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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三醉:求神路漫漫,求妖更轻快

晌午阳光渐渐有了些暖意,但萧瑟任然,傅安康脱下那间恩公给他的衣服,重新换上那套褴褛衣裳,摇摆不定的行走在黄叶枯木铺垫的小道上。

走着走着,他往空中抛出半截筷子,筷子在空中翻转一阵又回到掌心,一颗山果掉在他掌中,一口咬下去多汁甘甜滋润心脾。

说他那手中半截筷子多精巧,侧面一道裂缝能弹出小手指那么长的木刀木剑木匕首,能穿能刺能捅能刮撬锁防身翻墙揭瓦无一不精耐摔耐打耐砸防水即可拥有永久保修!

要说是何时做的?也就他和店小二对话的那一小半段时辰。

思绪过半,刹那间周遭气氛有变,密林间视线无法触及之处一片片落叶如夺命利剑,直冲傅安康而来,他单足跃起,指尖轻触竹筷一个角落,筷子在指尖流转,末梢的木片在许多密集细小的机关在连锁反应的推动下接二连三开启。白阳当头,刺目光线下一把货真价实的龙头火铳直对扑面而来的落叶,指尖轻按,烈焰以猛龙过江之势冲出枪口,臂膀一挥,火龙长啸,偌大身姿以螺旋之势旋转,所近之利器皆化灰烬……

有人要杀自己?

傅安康锁紧眉头,自己刚到人生地不熟不可能会有人杀自己,难道是说遇上山贼?

不等他细思,又一片落叶袭近,傅安康轻蔑一笑:“落网之鱼。”火铳随意一挥,余火轻扫,叶落无灰烬。

这便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机关术,用古语来讲就是偃术,两千年来赤心城就是靠着如此精妙的机关术而得以发展广大,现如今就连领地地下好似也是用机关城支撑。

在那个地方没有修真,只有更加强大的机关术防身,从小孩子们就要学会机关术的运用,直到成年这机关术就好像玩具一样万事万物皆可利用,轻而易举想要就来。

傅安康手肘劲甩,火铳重新变成了半截竹筷。

他把竹筷插进腰带优哉游哉的在山路上行走,突然听见树林里好似有猫叫,但秋天怎会生那些怕冷的娇贵物?

他加快了步伐不知不觉就来到城门口,他抬头仰望城门上龙飞凤舞的“瀛洲城”二字,随性一笑快步往城内跑去,有这一身好手艺他不愁没地方会给予他生存空间。

进入城门,除去两旁街道最醒目的是一个巨大广场,广场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却一股脑挤在一个角落张望,傅安康好奇的窜入人群中,迟迟没看见告示,心思却被周围群众牵动……

一个过半百的老先生扫眼告示,大言不惭:“待我家小儿当上天选童子,那我女儿们就是神女。”

说罢,身侧几个同来的男男女女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另一旁就有个牵马的马夫喝起倒彩:“就你那半截灵根的儿子也想成为天选童子?不过是个万年考不中举人的穷秀才。”

此话出口,老先生立马红了脸,冲货郎蹬鼻子上脸:“嘿!你儿子才是万年秀才呢,况且你家那老幺到现在都没灵根迹象,不会是没有吧。”

马夫不甘示弱,锁好缰绳,撸起袖子冲老先生直骂:“迂腐书生竟然说我儿没灵根?通天玉门的玉天师可是看过了,我儿只是灵知藏得深,越好越藏得深你明白吗?”

“君子不与小人贪辩!我看你儿子就是没有!”

又是玉门?傅安康在人群中瞧见前方二位气势汹汹的模样,赶忙挺身而出挡住他们斗殴的架势,拍拍二位胸脯赔笑问道:“外乡人不知事,敢问二位说的灵根,玉门,天选童子是何事?”

一听傅安康如此说来,老先生抖抖胡子道:“六界之内竟还有人不知天选童子一事?”

马夫走近傅安康,对他上下打量一番不见他有什么厉害之处:“你儿子也要参加?”

傅安康只觉没必要与他们争斗,他道:“就问问怎么回事,听二位前辈说起玉门,这是个怎样的地方?”

老先生缕缕胡子刚要开口,马夫抢先道:“哈,外乡人我看你是外星人吧,一问三不知。”

老先生干咳几声,提高嗓门:“玉门乃江湖上五大门派之一地位仅次昆仑,此等大派岂能有你擅自询问?”

嘿?傅安康就不明白了,刚刚他们不还聊到玉门吗?

傅安康姑且不管,他只想知道有什么能让他能暂时在这个修真境落脚的事做:“那天选童子是……”

老先生轻蔑一笑:“自然是十年一界的封魔大典,神选之时。到时候我儿就会在会场上大放异彩,成为神尊亲选弟子,入住九天神界天宫圣境,助神界加固七杀魔神之封印,拿下大功劳从此与神界众神一起掌天地间六道轮回,掌管生老病死,只,手,遮,天。”

六道轮回?老先生罗里吧嗦一大堆话里傅安康也就听清楚这四个字,如果神掌握六道轮回那岂不是自己为何踏入修真境的事就能迎刃而解?

“去去去,”马夫听罢老先生的话,扬起马鞭往他身上挥舞:“我是没看见你小儿子多厉害,就看见天上一群牛在飞。”

“你……你说我吹牛?”

