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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求医心切

玉屏的一病却是不轻,李五娘又连续请了两个郎中来,却依旧没法把那病根去了,每次都是眼见就要痊愈,隔个几日又犯了,可是如果说病的很严重,却也不见得,这来来回回的折腾,让她烦躁至极。

玉屏的病同时也让另外两个人担心起来,一个是陈璒,另外一个是任义。任义听说玉屏病的厉害,生怕那弱女子一命呜呼,他捞钱翻本的机会就丢了,所以也是整天央求那姘头给他打听消息。这一日,他刚刚出了陈府的门,打算去姘头哪里,却见那墙角处,有个人影蹲在地上,看见他来了就起身,任义一看,是自己在邺城的朋友赵十三,就赶紧上前拉了他往僻静去。

二人刚到一棵树下,任义就急忙问:“可打听到了?”

赵十三说:“任兄,你先要请我一杯酒水喝!”

任义听到顿时烦躁,但是强压着怒火道:“好好好,酒水少不了,情况到底是如何?”

赵十三用手抠了一下鼻孔道:“我方才从早上等到现在,你这死人不早点出来……”

任义假笑道:“老弟辛苦了,我们去边喝边说。”

于是二人往前走去,那任义走在前面,不住的回头看着那慢吞吞的赵十三,两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个小小的酒馆门口,赵十三进门对小二喊了一句,要个雅致的座,那小二一个白眼说,小店小本生意,二位爷要是嫌弃就往那大点的楼上去。任义气恼恼的,但还是给小二陪了一个笑,二人找了个地方坐下。

任义叫了两壶酒,两盘白切羊肉,赵十三不待酒上来,就拿起羊肉先吃了起来,片刻后酒热好了被送了上来,赵十三拿起一碗,滋溜一下,一碗见底。

任义只等赵十三说话,但是那赵十三又把一块羊肉塞进嘴里,任义忍不住问道:“打听的怎么样了?”

赵十三斜着拿眼见来看了任义一眼,鼓鼓的嘴里停止了嚼动,费了半天的劲憋出几颗羊肉星子:“人死了!”

“啊!”任义心里大呼一声,瞬极他也夹起一大块羊肉,塞进口里,那赵十三看见任义夹了一块肥美硕大的,不顾自己嘴里的肉还没吞下去,也去盘中挑挑拣拣的夹了一大块。

任义一口干下半碗酒,问道:“赵十三,你问清楚没有?”

赵十三此时吃的半饱,方才有空说话:“那娘们不就是姓崔么,北方晋阳人,错不了!”

任义眼珠一转,又问:“既然人死了,埋在哪里?”

赵十三眼都没抬,只顾着喝酒:“这我就不知道了!”

任义又问:“那人是怎么死的?”

赵十三此时已经吃饱,正拿个木头签子在刮牙:“据说……呸……是他娘的……呸呸呸……病死的……啊呸!”

赵十三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飞到任义脸上,任义压住不爽的心情又问道:“还有什么可以告知的?”

赵十三扔下手上木头,拿嘴唇去吸牙缝里的肉渣,又去拿那装酒的壶,却见是空空的,任义只得再叫了一壶酒。

又一碗热酒下肚,赵十三才说:“听那府上佣人说,那女人虽是个下人,却还会读书写字,你说奇不奇怪,平常做事也很是刻苦,去年冬天实在太冷,那娘们也是命不好,大冬天里害了一个风寒,一直拖着好不了,后来主人家也没给医治,就给病死了。”

任义点点头,额头上却已经渗透出了一丝丝的汗珠,只听见那对面那龌蹉的人又开始讲道:“据说那人死的时候啊,那叫一个惨,明明就是个死人了,却断不了气,有人趴在她嘴边,只听见她在呼喊什么她的几个儿女的名字,什么导儿、新儿、香儿……”

任义道:“那是她放不下心,舍不得走……”

赵十三一听,哈哈一笑道:“对对对,人都是这么说的。”任义顿时感觉脸上一烫,却不敢说话。

赵十三此时突然拿眼见盯着任义道:“任义,你平白无故花些钱打听这个干什么?”赵十三一边说一边轻轻喝酒,那嘴里被他吸出滋溜滋溜的声音。

“哈哈哈……”任义突然一笑,“这个啊,也就是随便问一下,以前有主顾买东西时有人问起的,所以托你打听一下。你也知道,我眼下穷困的很,火把我烧了个精光!”

