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言情小说 > 穿越废柴之倾城医女 > 第264章 火苗

“听说你给了三弟一样好东西。”

“玉珠而已,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如果你怀疑,自己去查便是。”赵郢寒生性多疑,解释再多都不如让他自己去查来的坦荡。

“勿求,你不必如此,我自是信你。案子可有进展?”

严七摇摇头,当初他接这案子并非冲动,而是感觉到这事本就是冲他来的:“我心里有数。”

赵郢寒不喜欢严七周身不自觉的排斥,这么些年竟不能打动他分毫,外界都说他俩关系不一般,只有赵郢寒自己明白,若不是他刻意经营,他于严七来说与他人无二。

“我先回宫,需要帮忙知会一声。”说完又像来时一般悄声无息地离去。

洞府入处,严七仍是一身黑袍玄金冠,脸上覆了一层青面獠牙的面具。

面相狰狞的小妖恭恭敬敬地跟在一旁讲述严七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王,近日就这些了。”

严七点点头,确实没什么大事,倒是上边闹腾得厉害,细想也在情理之中。

天界说一不二的赤邀仙尊因修为突破受限,主动入尘世渡劫,有心人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些年大大小小闹出不少动静,这次刚巧是赤邀仙尊最后一劫,不日便会返还,动静难免过大。

严七正考虑要不要上去看看,思绪却被迎面奔来的少年打断“哥哥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可是忘了倾缚?”

来者一袭水蓝衣衫,身量与严七相仿,长相柔美,身子略显单薄,实在缺少男子应有的阳刚之气。

严七虽面容雌雄莫辩,身姿举止却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此人是严七在一处破败莲塘中救下的一缕精魂,经百年温养方才化成人形,感念严七救命之恩,故以兄长称之,严七本就孤身一人,有个弟弟作伴也无不可。

平日里玉倾缚净爱跟着小妖怪们鬼混,三天两头带着他们去人间捉弄别人,他自己有分寸,偶尔玉倾缚还能帮忙处理事物,严七也就随他去了。

日子久了,妖府严七第一,玉倾缚第二已是公认。

见玉倾缚周身沾着仙灵之气,严七能肯定他才从天界回来:“去上边儿做什么。”

玉倾缚拉着严七往莲池走,笑眯眯的:“我去天池偷些神水,你不在,我这池水都没人管,只好自己去弄了。”

这莲池是之前温养玉倾缚精魂的地方,能够化形之后,玉倾缚的本体还是养在池子里,只是水的更换不用再像之前一样频繁。严七走的日子里确实没人注意到这些。

“是我疏忽了。”

“哪里,哥哥忙着收回五恶源,我也不小了,自己能照顾自己。”

严七很喜欢玉倾缚的懂事,人总说养孩子难,养玉倾缚,严七没觉得难在何处。

“哥哥,上边儿又闹起来了,听说还贬了两位仙者。”

“赤邀仙尊快回去了,他们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你不要掺和进去。”

玉倾缚撩了撩池水,眉宇间透着烦恼:“明白,哥哥动作也该快些,倾缚可不喜欢日日守在殿里处理事物。”

“报小公子那两人逃了!”红脸妖怪慌慌张张地跑进内堂。

玉倾缚神色一凝,见严七投来询问目光,莞尔一笑:“没什么,哥哥不必挂心,倾缚定会处理好的。”

严七不疑有他:“你做事该谨慎些,像今日的错误不可再犯。”

严七本意便是想回来看看是否发生什么异动,见并无异样立即返回人界。

为了得到更多切实信息,严七亲自到了被称作难民窟的城南。

城南区本来也是个繁荣之地,自两年前闹鬼一事兴起,大家便陆陆续续迁离此地。剩下的都是鳏寡孤独之人,再后来人基本搬空,朝廷派的官员也解决不了鬼神之事,久而久之便没人管了。

这正好给流民乞丐们提供了栖居地,他们生活本就困难,哪管什么鬼神,众人合计着供上一座神像,便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生活。

“国师大人,怎么亲自来这腌臜地方,有什么事知会下官一声就好。”负责协助调查的官员顶着谄媚的笑脸招待严七。

“李大人可查出什么线索来?”严七扫了眼坝里停放的尸体,说不上惨烈,只是诡异得很。

“回大人,他们是中毒而亡,但检测到的毒仅仅是普通的毒而已,至多让人昏睡头疼,不会致命。”

“可查过食物,水源?”

