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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四醉:瀛洲化荒城,何人杀气近

“喂!救命啊!杀人了!放我下来啊!你这个混蛋!大笨蛋!快放我下来!”

山野林间,小姑娘的嘶吼在茫茫山川中传来,惊起晚秋,孤鸿一片,直上青云不留丝毫影踪。

傅安康不耐烦的把她推进城门,忽而又觉着今朝有些微妙,即将入夜本应是关城门的时刻为何不见城门外的护卫?

猫妖顾不得这些,冲进城门竭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越吵傅安康心底越恼,他推搡猫妖一把,呵斥:“再吵扒你猫皮把你丢山上喂野狼!”

猫妖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是……”

话语中断,

傅安康踏入城门才发现,城内已是残垣断壁一片狼藉,一个个深陷的漆黑巨坑代替了往日的热闹与喧哗,城市中央,那广场已不再被称作广场,深陷为万里巨坑深不见底,依稀能感觉到一股热气蒸蒸日上,时有灼热岩浆迸发,直冒黑烟,焦灼骇人。

是经历一场浩大的侵略才会造成的现象,处处不见人影处处弥漫乌黑的气息,在寒风中挥发消散。

这里发生了什么?

傅安康紧紧领口领着那只探头探脑的猫咪左顾右盼,时刻警觉四周动向,紧握火铳的手抵在胸口,时刻准备有效出击。

“灭天道!摧神威!”

雷鸣般的怒吼从城池一方传出,刹那间地面撼动,一方大地裂开三丈沟壑,整个城池在惊雷般的威严之下倾斜崩塌,傅安康俯瞰足下沟壑,半晌不知不如形容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对方是谁,又为何突然灭城,他怎觉这里不像他初来的瀛洲城?

更似是进入了一个与瀛洲城相似的空间?

“啊!”随着兽吼之音响起,地面还在震动,好似进入一个与方才不同的阶段,地面的碎石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中缓缓高升于空中,谁也不知那力量还会步入到何种骇人的阶段。

“师……师父,怎么办!”猫妖被这一惊吓恢复了猫咪的形态,攀上傅安康的肩头瑟瑟发抖,傅安康在接连的地震和颠倒反复的地面折磨下,寻不到踩脚的位置,不断奔跑在上升下降不定的地面上,对敌之前,他务必要看看敌人是个什么东西。

他抽出火铳加快奔跑的速度,泥沙拍打在他的脸上,白皙的皮肤割裂出鲜红的血迹,不知是狂风的惊扰还是如今战斗之意的迫切,傅安康丝毫没有感受到伤口给他带来的痛苦。

“区区神明,敢奈我何?”

此声响彻天澜,一束暗紫色光辉之下而上直上天际,天地俱暗,沿那束光辉,傅安康窜上一个倒塌的塔顶,终于看清了敌人的方位——城池中心。

他再难分辨这里是否是自己曾游荡的瀛洲城,如今此地对他来说和赤心城的战场没有丝毫分辨。

猫妖把小脑袋蜷缩进傅安康的衣领,声音带着哭腔:“你……你还要去?”

“老子就要知道神界在玩什么鬼把戏,”傅安康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清楚那声音自打开始就从未移动过:“神界?不错,你吸引到老子注意了。”

“但你去了会死的!”猫妖也清楚,傅安康虽然手动能力强大,但他修为为零,她甚至看不到他体内魂魄中有什么类似灵根异象之类的物体,面对自己百年修为也难抵抗的袭击,他若再拼只有死路一条。

一提到死,傅安康只觉无意:“老子又不是没死过。”只能说这身体的主人认错人了,以他火拼的性子或许真不能活的比前主更好。

照射天澜的光际之上,无尽的暗黑一刹放出宛若白日的邪光,一道异彩横跨光辉,猫妖浑身打了个机灵,她说不清傅安康是什么时候跑到光芒的中心,随逼近力量的中心,傅安康双瞳放大,那地面竟然是……

一个被镣铐枷锁捆绑的漆黑物体,四肢心腹上密密麻麻的黄色符文将他囚禁,符文随狂风寥落,隐于闪烁如血红光的符文下是一双充斥怨恨与愤怒的血瞳。

傅安康指尖在火铳扳机上犹豫不决,这家伙是被神界控制的?

