导,请少主断后,松子考虑一会儿,答应了他。

很快,马队就抵达了一个叫做“山鹰嘴”的峡谷口外。再往上走,便是一面近一里路程的坡道,这个地形极似松子他们不久前刚刚经过的“鸡冠岭”。

许隽带着这一百号人,一直在抓紧追赶着他们!夜幕中,他策马冲在队前,远远的,前行大队的火把火亮已经依稀可辨了。

道上被山石不规则的密布着,山路越发难行,松子骑马更加小心翼翼,他望向一两百丈外的师仪,他一手打着火把,一手牵着缰绳,始终冲在队列前,引导着全队爬坡赶路。

夜风凛凛,吹得路边的松树林“哗哗”做响。

师仪驱马缓缓前行,路上的石头大小不一,高低不平,他紧勒坐骑,努力保持着人马平衡。

忽然,坡道上方一阵“轰隆”巨响!黑漆漆的两三块大圆石,一块紧挨一块,以极块的速度,向他以及身后的马队疾速滚来!

师仪的马发出一声嘶鸣!它急抬起前腿,欲躲过这第一块石头,师仪见状,也连忙急纵身子,配合着坐骑,谁备躲过这致命的第一击。

巨石转眼即至!马扬起前蹄、腾空跃起,后腿随之跳过滚石,人和马躲过了这第一轮冲击!巨石随即扑空而过,“轰隆隆”砸向坡了下的松树林……

没等师仪喘上一口气,第二块滚石又接踵而至!这石头,径直向马身砸来!

马想再跃纵起来,可已然不及!师仪万急之际,只好勒马向山路的右侧跳下去,战斗经验丰富的他,早在马向路下急坠的瞬息之间,人已跃上马背,用力反弹起跳,向空中跃起一丈有余!而坐骑四蹄踩空,顺着路边的斜坡跌翻下去!

“前面有埋伏!”

他在空中急呼一声!后面离得不远的墨侠看到这动静,早已勒马急停,拔剑在手,做好了战斗准备!随后的弟兄们,急速下马,持弩上箭,警惕的目测着峡谷口。

松子看着前方队形大乱,心知不妙!忙也拔出剑来,冷静地观察着峡谷口的地形。

第二块巨石继续翻滚向下,师仪身后早已得了警讯的墨侠,立即纵马避开石头的惯性冲击,站到了安全位置。

可转瞬即至的第三块巨石,却在路面上颠簸着,变化着冲击方向,迅猛地砸向火把照映下的墨侠们!黑暗中的两个墨侠猝不及防,人或马被石头纷纷击中,他们痛极而呼,身随声落,像师仪的坐骑一般,也向路侧的斜坡滚落下去!

正在向前疾冲过来的韩松子,猛的听到这声惨呼,身子不由一震!心里紧接着一阵刺痛,让他不由怒从心起,随即挺身一跃,从马上运起“彩云飞步”来,只是几步,便纵过几个人头,落在队列的中央部位。

师仪也没有耽搁,待避过第三块巨石,他急运轻功,向峡谷口迅疾冲去,可迎风呼啸而至的冷箭,却又突然而至!师仪静辨方向,“哧哧”数声,将已经迫近的几只箭砍落在地,可身后连续传出的闷喝声,让他不禁回头巡看,原来,又是两个兄弟,措手不及中,被这黑暗中突然放出的冷箭给射中!

师仪又惊又怒!他扔掉了手中的火把,猛力向前疾冲!

在靠近峡谷口时,身后传来一个他已十分熟悉的声音,“快扔掉火把!用弩放箭!随我们向前冲!”

松子已经仗剑飞奔上来。

在依然有些密集的箭雨中,师仪总算冲进了峡谷口!松子挺身而至,两人互为掩护,搜索前进,身后的墨侠们已经从刚开始的仓促中清醒过来,他们遵松子命,都扔掉了火把,下马后取出藤盾,组成队形,随着松子、师仪,向可疑方向射出箭来,试图发起有效地反击!

对方虽然居高临下的趁着夜黑发起了攻击,给墨侠们造成了不小伤亡,他们从下向上进攻,有些困难重重,但敌我双方现在都在暗夜里,大家互射着这略显盲目的箭,敌人的攻击力被初步扼制住了。

韩松子也从这箭来的方向判断出敌人的大致藏身之处,他和师仪兵分两处,各带一队兄弟,展开了隐蔽进攻!

