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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败部落族长

船桨轻划,竹子做成的船儿穿过红色的湖面,湖面上竹林片片,恰迷魂大阵一般。

竹子粗壮如山,竹节高大,每一节便是一间屋子,屋子中偶有人儿探出头来,和兽皮少年打招呼。

“三娃,去哪里?”

“来了客人,他们不识去‘封渊’的路,我送他们一程。”

“嗯,可别带错了路哟,‘封渊’去得,‘沈渊’却去不得呀。”

“知道了,送了客人,我便回去放牧。”

野人心中不解,悄悄问老龟:“前辈,什么是‘封渊’,什么又是‘沈渊’?”

老龟暗暗传音道:“封渊是凡俗葬地,可以直通大荒冥界,我以前来过;沈渊就是葬帝之所。”

九凤道:“去葬帝之所作甚,不是说好的带他打遍大荒么?”

野人野附和道:“是呀是呀,你可别把我带偏咯。”

老龟冷哼一声,道:“你懂个屁,传闻那葬帝之所有大造化,我看你洪福齐天,想带你去试试看,这是在帮你呀,你这个土包子,成天只晓得打打杀杀。”

野人待要反驳,却闻九凤道:“好兄弟,别听他的,反正架是要打的,但游山玩水也是要去的。”

老龟道:“对咯,还是九凤有见识,娃娃,不观世界,哪来的世界观?书生要塑你的道心,却不带你到处去玩,我真心是在帮你呀。”

野人苦笑道:“只怕是某些人别有用心,嘿嘿,不过我也不怕,权当舍命陪君子了。”

几人闲聊之时,那叫做三娃的少年提醒道:“别吱声,封渊到了。”

众人一回眸,身后竹林隐隐,不知来路所踪,前方烟轻雾重,寻不得归途所向。

三娃收了船桨,船儿轻悄,雾里面传来人声,像似在吵架。

“盼先生,封渊边上的鱼儿吃不得,那是先民的魂呀。”

“哼!你们穿青衣裳的人就是神叨,封渊是大荒的封渊,沈渊是万灵的沈渊,卫丘烈氏一脉霸占多少年了,不嫌累么?”

“盼先生,我们烈氏部落守封渊、护深渊,牧养牲畜而祭仙灵,这是早就说好的呀,赤水部落的青衣族说的不错,你部何必执拗?”

“嘿!烈族长,我可不是与你站在一边,我只是觉得盼先生一脉随意捕杀封渊边上的鱼儿是不对的,但盼先生说的对,你族是时候把两渊让出来了。”

“哎,也罢!既然赤水部落和盼氏部落对两渊有了异议,那我烈氏部落也只好按规矩办事了。”

“好得很,三日过后,各族出一个最勇敢的英雄在封渊决斗,哪家的英雄活下来,哪族便获得守护两渊的资格。”

“也只能如此了……”

野人心中暗自分析,大概是大荒北域的三个部落为争资源,以勇士决斗的方法来分高下罢。

老龟听得两眼放光,悄声道:“这样的赌博才有意思呢,娃娃你说是不是。”

三娃却无比紧张,严肃道:“糟了,族长他们在前面,我不敢过去,既过不得封渊,便去不了沈渊,你们要看的地底穹庐,恐怕得多等些时日了。”

野人笑道:“不要紧,江湖是人情世故嘛,容我过去和他们聊聊。”

言毕弃船踏水,水波荡漾,眨眼消失在迷雾的后头。

老龟见状急道:“呵!性子太急,赌不了大局面,这个混账,可不要乱搞幺蛾子。”

九凤冷冷道:“哼!胆小鬼!”说罢紧跟野人而去。

老龟无奈,朝三娃说道:“娃娃,不要向适才的那两个人学,他们成不了气候的,来来来,我教你猜拳,我们赌一把……”

正要离去的众人见得雾罩被冲破一个口子,一个青衫磊落、剑眉星目的小儿郎乍现眼前,矗立在一片焦岛上,正要惊疑,后方却又飞来一个冷艳高贵的女子。

“来者何人?”

