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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失了分寸

这个月的初八是个好日子,阿黛的婚期就定在此日。

那天我早早的起了床,亲自替阿黛理了妆发,又着了婚服。这个过程,我们俩都沉默不语,屋子里静默无声。只在临出门时,我终于没忍住眼泪,一把拉住阿黛的手,将我腕上从小带着的冰玉手串退到了她的手上。此时,阿黛也哭了,她小心的将手串戴上,道:“公主,你自己一定要保重。”

说完,她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猛推开我的手,转身而去,再也未曾回过头。我倚着门框缓缓坐了下去,望着空落落的腕间兀自愣神。

我在门槛上呆坐了半日,晌午时分,胤渊来了。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走路都带着风。他笑吟吟的走到我身边,道:“地上这样凉,你怎么坐在这?“

我并没有回答他,只欠身站了起来,抿了抿嘴角,牵强的冲他笑了一笑。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用手抚着我的肩道:”阿黛出阁是喜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沉吟片刻,终于问出了:”为什么是乔将军的儿子?“

他身子一僵,脸色忽的冷了下来,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又恢复了自若的神色道:”乔将军的将军世家,与阿黛的家世本就十分般配的。再来阿黛与你情同姐妹,乔将军又是国丈,这可谓是亲上加亲。“他说的从容淡定,可我总觉得心慌,觉得他平稳的语气下有着波涛汹涌。

佟姑姑端来午膳,胤渊见状,道:”今日是个好日子,怎么没有酒?”

彤姑姑应声道,转身便去取了前阵子胤渊赏的桂花酒来。

今日我们来都饮了甚多,胤渊是因为心情好,而我则更多的是难过。他的脸泛起红晕,唇齿也打起架来,说话变得磕磕巴巴。他忽的抓过我的手,放在他滚烫的面颊上,双眼深深的望着我的眼睛道:“阿荨,我只爱你。你要记着,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爱你。”

他这话说的无头无脑,我将信将疑,甚为迷惑,加之又饮了很多酒,只觉得头昏脑胀,毫无思绪。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他本就喝多了,脚步踉踉跄跄的,但将我抱的却极为稳当。我也就任由他这样抱着,摇摇晃晃的往寝殿走去。

等我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我正窝在他的臂膀间,夕阳透过帘子的缝隙掠过他的脸庞,刺得我睁不开眸子。

他痴痴的看着我,又用手用力的按住我的头往他怀里去,用尽全力的抱紧我,似乎要将我整个揉碎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我沉浸在他身上的龙涎香里,带着未散的酒气,我头脑昏昏沉沉,但心底却掠过一丝疑惑与不安。胤渊甚少这般深情,往日里他总是精干的、克己的、连恩爱都是恰如其分的。但今日,他似乎卸下了壳子,他的话连同他的动作都异与往日失了分寸。

可能是我的错觉巴,总觉得此时的他,不像一个君王,而像一个爱人。

我们又在床上捱了半日吃起身来用晚膳。按往日,他用了膳应当会去贤德宫,我心想着,便觉得食不知味,砂锅煲了半日的乳鸽汤也不好喝了,只浅浅的扒了几口饭便罢了。胤渊似乎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他从后面拥着我,用舌头轻舔了我的耳垂,挑逗着调笑道:“没吃饱吗。”

我羞的满脸通红,只转身伸手去捂他的嘴,指甲却不小心在他的额心划了一道印。他却毫不在意,又一回将我打横抱起,往帘帐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