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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四六醉:回到起始点,万事无预料

有何办法,如何化解,是此间逃脱的当务之急,若用蛮力,不确定会破除什么隐藏机关,若用智力,现在出入又何在。

傅安康此刻就像是一个堕落在深渊的灵魂,避开一次次炼狱之火的折磨,一次次在虚假的荣誉感中沉沦迷茫,如今难得一见若曙光般的真相,黑暗又再次降临,自问何处是奈何,何处又是原点……

“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傅安康眼底布满血丝,他已渐渐察觉脑海若翻江,那些有的没的记忆在洪流里不断翻滚浮现,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指尖流逝化作浮光掠影……

记忆中那个温柔的女人拥有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今天我们家泱泱生辰,等妈咪回来就给你做长寿面。”

是妈妈……

记忆中那个男人总有世界上最宽厚的肩膀……

“泱泱摔倒了要自己爬起来,泱泱要做个堂堂男子汉!跟爸爸一起说:泱泱是男子汉。”

五岁的自己攥紧小小的拳头:“泱一,素男,几,汉!”

是爸爸……

记忆中那个男孩有最恬淡的微笑:“泱泱啊,别再去打架了好不好,爸爸妈妈不在了哥哥也很难受,但哥哥不是还在吗?哥哥也能当你爸爸妈妈不是吗,不要惹事了好不好,他们说就让他们说,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你TM就是没出息我们才落到这种下场!”而记忆中的自己一把掀翻了哥哥做的一桌子菜,碗碎的声音就像碎在自己心口,片片瓷片划过心脏,扎紧心房最柔软的角落,滴洒最浓烈的血肉……

“泱泱!快走!”

天空中木鸢飞翔,携带炸药的木鸢落下沉重的炮弹,只一瞬,自己最熟悉的街区化作灰烬,滚滚浓烟里炙热的火焰在焚烧大地,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哥!”

傅安康嗔目而苏醒,恍若大梦一去,迷雾中的他伸手去触碰那一抹逝去的光影,想要抓住最后没来得及落下的泪滴。

但逝者已去,自己却无能到连对方是谁为什么要针对自己都一无所知。

只剩下他在街区奔跑时看到的几张通缉令,在记忆中渐变得模糊不清,只记得好像是政府军的人,但具体他一无所知。

“喵!”

白暮昭拼命在迷雾中抓挠傅安康的身体,甚至爬上他越长越长的牛角上,又落到地面,但傅安康就好像中了魔怔,站在原地冷汗直冒,她看他的模样都能感受到他脊梁散发的寒意。

一定有入口,绝对有路口。

白暮昭在黑暗的世界里奔跑,尾巴左摇右摆,无意触碰到一个高低不平好似字迹的东西。

她凑到字迹上,摩擦手掌,头顶云开雾散,难道是这样?

“师父!有解决办法了!能出去了!”

傅安康双眼一眨,拿起耷拉在肩膀上的头巾捂住口鼻,往白暮昭发声的地方走去,这才发现端倪。

原来上下是互通的,上面拼接好图像字迹,下面就会出现类似字迹。

傅安康大喜,尝试扣掉上面字迹,刹那间身后迷雾悄然散去,一个巨大的金色回环从背后浮现,形状很像从第三关来此地的回环。

傅安康身子一斜,拿起暗格下的一个铜片跳进回环,这下他终于是可以出去找老秃驴算账了!

白暮昭却是比傅安康还要急切,她在这待了至少有个两三天,这里恶劣的环境比地府还差,她更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

刚踏入回环,以为要出去的时候……

“师父!别过来!”

白暮昭入回环后的一声喊,叫的撕心裂肺,傅安康一怔,但一条腿已经踏入回环。

头顶木鸢在快速飞行,手持火铳的军队在城中每个大街小巷游走巡逻,耳挂传音花的时髦女郎穿的衣不蔽体,长裙在她蛮腰边卷成一朵绽放的牡丹花,三三两两背着靓丽色彩的小挎包在高楼下说笑。

赤心城因地方狭小,城中楼层少说也有几百层,每层均有升降梯,住下城里的人们耳朵上佩戴传音花,或与百里之外的朋友聊天,或开启屏幕观看一天天气,或坐在茶馆点一杯茶看个剧,刷个动态记录,惬意非常。

这就是赤心城的生活,慵懒且简单,却不知赤心城的浮华背后有多少废墟多少泡沫。

“结果全都是假的吗?”自己都摸不清触犯了什么法律就要被强力制裁。

傅安康苦笑着,行走在孤独的街道,他在修真境经常是仰望天空,因为修真境的天空是无限广阔的,落霞与孤鹜齐飞。不像赤心城,大部分被高楼大厦淹没,反倒觉得狭小有限,只有一排排毫无生气的木鸢在空中挥舞机械的翅膀,承载一个又一个军人窥探这个城市死灰色的风光。

修真境……自己去过吗?