但若想过城池务必要灭此魔障。

刹那,天地间卷起狂沙,一道撕裂天际的白色锋芒冲破苍云,势劈开天地!

之所以战无不胜,之所以能在赤心城那表面安宁却混乱无比的城池站稳脚根圈地为王……

“您……您是……”

黑雾目睹头顶此景瞠目结舌,一改方才狂妄,发软的腿扑通一声跪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哈,这人值得一战。”

附近山巅之上,一人头顶狂乱长发,两边分叉眉紧蹙目光凶狠,在眉目中间拧出一道深邃沟壑,他抱刀屹立在山巅之上,迎寥落狂风睥睨足下小小城池,雷利的视线落在傅安康身上,久久不曾移开。

“他非你能动之人。”

“什么?”那人甩动一头乱发,大刀在手间摆出阵势,杀意倏然迸发:“世间绝无别清秋能动之人。”

提到别请秋,两千年前,他曾与魔神交过手,与魔神一同登天灭神,双方实力相当,可谓莫逆之交,奇怪的是,他却不是个修道之人。

不是修道之人,活的再久记忆力多少会容易淡忘,隐藏于黑氛中的孤魅担心的正式这一点。

“他是魔神的人。”黑氛袭来,一双挂有银饰的长靴落在别清秋眼前:“你若不介意尽快动他。”

别清秋仰天大笑:“哈,小小魔神就敢在我面前造次?一起杀!”

此人当真不记得过去了。

“漠上狂,不错,”孤魅从黑雾中走出,压低帽沿:“看来你忘记过去败给魔神陛下的事。”

“我何来败绩?”别清秋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看吧,你是想怎样死?”不等孤魅开口,那刀子横着向他劈来,招招亦如过去一样狠辣无比不留丝毫怠惰。

就在孤魅躲过三招后,他终于找到一丝说话的痕迹:“我今天不来打架。”

别清秋大笑:“是怕输吗?蝼蚁一只!”

孤魅冷笑,身子在招数中矫健躲闪,唯有愚昧之人才会把自己最大功力用在最开始:“真不知为何几天撞见的尽是愚昧之徒。”

“亮招数吧!”亦或许是别清秋也意识到打个不愿意与他争斗的人无意义,他减缓了动作,等待孤魅亮招。

“不亮。”魔神的命令并没有要他和这人对打,只让他看看傅安康的功力罢了。

“我知道你的原则,从不打手无寸铁之人,”孤魅只躲不攻,漠然道出来意:“傅安康背后有魔神撑腰,魔神即将破封,你若对脚下人有兴趣大可帮他找到一口他丢失多年的冷兵器以兵器为赌注,让那个人使出最大威力。再逼到魔神出手,你若获胜了岂不是会更加愉悦?”

别清秋听孤魅一说有了兴趣,他三下两下收走刀刃纠正孤魅的语气:“什么若获胜?我必然是胜利者!”

孤魅见别清秋怒意渐消,站直身子走近他道:“要不要试一试?”

“兵器在哪?”

“无大门派任意一大门派之中。”

风烟渐渐散去,碧蓝苍穹之下点上一座珈蓝,经语禅意入心观者静心,朝圣者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行过佛前的僧侣虔诚的仰望平和的佛目,沉寂肃穆却被一把刀锋震碎……

瀛洲城内风沙将整片城池带入迷雾之中。

大浪间猫妖看愣了,她仔细凝视着傅安康的背影,迟迟没转移视线,她再三确认她的眼神没有错,这一次,她在没有任何修为的傅安康体内清清楚楚看到了一股她从没见过的力量正在他的体内不断涌出。

两者没有丝毫排斥。

他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望而生畏……

下一秒,瀛洲城彻彻底底夷为平地,连一棵杂草一粒石子也不曾落下。

树影萧索,秋风习凉,傅安康的力量波及瀛洲城,幸好在结界与隐藏在瀛洲城阵法的加持下没有殃及瀛洲城外的荒山野岭,林间一道道金色掠影在林间御剑穿梭,在枯木的映衬下更加显眼瞩目。

其中一个领头的少年改变结印咒法,足下剑从天空中缓缓降落,足尖落地只一刹,他握拳捶地,跪在一个少年足下:“二师兄,城池已夷为平地。”

“什么?”少年眉羽轻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问题:“那魔魁不过是我们逮来假扮魔魁的魔物,怎会有能力将城池夷为平地?”

