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有槿问道:“那你怎会一个人来到悲牢山？”
貌似还是一点儿危险都没有遇见，衣服都干净地不带一丝褶皱的那种。
白彦悠悠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迷路了。看见这边有火光我就过来了。”
真的是迷路得没有一丝慌乱。
现在的小孩好坚强。
历有槿觉得她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漂亮的小少年，不管他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都不忍心将他丢在这里。
于是，历有槿一边烤着兔肉，一边轻声问道:“既然这样，那等会儿你要不要就先跟着我出悲牢山再说？”
白彦道:“好啊！”
还真不怕她是坏人。
历有槿点点头，又道:“对了，我叫历有槿。”
白彦眨了眨眼睛，道:“五殿下。”
历有槿愣了愣。
五殿下是世人给她取的诨名，就是五小姐与凤尾公主的浑称。
这个称号并不带任何友善色彩，完全是世人对她赤裸裸的嘲笑。
可忽的听见这名小少年这样称呼她，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里面带有不尊敬和嘲讽，反倒觉得有些多年不见的可亲。
历有槿笑道：“看来我这称号真是传遍大江南北了。”
白彦道:“这其实是一个很好听的称谓。”
“……”
若是别人那么叫，大概就不是了。
“哈哈，或许吧。”
历有槿抬起头看着他道:“那你还要跟着我走吗？”
若是寻常人听了她这个废物的名头，那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了一丝一毫的霉气。
现在这样一个小少年，应该没少听家里长辈灌输这些念头吧？想必他已经是不愿再跟着她。
白彦却奇怪道:“为什么不呢？”
仿佛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历有槿微微一笑道:“因为我是个废物呀，跟着我说不定会更危险。”
白彦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坚定:“不会。”
这下换做历有槿奇怪了，“你就这么相信我？”
白彦道:“对啊。”
这种感觉还真是微妙。
历有槿倒是许久没有感受到过被人信任的感觉了。
管他是真是假，先拐了再说。
于是，她垂首道:“好吧。”
“那近日你可有听说我这个五殿下的传闻吗？”
白彦璀璨的银瞳好似闪了闪，过了一会儿，他才悠悠道：“我听说你与一千多年前的一位公主重名。”
历有槿一愣，随即无所谓地笑道：“都说了只是重名而已啦。天下间重名者数不胜数，更何况我这隔了一千多年呢。”
白彦似乎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又接着说道：“那你知道那位公主吗？”
历有槿再次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小少年，他是只是单纯地对这位公主感兴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白彦神色自若，笑眯眯地非常符合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好奇。
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历有槿重新看向她的烤兔，双手下意识地将兔子换了个位置，才道：“大概了解一点儿吧。”
白彦松开支着下巴的手，懒懒地靠回后方的大树上，道：“是吗？”
不知为何，历有槿总觉得这句话有别的意思。
她微笑道：“看你这样子是很了解这位公主吗？”
白彦看着她没有答话。
历有槿倒是觉得挺有趣，她这公主的名声传到后世大概也不会好吧？说不定也都是嘲笑声居多。
“你觉得那位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历有槿大概可以想象到他的回答。无非就是什么蠢啦，无知啦，引狼入室啦，诸如此类。
毕竟那个时候不论权臣还是百姓后来都是如此说她，她早就习惯了。
然而，白彦静默了一瞬，缓缓道：“傻。”
历有槿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