开口问话的是一个身着虎皮的大汉,大汉络腮胡子,双目炯炯有神,手中拿着一根狼牙棒,呵斥之下,声若惊雷。

野人乖巧道:“大叔必定就是卫丘的烈氏族长了,冒昧打搅,还望海涵。”

络腮胡子点头承认,那双眸之间精光乱射,惊疑不定。

这时,一个青衣妇人开口问道:“烈族长,我们三部落秘商大事,却被外人闯了进来,我看……哼!”

说话的正是赤水部落的青衫族族长,这妇人虎背熊腰,比一般男人都要威猛。

烈氏族长面带不满,便要质问野人和九凤,再现一个姓盼的老头火上浇油。

那盼氏族长盼先生冷哼一声,嗤笑道:“赤水部落的族长说得对,我看你们卫丘部落真是太不堪了。”

野人心中计较,开口道:“盼先生此言差矣,封渊是大荒的封渊、沈渊是万灵的沈渊,我与家姊自然不算外人。”

九凤点头示意,傲然道:“什么封渊沈渊,本尊不一定看得上眼,此番是带我兄弟来打架的,途径葬帝之所,前来看看罢了,尔等不必疑神疑鬼、阴阳怪气。”

对面三人听得“葬帝之所”,心中一怔,齐齐看向二人。

野人体内血液沸腾起来,哈哈大笑道:“家姊说得不错,适才听闻你们三部落要选出最勇猛的英雄来决斗,我很感兴趣呢!”

赤水部落的青衫族长愤怒不堪,骂道:“小杂皮,这是大荒北域,我等皆是‘帝俊’遗脉,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们称自家人?”

“聒噪!”

九凤大袖一挥,罡风阵阵,风里面有恶鬼厉魂在惨叫,突然间罡风变作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张嘴便向青衫族长咬去。

青衫族长见势一惊,全身力道贯于双拳,双拳上击!

“砰!”

一声巨响,震得赤色湖水荡漾不堪,九凤的幻象破去,那青衫族长待要发笑,却陡然目光呆滞,迅即瘫软在地,然颓势并不持久,她顷刻间恢复如初,只是呼吸急促,咳嗽不堪。

“你……你敢摄我的魂魄,好得很,又是一个天外来客,哼!这些年的大荒真是好不热闹!”青衫族长冷冽道,很是不服。

野人不待九凤答复,拍手叫绝,赞道:“姐姐好厉害呀,这些个部落族长都是什么修为,我打得过么?”

九凤心中欢喜,笑道:“好弟弟,这些人的境界可不低,神桥以下的修士,绝非对手,你想和他们打一架么?”

野人措手搓脚,跃跃欲试,歉然道:“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明明是来游封渊、看沈渊、观地底穹庐的,莫名其妙地打起架来,会不会不太讲究?”

九凤闻言,“轰”地一声张开双臂,双臂变作两张巨大的翅膀,翅膀卷起狂风暴雨,吹撒了赤色的浓雾,四面八方尽是厉鬼咆哮、恶灵嘶鸣,将诸多岛屿围得水泄不通。

她严肃道:“想打便打,这些个大荒里的原住民,在你面前都是前辈,你与他们打架,他们自恃身份和修为,自然要自封于洞天境界与你过手了——哼!倘若谁敢臭不要脸,姐姐帮你灭了他就是!”

野人欢喜得跳跃起来,激动道:“好姐姐,等兄弟二天有钱了,请你吃好吃的,咱们吃遍三界六道,吃他一个天昏地暗。”

三人见状,心中骇然,烈氏族长叹息道:“凤族的道友,你们远来是客,但客随主变,多少也要讲些礼数罢?”

九凤冷哼一声,并不接话,转而朝野人道:“好兄弟,你便和这卫丘部落的烈氏族长过过手罢。”

野人闻言,向前一步,豪爽道:“汉子,我乃方寸山冶人,此番和你打架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我真的很想打架,谢谢你了!”

言毕不待络腮胡子满脸的怒容和惊疑,猛一跺脚,激射而去。

烈氏族长骑虎难下,观察周遭被摄魂大阵困住,又惊又怒,迅即自封修为于洞天之境,手中狼牙棒狠狠地直面野人。

野人哈哈大笑,道:“好漂亮的棒子,我来试试硬度几何!”说罢不避不让,全身血脉张弛,丹田之力贯于右臂,一拳朝络腮胡子的狼牙棒击去。

“砰!”

