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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四五醉:佛门心机深,彼岸花中存

秋月皎皎,宛若亭亭玉立的女子游走在袅袅云烟,几点星星露出小脑袋,目光在飞散的花落处迟迟不肯转移视线。

一夜间,本该在初春开放的桃源花海,一一绽放最美的花朵,樱红的花瓣若争奇斗艳的后宫佳丽,摇摆婀娜的身段,昂首便是璀璨群星灯景繁华,殊不知只一刹,那静谧的繁华就在女子的脚步声中增添几许生意。

行行素色绣花鞋,踩在淡绿色透明剑刃上,个个难顾得上缭乱的发髻,穿过桃源绿色琉璃瓦,狂奔向正殿背后的化乐宫。

届时,非璞道长接过两位弟子送来的妖心,她高悬的石头终于落定,在两千年前,桃源沦陷时期,大弟子曲忆婷率一众弟子抵挡千军万马,以死保证桃源不被妖界完全占领。

那时的自己照顾她如亲生女一般,不忍看她死去只好用冰把她残魂封在躯壳中。

现在妖心到手,只要把她冰封的心与妖心互换,她便可唤醒身心魂魄,破冰重生。

“看这妖怪还算识时务,”非璞道长把跳动的妖心小心翼翼放在凝脂玉盘上,唤来银霜把妖心交到她手里:“你不是说一直想目睹桃源巾帼吗?现在就随我去释放你们大师姐出关,大摆宴席恭迎我桃源功臣重新出世!”

银霜手捧妖心,激动地双手发颤,难掩的喜悦喜颜于色:“师父在上,弟子这就带姑娘们送去。”

姑娘们这里点头应声,另一路桃源弟子小跑进来,边走边喊:“掌门掌门,太清圣人,太清圣人白洛云来了。”

话刚说出口,好像语中加了定时计一样,空气凝固云停风止,非璞道长和银霜相对一望,这女人又仔细思量一阵,话语冰凉:“他来干什么?来桃源看他的坟墓吗?告诉他就在桃林深处。”

“不,他说要见掌门。”

“有要事与掌门说。”

两个小姑娘一前一后似要劝说,左思右想又怕掌门吃了苦头,银霜在一旁也有此意:“他亏欠掌门太多,有事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自己解决?”

其他姑娘们跟风点头,转了意思:“天涯何处无芳草,掌门天生丽质还怕他一个薄情堕仙?”“就是就是,不如先释放了大师姐稳固了桃源疆土,外人再不敢来犯。”

银霜担心大师姐出不来,低头轻问掌门:“掌门意思是……”

“无需何意,贫道见妻有何不妥?”

音如落定磐石,步履如轻云清风,足踏三三两两桃花,身散淡雅花香,只手抓起两个弟子丢到非璞身边,弟子可怜兮兮的躲在掌门身后,怯生生道:“弟子无能,拦不住他。”

白洛云停在非璞道长面前,手持浮尘,白衣素素:“今朝贫道不论儿女情长,独问救世你可去否?”

啪!

“你还敢回来?”非璞道长卸下一身道风仙骨,抓起白洛云衣领:“两千年!你让我独承灭门剧痛,独守这里两千年你还敢回来?”

“我我我……”白洛云捂住火辣辣的左脸直生疼,不得不信了儒门一句话:唯小人女子难养也。他斜眼瞧身边的弟子,悄声道:“媳妇,给我留点面子成不成?”

非璞道长大吼:“不要面子!”却是带着哭腔的。

夫妻吵架外人自是不敢插足,但掌门不去解开冰封,大师姐就难以重生。银霜看着紧张,急忙提起一百个胆子,去提醒现如今近乎失控状态非璞道长:“掌门,这心还要给大师姐送去吗?”

“都走开!”泣不了多久,非璞道长声音有些沙哑了,双目红肿浸满泪水。

银霜看到此情此景,只好乖乖退下,一走出宫门,一大群在静候佳音的小师妹们围绕到银霜身边:“师姐,师姐,怎么样了?”

银霜不由叹了口气,手捧妖心想放到其中一个师妹手里,她想了想又收了回来,道:“还能怎样?先找个盒子把妖心装好放大师姐祭台上。”

“好勒。”

但不论怎样说,大师姐都是会出关的。姑娘们说说笑笑,前呼后拥的去找个能稳住心跳的法器,护住那颗妖心去。

不过多时,掌门便是和白洛云一其走了出来,她再次招呼来刚去给大师姐添香火的银霜:“帮我准备准备,去洛阳城。”

银霜对掌门言语有些担忧,她不认识白洛云,只在书中看过一些对他本人歌功颂德的内容,和一部分浅显的字画。不由对白洛云生起疑心,转念又觉掌门应该不会有错,她也就愣了一下,便是应声退下。

“孤魅,漠上狂的女娲石均已找到了……”

法门寺内静悄悄,唯有禅音绕梁佛陀含笑。却难散却魔千绝此刻的犹豫不决,他渐通晓了慧海法师的话,他的意思是叫自己别管阿泱现在的安慰,先把天下责任担在肩上才行?

那阿泱会得到更多……难道是……

魔千绝颓然不敢动弹,他再观幻境里的傅安康,人已慢慢下潜入一个地下宫殿,宫殿里是何等情况他却一无所知。

佛陀救济万事,任魔罗为欲界魔佛之一,却在欲界安插坚固屏障阻止魔罗出关。

在魔千绝被封印时期,佛在中原还只是一个雏形,但高深程度已是神秘莫测,他怕,担心他们对傅安康做出什么,但现在眼看天上封印即将裂开,天水一旦倾斜六界再无苍生。

该如何是好?

