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言情小说 > 穿越废柴之倾城医女 > 第265章 开怀

“那日领了粥,一小偷盗走在下重要物件,在下追着他去了主城区,绕了很多路才回到城南。当初我不识路城南老伯们告诉过我大家常走的近道。细想那日领粥的人应均是走的近道返回城南。”

这近道严七也知晓,就是往城西的柳林穿出直达城南,严七当初和赵眄灼去城西的目的就是沿途查看,似乎并无异常。

“国师大人可睡下了?本殿下给你带了样好东西!”略显轻佻的声音传至书房,分明是三殿下赵逸之。

严七领着初尘不疾不徐地迎接来人。正欲行礼,赵逸之摇摇玉扇示意免礼。

“你来瞧瞧。”语毕身后两侍卫抬上来一个人。那人面色详和,与熟睡之人一般无二。

赵逸之指了指那人,侍卫之一将盖着的白布掀开,满身的黑色污迹,与城南死的那批人一模一样。

“今日又去了城西看柳,发现这人死在树下,怕惊扰民众,便带来与你看看是否有用。”扇柄玉珠摇晃,惹眼程度似极了赵逸之炫目的笑容。

初尘凉薄的嗓音发声:“公子,是那日的小偷。”

“死于柳下,该是柳林有问题,这城西柳林上次亲自去查毫无异样,每日观柳之人数不胜数,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严七喃喃低语,思虑再深也揭不开最后那层轻纱,着实恼人。

“本殿下倒觉着与齐家脱不了干系。”

另一个侍卫拿出一个瓷碗,正是出自齐家,怪就怪在今日并非齐家施粥,而是赵家,若领吃食也该去赵家才对。

“不如今日国师大人早些歇息,明日与本殿下一同去齐家走上一遭,如何?”赵逸之始终轻佻的双眼透出丝丝狡黠,令人捉摸不透,却自有一份天然魅力,此等人间琢玉郎,难怪净能惹得女子们争相逐求。

所谓走上一遭,就是暗访。严七褪去锦衣华服,只一身简单的黑衣劲装,竟比白日更添三分风采。

严七站在墙根抬头望向端坐在墙头的人。

赵逸之右手执扇轻摇,面色忧郁静静凝视墨色乌漆嘛黑的天空,见严七来了,收起扇子,眯眼轻笑:“小七让我好等。”

严七撇了眼他发白的嘴唇,现今时至春末不似前些日子寒冷,但夜里坐在墙头吹风也算勇气可嘉:“我与三殿下关系仅是尚可,三殿下自重。”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小七不必如此见外。这玉珠我收了,你我便是朋友,叫得亲昵些,才能显示我的诚意嘛。”赵逸之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还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扇柄的玉珠。

严七懒得和赵逸之浪费口舌,足尖轻点,跃上墙头:“走吧,办正事。”

只见赵逸之脸色一僵,直愣愣地盯着严七:“你……会武功?”

严七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赵逸之用扇子点了点墙头,神色严肃:“咱们打个商量?”

严七就这么沉默地看着赵逸之,这人又搞什么名堂。

“麻烦小……”见严七目光沉沉,赵逸之立马改口:“麻烦国师大人下去的时候捎上我呗。”估计是自己都觉得丢脸,赵逸之错开扇子冲脸一阵猛扇。

赵逸之自己不会武功,只会些花拳绣腿,摆摆架势还能唬住人。

他看严七这身板也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早就做好了两人一同翻墙的准备。

他来这么早,就是为了看严七狼狈的翻墙上来,再一起翻下去的时候面子挂得住。

哪想得到严七上来就打破他的美好幻想,果真人不可貌相啊,前人诚不欺我也。

比起让严七欣赏他爬墙的英姿,还是央他捎上一程的好。

严七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嘴角微牵:“来。”

赵逸之看着伸出的手,心里发毛,不知为何感觉严七与平日有些许差别。

若是玉倾缚在此定要为赵逸之捏一把冷汗,严七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骨子里的恶趣味让人头疼无比,从小到大,玉倾缚深受其害。

赵逸之刚想拉住严七的手,严七却忽然转了个方向往他腰上一环,猝不及防跃下墙头,吓得赵逸之一激灵,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看看这恶劣的行径!

赵逸之开始深刻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对严七有什么误解,说好的清冷美人?高洁无双?