只见老先生一改书生本色,气急败坏,抡起拳头冲着马夫跑去,眼看又要打上一架,傅安康抓紧马夫的衣领,一把把他拽到自己眼前:“去天选童子的报名地。”

马夫定了定神,听傅安康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天选童子只限于十岁以下。”

“什么?十岁?”傅安康立刻扭头,只见告示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封魔大典在急,急需五名至阳之童,六到十岁,九月廿二日未时截止。”

可今天就是九月廿二……

这条路算是堵死了。

傅安康眉头一紧,狠狠深吸一口气,满心不情愿的松开了紧抓马夫衣领的手,合着他还要弄一个崽子才能参加比赛?他活动活动筋骨,瞧瞧如今的身体,也不知这身躯是否有家室,自己看来是距离这次机会无望了。

“那人看模样都十六七八了,居然还没成婚?”

“看他穿的叫花子模样,或许是没钱找老婆呢。”

“父母也得着急啊。”

“别先下定论,现在龙阳之好如斯火热,也或许他是个龙阳君?”

“嘿,那倒是好,了却自己一生无牵无挂了。”

刚走没两步,这些话渗入傅安康耳畔,他在有人说起最后两句的时候停下悠闲的脚步,那些话字字句句落入他心尖,这里的人原来是这样认为的龙阳?

然而傅安康最初认识大家对于龙阳的印象并不是如此,他仰望寒风呼啸的青天,缓缓闭上双眼,好像从此便与世隔绝,此时他脑海里闪过片刻画面,灰色的画面,来自赤心城的画面,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

赤心城是一座以机关术为主导力量的大城池,国力强盛五湖四海无不为求机关术前来顶礼膜拜,俯首称臣。但赤心城有一大延续千年的问题——此城之人不可修炼不能轮回。

不能轮回这也导致赤心城务必要繁衍生息,不论何人都必须有一定量的子嗣去延续自己毕生的研究,他才能安然逝去,不能生育者亦或是有龙阳之好者,不论男女皆会得到政府的“治疗”和“帮助”。

为了壮大和永恒,赤心城发展两千年,至少有一千年在研究此类问题。他们拿出的是最尖端的技术,一部分是有效的,可总有一部分是无效的。

万般伎俩用过皆无效之后,人们会对这样的少数人群唾弃,辱骂,排斥,恐惧,甚至使用暴力去强制驱逐出境,可境外除了一片汪洋,依旧是大浪滔天。每个离开的人不足三日尸体就会飘回故土,在家人的哭泣声中焚烧成灰……

很难想象这些是在一个文明的城市发生的事,但是现实确实是如此。

傅安康缓缓睁开了眼,对天空中的飞鸟伸出了手,口中呼出一丝来自胸腔的淡淡暖流,他眉眼轻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掩盖了心中的五味杂陈:“这就是哥的故事,现在到你咯。”

“我还是不明白,他们那样对你你怎么在那里活下来的?”

傅安康想了想,意味深长:“哥被哥的亲哥保了,从他发现哥哥我和别人不一样开始就把我的事隐瞒,哥哥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普通人享受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那你亲哥呢?”

“大哥……死了。”话音末梢,傅安康的声音有些喑哑,他指尖轻揉怀中巴掌大的毛团,黑白色的毛团中露出一个小脑袋,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翻身跳到地上,舔爪道:“逝者安息。”

傅安康苦笑,就在他离开广场的时候,有一只猫咪一直跟在他身后,当他抱在怀里才发现这只猫咪竟会说人话,他张望左右,好像周围没人觉得此事反常,他便放下心抱起这只猫咪,继续在城内游荡,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他可以做的短工,也好有个安定的场所。

可大半天也没见着一个合适自己的位置,每当他亮出自己的机关术,好似这些商贩贵人们都会有意的避讳,婉拒自己的请求。待到夜幕降临,城门快关上之时,傅安康只好辗转回去客栈,一天就这么过还真有些不甘心。

小路上猫咪边走边道:“我故事不长,修炼百年的小猫妖而已。”

“妖异?”忽而傅安康来了精神,他记得以前听说妖怪会变化,那岂不是……

“你会变化?”

“不会。”

“那你会什么?”

“为什么要会什么?我还等你还债呢!”猫妖身子一转腰间一道伤痕在白毛处清晰可见,傅安康却摸不明白自己何时伤了一只猫。

傅安康问猫妖:“那需不需要哥带你去医治?”

“不需要,”猫妖一口咬断傅安康的话,跳到傅安康腰间,脑袋顶撞那一根插在傅安康腰间的半截筷子:“我要这个。”

难道是刚刚摘野果弄伤了猫咪?但傅安康有些不相信妖不会变化之话:“你先变人。”

“不变。”

“不变不给。”

“你……”

猫妖无奈,跳回空地,摇身一变,方才还道不合变化的猫妖一招成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小丫头,瞧姑娘的模样莫不过七八岁,玲珑足尖一落地如上弹簧一般朝傅安康冲来,摊开手掌:“筷子,给我。”

语落,小丫头见傅安康并没听见她说话的样子,只直勾勾盯着她不断的上下打量,好像看到了一块罕见的稀世珍宝。

“你……你想干什么?”小丫头挼搓裙摆,战战兢兢往后推了两步,当初她寻这人就觉得不对劲,浑身上下一副痞样,就连他的心他的魂魄也是洗不干净的俗不可耐的痞子气。她抽搐两边鼓鼓的脸暗想:难不成他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傅安康裂开嘴笑:“干什么?当然是带你去见好东西了!”说完,他一把抓住小丫头的脚踝一路狂奔,目前太阳还没落山,说明未时还没到,说不准自己还有能见到神明打听自己重生缘由的机会。

等着吧,神界,老子迟早要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