这时,另一个弟子赶到:“回大人,有人破坏考场。”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两千年没出岔子的事怎会如此轻易就被破坏?瀛洲城在比赛前早已由五大门派掌门布置好了阵法将外人挡在阵法之外,唯有入选的天选童子才能进入,怎会有人有能力破坏?

没过多久,又有弟子带来消息:“报二师兄,那个破坏考场的弟子是玉门子弟。”

林间有鸟出头其他也跟着开口,另两个弟子跟着那弟子符合:“对对对,他穿着玉门的门服。”

“而且门服还破破烂烂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人长的有点像大师兄?”

少年愣了:“是川哥哥?”

玉川?千秋卓绝玉清河?

少年陷入沉思,自上一代掌门被杀已有十个年头,玉清河一直没出现,他不出现恶言却从不怠惰,且一浪比起一浪高,一出比一出离奇。

但他不记得大哥有这样的能力敢直面与五大掌门抗衡。

“对了,”方才说起玉门弟子破坏考场一事的弟子又想起一个细节:“那个弟子手持的不是玉门常用的剑而是火器。”

“赤心城的人?”难道是赤心城伪装成玉门弟子,伪装成大哥的细作?少年转思一想,不可能,细作不会这样明显。又或者是魔界的诡计?

弟子们一个个抬起头:“敢问二师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少年摩挲唇瓣,思前想后一阵子,只丢下了一句:“抓过来,听候发落。”

众弟子跪地抱拳:“是!”

就在此时此刻,黑风轻舞皎洁的月色,足下漫无边际的茫茫大河,不见边际的滚滚浪涛反复冲刷两岸的岩石,冲撞出浪漫的音调。

孤魅从空中落下,他伸手压低帽檐,任凭大浪拍打在他遮颜的黑纱,他在一处石头上停下脚步,眼神停留在波涛汹涌不见边际的大河,流连忘返。

那人如今已在这个世界平安。再过一两个月就是涨潮,魔神会盛着涨潮的势头破除封印降临于世,去迎接他朝思暮想的男人。

孤魅面对浩瀚无垠的大河肃然起敬,一点点小心谨慎的弯下身子,认真的跪在大河面前,亲吻那即将被魔神踩踏的黑色土壤,喉间沙哑的音律间缓缓歌唱起在魔界流传千年的歌谣:

“卑者敬爱并愿永世为之忠心的伟大魔神陛下啊,

哪怕您的眼神不向虚伪的苍天,

哪怕您的心指向辽阔的天下,

卑者自您所生,

卑者愿为您所死,

此生无悔,

必将肝脑涂地,

苍天可明日月可鉴,

七杀魔神至高无上。”

婉转的歌声时而如夜莺在的第一声鸣响,时而又如晨钟暮鼓那般沉重激荡,词句中他恍若穿越了时空,跨越恒古仿佛把他带到两千年前,那个魔神只手遮天,魔界与天抗衡的热血时代。

那魔神陛下,就站在魔界最高的山巅,手持血红长刀,只手号令天下魔军,一声起,万军鸣,任凭世道如何对待,也要颠覆时代创造奇迹!

“还回的去吗?”曲落,孤魅冷冷一笑,跪地的身姿在风沙中化作漆黑云烟,徒留对岸黄河漫漫,不休不绝……

大河的中央,一个不易发觉的漩涡里泛起点点红色光晕,洒下一片斑驳的倩影,在水面沉浮漂泊。深水底下穿出藏匿于狂浪背后的低语:

“老混帐,欢迎回家。”

同时,法门寺内尸痕遍野,血色染红穹苍。别清秋拿起刀把匾额上法门二字撬成一地碎木片:“就个破庙还称什么佛法?一群弱鸡。”

过法门,踏破无大门派第一人的名声在江湖上传开。别清秋寻刀一事也在江湖上传开,为了保自家门派无人不将宝刀献给别清秋,但别清秋是识刀之人,既是宝刀绝不同反向,他看过那些破铜烂铁,又辗转向玉门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