紧张紧张,苍生与感情放在眼前,前后两难,魔千绝不知该如何抉择,也不知何时傅安康竟成了他的软肋。

张煌兵刃翻转,膝盖应声落地:“魔神大人!我会替你保护好他!”

“魔界自始自终以义气为尊,”魔千绝思起方才张煌落魄模样对他多少有几分担忧:“你当真做的到?”

“魔本无俱,只要是魔神大人下令,作为魔界军人就算死也要为大人,为魔界牺牲。”效忠魔神,效忠魔界。是魔界军法条例第一条准则,也是每个魔物祖孙三代的骄傲。

“好,”魔千绝听到了张煌的诚恳,他暂且放下了心:“你还需记住一点,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话语越是坚定张煌听得越是心惊胆战,原来老大不是跟随魔神而是与魔神大人齐平高度的角色?那人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头?

张煌不禁想起他和青九聊的时候还怕他私藏宝贝,准备弃他而去……幸好自己没做出实际行动。

地宫密室的暗道渐拉开帷幕,地面还在不断下陷,耳畔只有石砖和圆形墙壁的摩擦声,声声散发寒意。

傅安康抬头仰望头顶那个明亮的佛堂,佛堂的光芒在地面下陷的过程中越来越小,从圆桌一样大,变得盆一样大,从盆大缩到碗口大,直到化作豆大,被黑暗吞没后,世界终于只剩下黑暗和石头交错摩擦的沙沙声。

手边是斑驳不齐的墙面,脚底是不断下陷的地面。傅安康心中空落落,不过伴随他解开一个又一个谜团,好奇心早已淹没了原有的恐惧,他喜欢这类挑战,会让他有种莫名的荣誉感,就算没有奖章没有人喝彩,他也喜欢如此挑战。

傅安康拍拍旁边墙壁,一盏火束像听见命令一样燃气灯火,灯火中还端坐着一个小佛,傅安康看那精致玩意看得欣喜:“若魔界也有这种好玩的地宫多好。”

白暮昭吓,亮出抓住狂抓傅安康:“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啊哈?”竟都被她尖爪撕破衣服了,傅安康拍拍她脑袋:“那有什么,人生在世不就图个乐趣?”

“反正我不参与。”忽明忽暗的火光下,白暮昭把傅安康教她做的小木鸢抱的紧紧,一声不吭的躲在角落,脚尖时不时抓挠地面,总觉得地下有些什么不好的东西,但又说不上来。

傅安康有意揉乱她的长发,倚靠在墙上笑道:“袜子啊,有时候人也不能太悲观,万事总归有解决办法,愁多了头发掉光可是比死了还难受。”

“切!不就是死嘛,直接轮回就好了,”一提到和地府有关,白暮昭跳了起来,突然想起不太对劲,那个味道好像来自师父身上?

白暮昭凑近傅安康左闻闻右看看,傅安康被她突如其来袭击,一时间懵了手脚:“你干嘛?打了你师父还想乘机劫色?你师父可对女人没兴趣。”

“知道知道,”白暮昭低头想想,又抬起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一个秃驴说这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然后我们就来了,”傅安康一想,诶,觉得不太对:“老子当初为什么那么听大秃驴的话?”

“地狱有种蛊惑人心的粉末,是用忘川河水浇灌的曼珠沙华花粉所做。闻到的人就会乖乖听从地狱安排,无论什么刑法都会跟随地府安排去执行,就算再痛苦也不会有反驳之心,只有懊悔自己前尘过错之意,此为助他们解脱苦海早登极乐世界。”

对了!自从见到秃驴那时候开始,就对上一眼,他们就乖的跟条狗一样要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MD,被算了?”傅安康握紧拳头,一拳砸进背后石墙上,他这一世只会听自己所爱之人的话,其他言语非他听闻。他凭什么要卖一个秃驴的账?

白暮昭看傅安康愤愤不平的样子,开始心里发慌,她从小到大跟随地藏菩萨在地狱讲经说法,不下百变,她不信佛门中人会做出没缘由的举措:“别,一般情况下佛不会乱害人,可能有什么用意。”

傅安康扭头大骂:“老子恨的是他们同化!真一帮比魔还邪乎的邪魔歪道。”他瞧瞧这地方,不由觉得还是毁灭比较好,至少这笔耻辱是绝对不能……

还没想清,一股怪异之感穿透他脑海贯彻全身,傅安康捂住头,视线有些恍惚,他设法想攀上去,却发现上面已遥远,自己能力很难上攀,他设法发起求救,但手指颤抖的厉害,法术还不确定能不能从幻境传达到魔千绝那里。

但为什么自己脱离魔神就不行?

“师父,就是这种味道!你千万别睡下去,一旦睡下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师父,师父。”

白暮昭声音越来越模糊,傅安康心里的埋怨也跟着味道升起了,魔千绝并没有在他吵着来这里的时候阻止他,也没告诉他这里会有这种花粉,他活了两千年会不知道吗?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想,是自己要来的,自己就应该解决来这里的所有麻烦。

傅安康手搀墙壁,这比起他刚重生时痛苦几千倍,他尝试爬起,身子却在不断冒冷汗,汗水浸泡的身体好像洗过澡一样,精神力也跟着在此拼命被剥夺殆尽。

然则,此间的苍穹,裂痕已显现,蛛丝般清楚的痕迹丝丝牵动天顶的封印,随时可能崩塌爆裂,那层抵挡天河的光辉也在洪水的不断冲刷中变得稀薄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