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何。本就从未恨过的。”
顾婉清轻声说道，而后朝苏暮浅浅笑了笑。
说起来，本就是自己无用。她也不想学那戏文里的矫情女子，因着要求别人而把自己搭了进去，便怨恨起那人来。
这世上本就没有白来的东西。既然必须要抉择，她倒是更愿意选择苏暮。
也更想要选择苏暮。
“还未天明，世子爷先小睡上一会儿罢。”
对面小姑娘眼神清澈的很，琉璃般剔透晶莹的眸子因着方才的哭泣而似含着一汪清泉，见之望底。
苏暮只觉得心软成一团。
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苏暮柔声轻轻应了声。
时间过的很快，三月不知不觉便过了去，四月接着步子便赶了过来。
这日清晨带雾，树影婆娑。阳光洒下，落在地上便有了斑驳的灰褐痕迹。
顾婉清捧了书坐在窗前，偶尔抬头远望，便见了那般雅致的景色。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算起来她也在这南苑待了也快半月了。
因着她年纪还小，苏暮除了最初几日上药后便没有再碰过她。只是每天晚上入睡时都爱抱着她入眠，接连着把她房内的一些物件儿都给移了过来。
而这些天的日夜相处，顾婉清也发现这人的不眠之症无端给消退了去。而后在她给他诊脉时，发现这人除了身体偏虚，其他的毛病都神奇的消失了。
她也因为这个问题去问过陈和与温寒之，只是那两人都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而后什么也不回答。
“在想什么？”
蓦的耳边一热，清冷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顾婉清不自在的偏头，下一刻便发觉自己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苏暮双手撑在桌上，以环绕的姿势把人入了怀，闻着小姑娘身上淡淡的草药清香，冰冷的眼底不由柔和了些。
“没，没想什么。”
饶是这些日子日夜相处，顾婉清还是对两人突然的亲近感到些许不适应。
苏暮挑眉，而后两手直接来到小姑娘腋下，把人给托举了起来，再单手抱住。
脱离地面后顾婉清不由低低一呼，而后就发觉视线一晃，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拥进了怀里。
“别动……”
声音低沉而压抑。
顾婉清头被按进苏暮胸膛，苏暮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他每说一句话，她便能听到抱着她的身体里微微的颤声。
顾婉清觉得脸上发烫，却还是没有挣脱他的怀抱。
苏暮平时不会这样对她。
尽管她看不到他现在的神情，却莫名的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的苏暮，情绪并不好。
犹豫了一下，顾婉清还是伸手回抱住苏暮。
在她手放上去的那刻，她分明感受到了，他身子的微微颤动。
苏暮静静抱了她很久。
少年的衣上带着潮意，似乎在湿润的地方待了许久。顾婉清垂了垂眸，突然想到了昨晚迷蒙之时那人起床穿衣的画面。
“婉清……”
头顶上方传来低沉清冷的声音，像夜晚水中的月亮，华冷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