傅安康伸手摸摸头部两侧,总觉得以前好像长过什么东西,再看看衣服,还是原先鲜亮笔挺的正装,与往日没半点区别。

可能是做梦吧,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喜欢上了一个什么男人。要真有美人投怀送抱那真美翻了。

但这种人一般都会喜欢雇佣军,喜欢那些大将军一类的人物,怎会喜欢自己一个小破街区的土皇帝?怕不是眼瞎。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条件不好,但心是真的,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

“嘿!老大!去哪了?”

一个留齐肩长发的少年兴冲冲跑过来,毫不客气的把手肘勾搭在傅安康的肩膀上:“康哥,内边张老太太又赖账了,你给劝劝呗?”

张老太太?傅安康还记得这个名字,那老太太的子女去参军了,也不知是哪边的雇佣军,家人不在身边老太太又在傅安康管理那片街区,也就成了必须要交保护费的对象。

但老太太常是不肯交,说什么又没保护她为什么要交,照理来说在其他街区不分老少,一旦出现这种人都得被打死。

不过傅安康这边有点不太一样……

“帮过人家老太太搬东西没?扶过人家老太太过马路没?”

傅安康随手在路边摊上拿了一个槟榔塞进嘴里,太久没尝过这种味道,现在再嚼起来还真入味。

少年道:“哪来不帮,康哥一句话铁定是要帮的,但帮过不久她NN的就给忘了。听隔壁街区说打死了人她还真信咱们也要谋她命。”

“别管了,”傅安康又拍拍背后一个刚路过的小二,给他做了个眼色,拿起他的酒坛往里面吐口槟榔渣:“酒给老子,这月保护费里扣。”

小二见到傅安康,速速弯下腰:“不敢不敢,老大要喝直接说声就够了。”

傅安康边走边喝酒边道:“欺负个老太太没意思,经费紧张咱就去隔壁抢,还有打不过的没?”傅安康双手一伸:“看见没?整条街都帮咱说话。”

少年连连赔笑:“是是是,康哥说的全对。”

不对,自己好像在哪里说过这话?

傅安康眉头一皱:“长毛,今天几号?”

被叫长毛的少年道:“今天是赤心成立2019年,八月有六。”

“八月初六?”那就是自己死的那一天!也是自己亲眼见到哥哥死去的那天……

傅安康神经迅速绷紧,揪住长毛的头发就一路狂奔:“去救人!”

“什么去救人?”长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傅安康一把揪住头发直喊疼:“老大你轻点啊!”

就在这一刻,头顶一架双头飞船从遥远的天空外降临到街区上空,依稀能听见对讲机的说话声。

飞船驾驶舱里,身穿笔挺军装的男人戴一副雪亮的银色面具,冷漠的俯瞰脚下骚动的人群,好像天上神明在俯瞰地面爬行的蝼蚁一般。

男人拿起挂在胸口的对讲机,道:“瞄准目标,开火。”

话音极轻却力度非常,飞船里一连串发下号令,无人不肃然起敬,然而这时,傅安康还在逃。

他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好像能飞能利用什么兵器飞起来?可让兵器飞起的方法是什么,他全记不清了?

傅安康回望长毛:“小子,你昨天见过老子吗?”

长毛听得莫名其妙:“当然见过了,昨儿个老大不还带我们暴打了隔壁高价收费不负责的龟孙儿子吗?老带劲了!老三腿短了还喊着解气呢!”

忽而,长毛回望头顶骇人的大块头:“欸!康哥,咱什么时候惹上雇佣军了?”

“不知道。”自己要知道早掀他们老底了。

“看他们好像是冲咱来的。”

难道是上天赐予自己第二次挽救的机会吗?

傅安康奔跑的脚步赶不上天上飞行的飞船,若要自己死也别葬送整个街区的百姓,这帮人是疯了吗?

飞船还在跟随傅安康跑的路线移动,外侧探出黑脑袋的大炮填满弹头,在傅安康的奔跑中,落下第一颗炮弹。

只一颗,就让整座街区化为废墟……

愤恨和不解充斥傅安康的心,他和哥哥在这个街区相依为命,在这个街区长大,在这个街区称王,岂能由外人干涉?

但装备有限,硬抗只会死更多的人。

两人避开炸弹躲进一处残墙下,傅安康牢牢抓紧长毛的手:“咱街区的人发现情况都会顺小道去基地,宁哥在那别让他出来,你替大哥照顾好宁哥明白吗?”

“那大哥你呢?”

“大哥带几弟兄去装备室。”余光里,又见天上一个炮弹坠落,傅安康一把推开长毛:“保护好大家!”

长毛愣愣点头,两人分道。

但傅安康心中隐隐觉着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就在此刻,傅安康在炮弹所造成的迷雾中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