师仪这队先和敌方交上了手,一名敌人手执长矛从夜色中的林子里猛冲出来,师仪立即迎上前去,和他在黑暗中拼杀起来!

林子里,长发掠肩的敌人相继密集地跳出来,他们人数众多,从上而下,利用地形,向这群墨侠围逼过来。

松子那边也已接敌,大家在夜色里混战在一起!松子一人力敌三个敌人,呐喊声中,一人已被松子的利剑刺中,发出他的惨叫声!惨呼过后,余下敌人的进攻却更加猛烈!

松子听闻这声,便判断出这伙强敌的来历了!他们,又是竹屋前数次出现过的戎敌!

可这批戎敌,战斗力明显很强,和上次攻击他和花子宣的那群人,相似极了!他们仗着人多,已渐渐对墨侠们形成了包围态势。

力战中的松子,见敌人愈围愈密,心里知道,他们已经中了这“调虎离山”之计,把这群趁夜疾行的墨侠人马,当成了那巨额财富的送护人。

敌已中计,何必死战?可眼下的情势,退,又如何退呢?松子面对着狂攻上来的强戎,一边在刀光剑影中专注着反击,一边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可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已有两三个兄弟在凌厉围攻中,相继惨呼着倒下!

松子见状,怒火攻心,他左冲右突,奋力攻杀,剑雨中,两个戎人已命丧当场!其余众人,见这人杀红了眼,不由得纷纷退后,黑暗中,包围圈略为向外松展了一些。

众墨侠虽均陷入重围,但各自拼力作战,他们都是师仪亲自选出来的高手,久经战阵,对进攻的戎人也构成大量杀伤!

但毕竟敌众我寡,不到半个时辰,又有三四名墨侠在竭力苦战中被击杀,而松子和师仪被视为重点进攻对象,均身?重围,他们越战越勇,近身格斗中,二三十具戎人的尸体密布在峡谷口边的山林之下,可这戎敌,却是前赴后继,死战不退!众墨侠被包围的态势没有改变,战情对墨侠们极为不利。

韩松子的青衣上,已被戎人的血溅得混身都是,在击退围兵的新一轮强攻后,他采取边打边退、保存实力的策略,慢慢向山上的松林退去。

离他不远的师仪,却在激战中被戎人的长矛刺中臂膀,他带伤力战,已渐渐力不从心……

山风也突然间大了起来,松树林在风中摇晃着,发出阵阵“簌簌”的声响,在夜幕的掩护下,一列轻装前行的马队,悄然抵近了混战双方所在的谷口狭长地带。

而正向各自包围圈中的墨侠激烈进攻着的戎人,却并没有意识到这突然袭来的神秘力量。

来者,正是许隽率领下的随护部队!

他依据敌情,决定采取强弩攻击、分割包围的战术,速战速决,打个反包围的歼灭战。

这群久征沙汤老兵,立即分成若干攻击小组,先用一阵针对性的箭雨,对戎人发起了突然又迅猛的近距离攻击!

随着箭头在空中疾速而至,许多正竭力撕杀的戎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这冷疾的箭纷纷夺去了性命!

大惊失色的戎人们,在这外围突至的打击下,阵形大乱!许多包围圈便在这一瞬间,被撕开口子!许隽趁机大呼一声“众墨侠兄弟快快跳出包围!”

随着又一批箭雨接踵而至,绝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还没等这些戎人反应过来,松子便纵身一跃,跳出这重围!与此同时,师仪挥剑剌死一名手足无措的戎人,忍痛冲出包围,其余的十几个墨侠,也拼力向援军所在的方向突围而出!

许隽发声大喊,挥戟杀入阵中!其余随众手执长矛,齐齐刺向戎敌,戎人先被这冷箭射杀一批,已然军心大惧,又被这长矛阵牢牢围住,抵抗意志直线下降,十几个戎人已向松树林做慌不择路地溃散奔逃!

松子一看,反攻时机已到,他疾呼声“兄弟们杀啊!勿使贼寇脱逃!”,自已便纵身而起,向正呈溃奔之势的戎人冲去!已经冲出重围的墨侠,也紧随其后,向戎人阵形的侧后方追杀而至!

