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仙侠小说 > 王非蛰蝎 > 5

“哭累了,歇一歇。”昀尘低声说。等她哭的缓了,他接着问,“可以告诉六哥了吧发生什么了吧?”

“六哥我只是一时难过的很。你的衣服又被我弄脏了......”

“你弄脏的次数还少吗?六哥有说过你什么?对了,五公主和食神在里头等你,恰好师父今日去了定天大仙那儿,多日未见,你们可以好好聚聚了。”昀尘理了理业爻额边凌乱的碎头发说。

业爻欣喜坏了,“他们来啦......是师父,师父让他们来的吗?”业爻怯怯的问。

见昀尘没答话,她便迫不及待地跑了。

自业爻记事以来,小时便一直待在五公主青扇身边,因为七仙阁不准旁人进去,所以青扇公主在不远的地界给她寻了个小窝,不久七仙女锁阁修炼之后,她便一直待在碧华山,无人知她是谁,她也从不记得自己的年岁。

七仙女中唯有五公主拿她当个小妹疼,阁里所有人都不曾正眼瞧过她,依稀记得有一日青扇公主还因她遭了王母的训斥,也是那一训斥,她来了碧华山,遗珠拾金又有了个呵护她的地方,她从来就没觉得自己缺着什么。

食神和青扇在石凳上坐着,桌上摆着好几碟子吃食,业爻跑过去抱了青扇一下,欢喜道,“我可想死你了,若不是有结界,我定天天去看你,远远的看你!”

青扇看了食神一眼,“我同你说,你却不信,她是能干出来这种事的。我叫食神做了些他新研的,你快吃吃看。”

食神的手艺,乃是天上人间无厨师可敌的手艺,其美称“烹调之圣”享誉五界,若众仙能请得上他做顿饭食,便是用上了万年来修葺的运气。

业爻吃几口,却舍不得再吃下去,吃这些菜的人,那该有个何等高贵的口福?她陶醉道,“我五姐什么都好,尤其是这挑夫君的眼光,好出了五界各路女神仙!”

青扇掩袖而笑,“这嘴,还是这般没个正形。”说罢对着食神柔柔一笑,爱意诚显。

食神道,“我听闻你喜欢四处玩乐,五界各地都有我的食肆,可以放开去吃。”

“姐夫您这是开了连锁肆啊,这少不得得赚好些钱财吧!真真厉害。”业爻举了个拇指。

神仙不比他界的人,向来视钱财如粪土,食神身居高位,自是丝毫不看重这些,只道,“烹饪乃我所喜之事,所喜之事不求报偿,只是看不惯庖丁在灶前煮汤,却连火候都掌握不好,我看那汤的味道变了,我便更气了。”

业爻大笑半晌,心道“不愧是食神,还真是连别家灶前的失误都不放过呀。”

青扇接道,“我听闻凡间做食坊,做的也是一门学问,我正要问问,前几日你同我说的盈亏,我不懂......所为何意啊?”

人在谈起自己喜欢的事时,往往都是兴致盎然的,食神眉间泛着笑意,将他在五界的所行所感娓娓道来。尤其说到凡间时,更是显出对此地非凡的喜爱。

业爻听的认真,竟听出了些新奇门道,食神说,凡间的酒肆茶肆、布坊佃田等各地收支年年都有变更,若时节不好,便亏的惨,食肆和客栈却好些,而食肆能否留住人且赚个盆满钵满,这味道是重中之重,能否常年盈利、安稳存活,循日调价和隔时上新是承肆之本。

业爻疑惑,“即便这些都有,可积年累月的,全靠老主顾也不大可靠吧!”

“问得好。”食神道,“你可知妖界为何四分五裂,如今已然一派凋敝苍夷吗?那天界又为何无人敢欺,万年来受着五荒五界的崇尊?”

业爻蓦然觉得食神扯的远了些,她只知道妖界进出自由,好玩的紧。

食神道,“那是因为,天界众仙都明白弱肉强食方兴未艾的道理,而天规便是规避成为弱者的方式,回到我们所说的食肆上来,天规即是......招牌。”

“招牌?”青扇和业爻异口同声疑道。

“不错,就是招牌!有一道菜,是老客皆知,新客一口便记得何时吃过的、区别于其他食坊的特色菜,便是招牌。可明白了?”

业爻恍然大悟,“开食坊的时候,有了它便可屹立不倒,若不幸倒了,还可以靠着他东山再起。是这意思了?”

“不错。”食神满意的说。

寒暄几句,临走时青扇对着业爻说,“明日母后怕是会宣你上殿......”她话说一半,顿了顿道,“那些吃食早些吃了,若无其他事,便好好睡上一觉。”

“若无事,好好睡上一觉。”小时她记得五公主常说这话,在她玩闹玩累时,轻轻拍着她让她睡好,何其温情。可现在猝然听来,却远远比不上少时那么好理解了,她只疑惑的“嗯”了一声,目送二人隐去云头。

业爻一大早就被唤去凌霄殿,大殿内首入目的是汉白玉砌成的几尺高的台阶,王座以寒玉制成,阶边绕七根沥粉金漆的蟠龙柱,仙鹤炉鼎,金雕玉砌的围屏,将凌霄殿装饰的庄严肃穆、富丽堂皇。

她一时看的惊奇,连有人唤她都没听见。

直至一股冷意从背后袭来,“这凌霄殿岂是你可随意窥视的,还不快跪下。”

业爻听出那人声音,二话不说便跪下了。

再抬眼,王母、定天仙、广目穷耳,师父,还有几个在天庭管事的神仙都在。当然,还有九曜君,她欲朝他招个手,可还没伸出去便被王母打断了。

“今日早朝始前,寡人有一事想与诸位爱卿商议商议。”王母虽一介女帝,可周身却充斥一股威风凛凛的男子气韵。

“但凭娘娘吩咐。”定天率先恭敬道。

不等其他人起身,王母继续道,“天有天规,这......仙有仙籍,无论何人,绝无例外,若寡人不曾记错,神君座下这徒儿,时至今日在碧华山修炼了多年,怕是有......”

“十八万两千五百日。整整五百年。”一人柱杖站起身来。

王母与风和鸣四目相视,业爻此时却微微察觉出师父眸中一丝意味不明的怒意,此时似在费力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