“怕没有这么简单吧!”赵十三的一双贼眼盯着任义,让任义感觉全身不自在。

“那你说我为什么问这个。”任义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酒,却不拿眼见看赵十三。

“哥,我没猜错的话,那女人是被你倒卖过去的吧?”赵十三说话的时候一颗脑袋轻轻晃动。

“你胡说八道!你个癞十三,我念你流落到此,给你口饭吃,你倒不念及你哥哥我的旧情来了,若是这样,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任义一边说一边噘嘴瞪眼。

“哥!”那赵十三连忙来用手扶任义的臂膀,任义却拧着身子闪开。“我只是问问,好奇!”

“你好奇可以,可不能随便拿哥哥我的名声开玩笑,你可是知道的,我任义是讲道德的!”任义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看着赵十三。

“好好好,哥,我以后不会再提了,好不好,我自罚三杯!”赵十三拿起酒壶想要加酒,却发现酒壶又空了,那任义只得又向小二买了一壶酒。

中午的时候,任义醉醺醺的走进姘头家里,看见家里没人,就倒头就睡,直到他感觉到有人在拍打自己,一睁开眼,却发现是那女人在旁边,任义再一瞧天已经黑了,急的赶紧爬起来,说道:“误事了,误事了!”

那李姘头怒道:“睡觉不误事,我叫你起来就误事,你不想来以后就别来了!”

任义赶紧拿出一包铜钱给了这女人,问道:“那边情况如何?你快给我讲讲?”

那女人却是不理他,只顾着一枚枚数着钱,再去串成一串,任义没办法,只得抱着那姘头亲了个嘴道:“比我娘还亲的亲亲啊,那边什么情况?”

那女人这才娇羞道:“这还差不多,那玉屏今日病依旧没好,五娘正在想办法找名医呢!”

任义恩了一声,抱着女人的手顿时就松开了,然后走到门口道:“哎呀,我忘记一件事了,府上老爷的急事,我得回去一趟!”

那女人还没反应过来,任义就开门就走,气的女人在后面乱骂。

任义一口气回到陈府,已经天黑了许久,那陈三闻到任义身上又有酒味,当面就骂:“泼货又去哪里喝酒了,现在才回来。”

任义三闪五闪的来到陈璒门口,央求小厮通报,那小厮极不情愿的进去后叫任义进去,任义整了整衣冠,一本正经的来到陈璒面前,拱手道:“公子,两个消息,一个是好,另外一个不算太差!”

陈璒道:“你今日去了哪里?我找你半天不到!先说好的那个吧!”

任义道:“公子,小的已经探明了,那玉屏的母亲应该是晋阳人,姓崔,你可与玉屏小姐核实真伪。”

陈璒问道:“此消息可靠?”

任义道:“公子尽可放心,小的是把公子的事情当做自家的事情一般,甚至比自家的事情还要重视的。”

陈璒点点头,又问道:“还有一件什么事情?”

任义道:“小的今天打探完这消息后,又去了东华楼那边,如今那小姐的病依旧是没有好,那五娘现在只恨找不到名医啊!”

陈璒点点头,说道:“任义,你不是说你对邺城了解,这邺城内外,何处有名医?”

陈璒这么问,那任义也是有所准备的,他在江湖上混了许久,最能来事,于是回答:“这邺城一带的名医,要说名气最大的,就是西山太行上的张名医,此人叫张辰绵,医术高超,只是……”

“只是什么?”陈璒问。

“只是此人距离这邺城不近,难以请他过来。”

“是何原因,请他不到?”

“就是来回太远了……”

陈璒点点头,然后又问:“可还有其他事情?”

任义拱手道:“公子,我本是不愿意讲,只是现如今不得不讲,我来来回回,这打探人事,少不了要有所交际,有了交际就难免吃酒花钱,小的如今实在困顿,所以……”

陈璒立刻明白了,就说道:“这个我明白,你天天在外难免要有些花费,明日我找三叔再支一份钱粮给你!”