齐家在京都之中官不大,家底倒是殷实,多亏祖辈的积累,奈何到了如今这一辈就只有一个独女齐绣芸,偌大的家业不可能交给一个女子来抗,便招了个上门女婿。

本来这上门女婿张研是个风骨俱佳的有才之人,入齐家头两年张研算是老实,日子一长渐渐被财势泯了初心,成了纨绔中的翘楚。

齐绣芸生性软懦,对丈夫的言行权当没看见,这种丑事也不好让父母知晓,时不时还帮忙瞒着。

张研更加肆无忌惮,将青楼的妓子带回齐府是家常便饭,挥霍齐家钱财不说,也不打理家事。

齐绣芸能力有限,只能自己硬撑着,幸好还有齐盛文夫妇帮衬。齐绣芸一颗菩萨心肠,爱行善事,施粥只是其中之一。

大抵觉得张研是他们齐家往世造的孽,做些善事聊以慰藉。可怜前些日子的中毒事件又将齐盛文夫妇带走了,留她一人与张研过日子,齐家怕是要到头了……

夜色愈深,点点烛火如豆,仍未归家的人加快脚步,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家中妻儿正等着他,怎能不思归心切,而对于齐家,一切才刚刚开始。

嘭地一声,齐家大门被踹得发出闷响,门边守夜的小厮困倦倏尔消失,跌跌撞撞地将门打开,惊恐之色连夜色也掩不住:“姑……姑爷。”

来人衣饰不菲,怀中搂着一个娇艳的风尘女子。

明明夜寒,女子身上却只着轻衣薄纱,柔若无骨地倚在张研身上,好生香艳!

准确来说齐盛文夫妇死前,张研还叫齐研。

长辈一去,张研立刻将名字改了回来,不仅如此,还将与齐绣芸唯一的儿子也改与他姓,齐家算是彻底断在他手里。

齐绣芸拿他没办法,只得整日里痴醉佛前,空耗日子。

严七和赵逸之明目张胆地在廊间走动,赵逸之本想试试严七的障眼法是否有用,奈何一路上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你想什么呢?”

严七正神游天外,听赵逸之发问,指了指有婴孩啼哭的方向:“孩子哭得这么厉害,为何没人管?生下来又不管他,为何要生?既然他们合不来,又为何不分开?”

严七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他身为妖王,掌他人罪行生死,多少人都曾喊上一句冤枉,情非得已。那时他便觉得做人麻烦,他始终弄不明白。

赵逸之没想到严七居然会问这么浅显的问题,他见严七在朝堂之上懂得独善其身,也知道不让严家触碰朝中浑水,应当是个明白人。

莫非又是自己脑补过度?实际上严七就是单纯不想理人,而严家其他人本来就不喜欢与朝堂关系过密。

总觉得自己真相了,怎么办……

赵逸之晃晃头,将跑远的思绪拉回来:“自然是为了脸面。”

严七不赞同:“京中现在谁人不知他夫妻二人不和,还有什么脸面可说。”

“这可大不一样,若他二人真的撕破脸皮,人人都会戳着脊梁骨嘲笑,毕竟现在齐家不比之前。只有勉强维持表面光鲜,别人背地里说长道短,明面上还是要顾忌着的,他们自己心里也好受些。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说实在的,脸皮不仅仅是给别人看,自己也能求个心里安慰。”

“自欺欺人,做人真累。”

严七脱口而出的话,倒是让赵逸之愣了一下,说的也不无道理。

“是啊,不过做人不累点儿,人生多无趣不是?”

严七看了赵逸之一眼,赵逸之生在皇家,身份尊贵,母妃却在他两岁时因病去世。

母系一族不仅没给予他帮助,却转而投到太子门下。看这人整日不务正业,笑嘻嘻的,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转念一想,像赵逸之这样也有好处,起码人还活着。

赵郢寒当上太子,少不得对自己的手足打压一番,现今除了三殿下赵逸之,五殿下赵眄灼,其余兄弟是死的死,贬的贬。

赵眄灼不死自然是因为他与太子一母同胞,人还小没什么威胁。

而赵逸之只能说是根本没有竞争的资格,孤家寡人一个,母系一族有良心的在太子面前求上一求,能保命安稳地做个金丝雀已经很好了。

“你累吗?”严七想着想着就问了出来。

赵逸之错开扇子,遮住半张脸,唯余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熠熠生辉:“我这么个事不管,有什么累不累的,这辈子也就先自己找点儿乐子过活呗。”

赵逸之说得轻松,严七并没有觉得他说这些有半点开心的意思。

“诶,我可不是胡说,世人皆苦于前,求个以后安享天伦,我嘛,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

严七略加思索,一本正经地发问:“你没有孩子,怎么享天伦?”