“查过,连香宝阁发放的救济糕点也查了,都没问题。”

李大人所言不假,上次赵眄灼带来的糕点他也查看过,确实没问题。走向城南唯二的井口,只肖一眼便能断定水也没有问题。

“他们生前可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这些人除了去主城讨钱,就是去哄抢哪家善人的接济食。生前正是齐家在施粥,但每月初五齐家施粥已是惯例,粥无毒。”

严七将舀起来的水倒在地上,很快水被地面稀释干净:“竟无一丝异常吗?”

李大人摇头,忽又想起什么:“有,有,那里,那两人是唯一生还的。”李大人带着严七朝香火并不旺盛的庙里走。

神像座下一人坐着,一人躺着,衣衫破烂,眉宇间却不见丝毫市井之气,莫非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

坐着那人拧眉:“能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再怎么问,我也说不出什么,别打扰我们休息好吗。”

严七踏进庙门,不言语,径直走向两人,蹲下身替躺着那人把脉,不管坐着那人的防备之色。

“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这两人并非凡人,经脉中灵气妖气皆存,实在奇怪。

坐着那人将躺着的人抱紧:“我们只是无处可去,在这里暂待几日养伤,但他们的死决计不是我们造成的。”

严七颔首,并没有怀疑两人的意思:“他伤得很重,你们随我回府,我可以救他。”

两人不知来历,不似常人,严七一方面是想将两人看好,以防在人界滋生事端,另一方面便只是单纯的救人心意。

坐着那人惊愕之余,忙垂首示谢,这位公子的确对他们没有恶意:“多谢公子,我叫初尘,昏睡这人叫师孑,其余的我都记不起来了。”

“无妨,走吧。”

月上柳梢头,一行人抵达严府。

“严七,你可算回来了,快给我瞧瞧,痒死我了!”赵眄灼不住地挠手臂,急出一脸汗。

“宫里不是有太医?”话虽如此,严七仍是上前撩开他的衣袖查看,密密麻麻的红点,被抠挠之后更加红肿吓人:“你偷吃什么了?”

“没有!前天回来就痒,现在更难受了。”

前天,柳絮?

“擦这个吧,过两天就好了,以后别让柳絮粘上。”

赵眄灼喜滋滋地接过药,才发现严七身后还有两人:“严七,这两位是?”

“朋友,暂住国师府,你没事赶紧回宫去,免得皇后娘娘着急。”严七下逐客令。

“好……吧,那下回我再来找你,记得陪我郊游啊!”赵眄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国师府。

严七在药库中待了半晌才出来见初尘二人:“这药可温养灵魂,一日两次泡在水中药浴,不出一月他便可醒来。”

“多谢。”

严七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离开。联想到玉倾缚所说被贬的两位仙者,但这两位仙骨未去,仅是失了记忆,也不像被贬的样子,当真怪哉。

严七入尘世的本意是收回逃窜的五恶源。所谓五恶之源便是爱,恨,嗔,痴,贪。世人欲念均由此五者催化衍生,这些本是人正常的诉求,但妖府是天界指定合作剔除升仙之人欲念的地方。

那些被剔除的欲念被封在恶源谱中,加上严七的封印,本该万无一失,不知怎的那五恶源竟寻得一处裂缝四散逃亡,严七自己的过失自当亲自弥补。

十日过去,案子无丝毫进展。严七之前就感知到恶源与京都关系匪浅。传闻当朝太子赵郢寒曾性情大变,严七便将首要目标定在赵郢寒身上,总比像无头苍蝇乱撞得好。

严七独自坐在香宝阁的雅间。这几日,赵郢寒来找过他两次,言谈间均是催促他尽快结案,如有必要可作假了事。这样的行为不说严七做不到,人命的事又岂能儿戏。

“出来。”严七的视线落在窗口。

听枫倒挂在那儿,做个鬼脸:“嘿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严七将桌上的糕点往听枫那边儿挪去:“可听说上边儿的事了?”