“多谢公子!”任义听到陈璒这么说,立刻拱手致谢,然后出了门去。

次日一早,陈璒便找兄长陈乔打听,果然那任义说的没错,西山太行上有位大名医叫张辰绵,于是陈璒暗暗下了决心,偷偷布置好,然后打算亲自去请那医生来。

去之前,陈璒又给那玉屏写了一份信,只是在信中,他反反复复纠结要不要将那从哪任义口中得来的消息写上去,反复纠结后,陈璒最终还是用极其婉转的口气,将所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写了上去。并且陈璒又在信中说了,要亲自去那西山之上,为玉屏去请那位名医。

出发之际,陈璒又不敢对兄长明讲,只得撒谎说去游历几天,陈乔看见陈璒逐渐不似之前那种颓废样子,也就同意了,只是嘱咐路上小心。

于是陈璒立刻带了身边的小厮和另外一个仆人出发,三人只有一匹马,除了供陈璒骑以外,另外那个仆人还担了整整一挑子的行李。三人按照那地址上说的,刚刚走了一日就进山了,一进山那马就不能骑,陈璒就让那马背着行李,三人步行,结果走了半日,那路越来越险,马背着行李都有失蹄的危险,三人只得让马空行,两个仆人轮流背东西,又蹒跚了七八日后才翻过大山进入一座小城。陈璒到达此处后来不及休息,立刻按照地址找到了那位名医,直到此刻,两个仆人才知道陈璒原来是要求医来的。

那张名医看起来一股道骨仙风的风度,陈璒承上礼品,讲明来意,虔诚乞求,名医终于同意愿不辞辛劳往邺城一行,于是三人步行,请名医骑马,名医又另带了一名小童,五人就往邺城而来。

却说那玉屏收到陈璒的来信展开来看后,竟然惊的目瞪口呆,原来陈璒在信中所说的自己的母亲姓崔,又是晋阳人氏之话,句句都是不假。玉屏自来到邺城后,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母亲的信息,所以陈璒这一份信简直就是乌云中的一束阳光。玉屏继续往下看,那陈璒又说到,自己知道西山太行之上,有位绝世名医,自己已经开始启程去请那名医了,心中顿起感激。玉屏想回信,但是陈璒在信上说,此去来回至少要二十天,切勿回信,只需要告知园内人员,那名医来时,以礼相待便可。

玉屏看完信后,计算好了时间,提前了几天见到那老鸨儿道:“五娘,孩儿这病你就莫要胡乱请人了,你前几日请的人,越发的把我看坏了!”

李五娘陪着一笑,这玉屏所说不假,她后来又请了几个和尚道士来,却没把她自己吓到,那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神仙,结果一见到玉屏却把魂儿都丢了,李五娘道:“儿啊,那些个不好,为娘的再去请些个好的来!”

玉屏道:“五娘,你听我讲,这几日你我都清淡饮食,不出三日,门口定会有一位西山而来的名医,名叫张辰绵,他定能医治好我这病!”

李五娘道:“儿啊,你莫是又发烧了,我听人说那张神医在山的那一边,要是好请,我早就打发人去请了,莫不是你是嫌弃我没给你请这个神医来?”

玉屏道:“五娘,你别多疑,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如果三日内这人不来,那时候任凭五娘去找人!”

老鸨儿此时也是因为玉屏的病迟迟不好心急如焚,她见玉屏此时说话一本正经,不像是疯话,也就先应承下来,想看一看究竟。

还没到三日时间,也就是第二天中午,那东华楼的门外,来了一老一少的两个人,那老者面容清瘦,举止间一副神仙姿态,开口就说,听闻你家小姐身体不适,有人请老夫特来查看一番,惊的门人直呼神仙来了!

李五娘听见门口喧哗,冲出来就看见张名医已到了,当下心里除了惊奇就是高兴,立刻恭恭敬敬的请名医上楼诊断。

只是片刻功夫,张名医就说,小姐的病表象是由于内滞外寒,但更深层次的是神思焦虑,真火不旺,等等等等,李五娘心里焦急,根本听不懂,完全一头雾水,只是最后她听懂了一句:“并无大碍!”

李五娘恭恭敬敬的包了一大包钱给那名医,那名医却摆手说,出诊费早已经有人付过。

李玉屏自吃了张名医开出的药后,不下几日,身体就完全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