野人身形一滞,退了一步;

烈士族长双手颤抖,虎口生疼,退了三步,但他身形高大威猛,越惊越怒,挥棒而往,呼和大作,打得虎虎生风。

野人见状挥拳迎上,半点神通不用,全靠一身妖孽血脉的本源力量,五种逆天思维运转,瞅准狼牙棒力道最凶猛的位置击去。

烈氏族长愈打愈惊,暗道:“这厮真是个浑人,不避不让且就算了,偏偏朝着力道最猛的方位迎击,难不成是个傻子?”

“砰!”

“啪!”

瞬息之间,野人出拳如风,恰似战神附体,已然挥击了百十拳,他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好汉子,看仔细了,我要出全力了!”

烈氏族长一个惊愕,暗道自己已然力有不逮,这小娃娃尽然还未出全力,当下不敢大意,十二分力道如山洪咆哮一般,狼牙棒搅得空气停滞、呼吸窒息,四面八方全是棒影。

野人运极目力一看便知,寻准西南方向,三十三重洞天道力喷薄,与肉身本源合二为一,身形飞跃,如君临天下、狮子搏兔一般,直来直往,又是一拳!

“歘!”

空气被他打破!

“轰隆!”

赤色湖水滚动起来,仿佛被这一拳给惊吓住了。

“砰!”

拳棒相击,烈氏族长手中的狼牙棒寸寸断裂,三十三重伟力沿手臂直钻胸膛,搅得他气息不稳,后退之间,赶紧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助推力道往右边移去,乃“弃车保帅”无奈之举!

果然!

但闻“啪”地一声巨响,烈氏族长的右胸口被拳力击穿,一个血洞骤然出现,鲜血如山洪暴烈一般,长喷不止,能看到他的右肺闪动,可怖之极!

野人收拳而立,问道:“你服不服?”

烈氏族长竟然哈哈大笑,道:“好!我服了!大荒之中,谁的拳头硬,谁便为尊,封渊与沈渊,你可以随便出入,我卫丘一脉绝不阻拦!”

野人见他言行,心中泛起了敬意,正色道:“好汉子!我轰断了你的狼牙棒,很是抱歉,送你一根鞭子作为补偿罢。”

言毕将腰间的龙鞭丢给了地上的烈氏族长,而族长却摇头拒绝,冷冽道:“哼!输了便是输了,你何必侮辱我!”

野人顿感弄巧成拙,收回鞭子,赔礼道歉,道:“好汉子,若非你自封境界,我绝不是你的对手,此番算不得输赢。他日你若有空,还请去方寸山做客,我请你喝酒!”

二人由是对望一眼,哈哈大笑。

但那盼先生却不愿意,他长身而出,蔑视道:“他同意了,我可没有答应呢,我来试试你的本事罢。”

野人爽朗道:“好得很!”

尔后长鞭挥舞,正是牧神图中的道法神通,霎时间漫天尽是鞭影,真假难辨,神鬼莫测。

盼先生只得见一破一,见二拆二,可他骇然惊觉,这小子每一鞭中尽暗含一片洞天之力。

“咦!不对,是三重洞天之力!”

“呀!还是不对,是二十重洞天之力!”

“糟了,是三十三重洞天,这个妖孽——”

盼先生衣衫褴褛,羞怒不堪,身上青一道、紫一道,血肉模糊,疼得嘶牙咧嘴,他一头扎进赤色大湖之中,轰然远去,连认输的话都没有说。

九凤散去摄魂大阵,双翅变作两只纤纤玉臂,报于胸前,对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道:“你还要与我兄弟打架么?”

那妇人冷哼一声,并不答复,反而问野人道:“封渊沈渊乃我帝俊后裔的祖地绝地,你若想占了去,便是死,我也不与你罢休!”

野人笑道:“哎……我家姊适才说得清清楚楚,打架于我而言才是正事,我们只不过是途径此间,慕名瞻仰一番大荒的绝境罢了,谁要占为己有了!”

妇人闻言,吞吐道:“这……那……哼,那还差不多!”

野人顿首一礼,谦逊道:“谢过!”

尔后问了封渊和沈渊的大体位置,再将牧神图中鞭法精要与烈士族长说了一通。

九凤振翅而飞,野人踏水而行。

“哎哟,这可不讲究了,多有得罪了,多有得罪了……”

却见一个干瘪老头儿划着竹船紧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