赵逸之被问的朗声笑了起来:“都说国师大人行事严谨,聪慧过人,果真如此,连我这比喻都能较真,可爱,可爱得紧。”

严七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他本来就没有子嗣。

“啧,君子动口不动手,国师大人脚可放稳了,当心摔着。”赵逸之堪堪躲过严七悄无声息的一脚。

原以为是个严肃之至的人,如今看来冷着一张脸发脾气,也有一番味道,都怪这人皮相生得好,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出去!”出声的女人,一身素衣,言语间带着隐忍的暴怒,正是守孝期间的齐绣芸。

张研本来有些醉意,被怒喝声激得稍稍清醒,仔细分辨,才知道是家里的臭娘们儿。

娇媚的女人受了惊吓直往张研怀里钻,张研心疼地将人搂紧,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直射向齐绣芸:“不在祠堂好好待着,想干什么?”

齐绣芸身为富家小姐,教养无可挑剔,以往别说做出什么不合礼法举动,就是言语挖苦别人也做不出来。

人一旦憋久了,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她可以不计较张研挥霍无度,却不能不计较他狼心狗肺,父母刚去,他依旧整日在外花天酒地给齐家招黑。

以前她还对张研抱有一丝希望,偏偏张研亲自将其碾碎。

“张研,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对得起齐家吗?”

张研脸色发青,当初他和齐绣芸不是没有感情,走投无路之际齐家对他的帮助,他记得,他也知道自己该感激。

但他不是齐家的附属品,他有能力又怎么样?才学再高又如何?还不是他人口中齐家的姑爷,凭什么他要一辈子活在齐家的阴影之下!

屈居于齐家的不甘将感情消磨殆尽,直至相看两厌,孰对孰错,谁也说不清楚:“呵,那又如何?”

“如何?”齐绣芸深吸一口气:“你身为读书人,真是枉读圣贤书,为人不忠,不贤,不仁,不孝,你配做人吗?畜生不如。”

“齐绣芸你发什么疯!”

“疯?哈哈哈,都是命啊。齐家迟早毁在你手里,连人命你都不顾了,你好的很,好的很……”

“你知道什么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研,当初你引以为傲的风骨呢?真是笑话,看看你这样子,无所事事,心无正务,堂堂男儿活成个窝囊废,处处受人白眼,惹人讥笑,我都替你臊得慌!”齐绣芸全身放松下来,身上背负的重枷是时候放下了。

张研额角青筋暴起,醉意全散,双眼唯有阴恨和不易察觉的刺痛,发红的双眸浸透了疯狂。

他猛地推开怀里的女人,冲向齐绣芸,双手毫不客气地抓散齐绣芸的发髻,拽着散落的青丝拉到身前咬牙切齿道:“窝囊废?丢人现眼?现在觉得我一无是处了?齐绣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齐家又算什么东西,看不上我,后悔了?我告诉你,这都是你齐家欠我张研的,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啊?!”

忍着自头皮传来的痛楚,齐绣芸嗤笑一声:“我齐家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对你施以援手,供应你吃穿用度,连家业都可以完全交托于你,你领过情吗?齐家完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呵呵,对,我张研就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就是想亲手毁了齐家,我不怕死,有偌大的齐家陪葬……不亏。”

齐绣芸保持着狼狈的姿势,垂下眼睫,轻声唤了声张研。

良久的沉默,齐绣芸忍住上涌的泪水:“张研,如果你厌恶,你早该告诉我,我不会强留你,可是你自己留下了……”

早知道,就不会万分欣喜地留下从来不属于自己的人。

“你什么意思?”当初一眼就能看穿的小姑娘,如今也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齐绣芸硬生生推开张研,被揪下一缕头发疼的嘴唇发颤:“即刻起,张研于族谱除名,恢复自由身,与齐家再无瓜葛。”

轻描淡写地宣布事实,张研愣在原地,手中还抓着那缕长发,仿佛没听懂齐绣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