在众军士长矛阵的猛击之下,戎人阵形已经彻底溃散,向后惊慌奔逃的戎人,见被围的强敌又卷土重来,狠不能立马再生出两条腿来,以最快的速度逃出这似黑风夺命的凶地!

许隽一鼓作气,和协同作战的墨侠展开追歼战,又击杀了几十位戎敌,其余戎人,四散狂奔入松林之中,许隽见状,喝令众军士收兵。

松子连忙集合尚存的墨侠,却死活不见师仪!他正在焦灼不安中,许隽却一身征尘的前来相见:

“末将来得迟了,少侠莫怪!”

松子忙抢前几步,先着他行了个拱手大礼:

“将军!再次于危难时刻出手,救我墨侠,请受韩松子一拜!”

许隽慌忙扶起松子,嗓子嘶哑,声音颤抖:

“受代将军之命,我立即火速赶来!可还是迟了,让不少弟兄折了性命,心里有愧啊!”

松子双手紧握着许隽的臂膀,颤动着,眼含热泪,环视这漆黑的四周,默默说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这些兄弟,早就备好了为墨家大义随时赴死的心!”

他没有再说些什么,这一仗,损失了近十几位墨侠,已让韩松子心痛至极,现在,连师仪都突然失去踪影,他心里更是沉重。

身后几位幸存的墨侠急匆匆奔了过来,他们告诉少主,在松子的坐骑跌下的斜坡上,发现了昏迷过去的师仪!

松子立即随他们前去探视。

师仪躺在一块巨石之上,其余两个墨侠正守护着他,击退戎人后,大伙儿又重燃起火把,把刚刚经过战火洗礼的‘山鹰嘴’映得通亮。

火光下,师仪臂膀上的黑布短衣已被鲜血浸透,身上也沾满了自己和敌人的血迹,连脸上都未能幸免。

松子俯下身子,轻试他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尚存,只是微弱、极不平稳。他立即从怀中取出对应的药膏,,没有条件给他的伤口用盐巴水进行消毒,松子只好从一位兄弟身上取来烧酒,自己满吸了一口,迅速地喷洒在师仪的伤口处,师仪剧烈地颤抖之后,重陷昏迷。

待松子给师仪止完血,敷上药,天已经有些微亮了。

许隽始终默默跟着他,松子给师仪忙着治伤时,他自己摸到峡谷下的溪流里,浸湿了布巾,拿上来后,轻轻拭去师仪脸上的血迹,给他擦干净身体,然后,自己就坐在这巨石下面,消停的歇息起来。

戎寨,‘义堂’内,张灯结彩,欢声笑语,酒香四溢,犒劳蔡庄归来的墨侠们的酒宴也接近了尾声。

巨子挨桌给大家敬完了酒,看着大堂内沉浸在胜利喜悦里的墨侠们,他心里充满了自豪和骄傲,可,欣喜之余,忧郁却悄无声息地袭来。

人丛中,唯独没有他最得意的弟子,韩松子。

他放下手里的陶制酒杯,从堂里的置酒处抱来一坛好酒,缓缓走到范豹的身边,范豹正在敬师傅酒,看到巨子走了过来,忙站起身来。

巨子双手捧起酒坛,把酒递给范豹,范豹忙伸手接过,他带着些酒意,笑着说道:

“谢圣人!可我实在不能再喝了!”

“这酒,我交予你了,但不是送给你喝的,请留给还在路上的韩松子,待他归来,我和你再与他开怀畅饮!”

范豹听了巨子这话,不由一怔,沉思片刻后,他双手捧起酒碗,站起身来,走到‘义堂’的大匾下,转过身,对着其他的墨侠们大声喊道:

“大家听我一句话!咱们的少主,韩松子,还在带队摸黑赶路!他让我们随宝先走,自己留下冒险断后,让我们为这样一个有担当、有谋略、甘愿为咱墨家洒热血的英雄干杯!为我们运筹帷幄、为墨家的发展、为天下苍生劳碌奔忙的圣人,干杯!”

说完话后,他端起酒碗,扬起头,把酒一饮而尽。

站起来的墨侠们,包括劳苦功高的辟老伯,也个个激动地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静站在后堂的巨子,默默看着范豹他们,眼里也不由得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