听枫塞了两口绿豆糕,点点头:“主人不日便可渡劫成功,他们不足为惧。”

听枫是赤邀仙尊的剑灵,赤邀仙尊渡劫三世,听枫一直陪在他身边,除遇危急时刻,不会出现惊扰赤邀渡劫,待渡劫后再将身世与天界近况给赤邀讲一遍。

如此既可安心渡劫,亦不会让天界乱成一锅粥。

这最后一世,听枫不慎遇袭,未能和赤邀同行,失了联系。

听枫十分自觉地去妖府找严七,因玉倾缚化形须天池神水温养,严七是向赤邀讨要的,算欠下一个人情。

与赤邀失联的事听枫自然不会同上边儿虎视眈眈的仙者说,只好找到严七头上来。

听枫找上门来求助正赶上严七准备入世,便将听枫带着了。

听枫修为受损,感知不到赤邀身在何处,只能暂时留在京都修炼,只是这修炼须有机缘,一时急不来。

“今日可寻着机缘?”严七对听枫的跳脱好动深有了解,真搞不懂赤邀仙尊那么严肃刻板的人,怎么受得了。

桌上两盘糕点被消灭了大半,听枫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有苗头,今日去城东见我那未化形的朋友,就是那个树精,有个小孩儿靠着它睡觉,机缘应该就在他身上,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姓甚名谁,他就被我给吓跑了,瞧那傻样儿,可好玩儿了。”

“吓跑?”

“对呀,先是变成一只白猫,他见我可爱来抱我,我立马变成一只大白虎瞪他!诶,就这样,这样的……”听枫边说边手脚不停地比划。

严七也拿听枫没办法:“又乱用法术,下次不可顽皮。”

“知道啦,我跟你说,城南那批人毒亡前,我可是见过有黑衣人在屋顶疾行,看方向是刚从城南赶去齐府,你注意点儿。”听枫将剩下的糕点用布包起来:“这些就是我的奖励了,我先走了。”

一只白鸽落在窗沿。严七取下纸条,是赵郢寒写来的,八成以为他在国师府中,幸好这白鸽被他注入过一丝妖力,不至于送不到手中。

信纸上是行云流水的字体案子可能与齐家有关,多关注。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日后再寻你。

严七将信纸包在掌心,倏尔化为灰烬,窗外正对街道,那里说事务繁忙的人正在摊前与娇俏的异域女子说笑,眉眼间温情四溢。

乌圣国公主?这次乌圣国使者来访怕不只是表示友好这么简单,堂堂一国公主跋山涉水来此,说不定是长住的打算,至于对象太子的确是上佳人选。

严七摇摇头,这些都不是他该管的。

自城南异案一月来,原本惶恐不安的百姓逐渐走出阴影,日子恢复如常,奔波生计,行善施食,谨行政务……生活仍在继续,海清河晏不外乎此。

偶有人提及那突然死亡的百余人,不知从谁开始,竟都赞同这并不是中毒所致,而是新的疫病。那地方住的那些人不干净,生了疫病就是活该,幸亏老天有眼未波及其他地区。这一月风平浪静,最终案子怕是要不了了之。

夜半时分,严七在案几前整理已得的线索,反复看了百遍也寻不着根源,事情表面上已经平息,但对于身居高位者来说便是心中难以拔除的一根针,若不查个清楚,万一哪日这针作怪,必是心脉俱损,福祸难测,到底是谁也无法真正放下。

线索寥寥无几,初五齐家施粥,香宝阁施糕点。众人毒发身亡乃哄抢善食后一个时辰。吃食无毒,逝者本身亦无病痛先例。加上听枫和赵郢寒的提醒,所有矛头均指向齐家。

事实上齐家本就是慈善大家,犯不着做这种有损功德的事,也许齐家只是明面上的挡箭牌?

规律的敲门声可见来者严谨心性,严七搁下毛笔,紧锁的眉头舒展,微弱的油灯快燃尽,那对黑宝石般引人又冷清的双眸映着跳动的火苗。

“进。”吐字间,满屋灯盏亮起,犹如白昼。

初尘躬身行礼:“这一月,多谢公子收留,在下突然想起一事,或对公子有用。”

喜悦仅是瞬间便不了踪影:“请讲。”

“初五那日,我和师孑刚来城南不久,住在庙里不曾有饥饿感,怕四邻生疑,碰巧齐家施粥,我便同大家一起去领粥。一人一碗,分量不多,因此我将这碗粥直接拿回了庙中喂给师孑,同去领粥的人得之即食,更有甚者,排了三次队才肯离开,晚间他们突然暴毙,只有我和师孑活着。”

严七点头,他相信初尘的言词,只是粥并无异样:“那粥确实无毒。”

“嗯,我并未喝粥,无事是正常,师孑喝过也无大碍,可见问题该不在粥上,应是回去的路上出了事。”

“何出此言?”路人人都在走怎么会出问题,青天白日,要在路上给那么大帮人下毒,根本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