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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真乃圣人

或许那位城主大人不知道,因为他心血来潮破天荒维持两日的吃斋生活,让枫叶城里的两个小家伙怨念很深。

未免让有心人在事后顺藤摸瓜查到真相,吴良近两日经常出入红袖招,温柔乡里不愧是销金窟,就算什么都不干银子急剧减少的速度依旧是让七七心疼不已。

所以在再次等候未果后,面对吴良,七七忧心忡忡说道:“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吴良打了个酒嗝,重重叹息解释说道:“我们出现在枫叶城已经很突兀了,若是正好再突兀出现在红袖招,那位逛青楼的城主大人再突兀死去,这种巧合很难不让人怀疑,所以为掩人耳目这两日不得不在红袖招混个眼熟。”

他从后院打来一盆冷水,继续说道:“不过最迟明日,他应该就会出现了吧!”

“少爷你应该挺失望的吧!”

吴良楞了楞,下意识回答道:“哪能啊!”

“我又没说失望什么,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七七看着他的眼睛。

“咳咳!”吴良这才发现确实有些过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架势,瞪眼说道:“哎,造反了啊?”

七七直接无视他,黑乎乎的小脸上泛着认真情绪:“杀人离开枫叶城后,就不能再去红袖招,确实会失望!”

吴良捧起冷水擦了把脸,然后亲昵揉了揉她头发,笑道:“红袖招再好看,也不及我家七七十分之一!”

饶是在黑夜里,此时依旧能够看到七七的黝黑小脸上泛起的高兴神采,那双柳叶眉梢里满是笑意,虽然她知道少爷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但依旧是值得她雀跃欢喜。

“真的啊?”七七抬头望着他。

“真的不能再真了!”

不知道某些时候说着某些违心话的某个家伙会不会担忧遭天打雷劈,但吴良深刻认知到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确没有半点违心。

家有七七,初成长!

夜渐深,客房里陷入沉寂,七七却一直都没有睡着,泛着光泽的眼眸在黑夜下一眨一眨,恍如整个深夜里最明亮的星辰,她忽然翻身起床,望着窗外小声问道:“少爷,我们这么遮遮掩掩,是在担心什么?”

床头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有声音传来:“枫叶城城主或许不值一提,但他身后的人却不是我们现在能想象的,虽然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但我不敢确定陈江东的死会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邙城外的那片雪山或许让人畏惧,但七七显然是不能理解比妖兽更能恐惧的是人心,所以她并不理解少爷的担心,反而莫名操心起其他事情。

推开窗棂一角,以便让冷风能吹走客房里的沉闷,七七突然说道:“少爷,这次你不会唱歌吧?”

啊!吴良估计是第一次考虑这个事情,皱着眉头思索说道:“应该不会吧!因为我不确定在他尸体前唱今儿倍爽,会不会将死人灵魂气得化成厉鬼。”

“那就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唱。”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报仇这种事,越是能在对方最后的短暂生命里造成伤害,就越是痛快。”

身为枫叶城城主的陈江东可谓是风光无限,执掌一城之地,对于拥有远大抱负的人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陈江东却满意到极致,因为在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吏!

人生的际遇,有时候难以想象!仅仅依靠两颗人头作为垫脚石,他就爬到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替青云宗那位长老铲除后顾之忧,酬功之劳不应该只是这些,但这已经很让他心满意足,如果说再加上一座枫叶城的厚赐只是人世间的荣华富贵,那么从凡夫俗子晋升为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第二境修士,这种逆天的恩赐就几乎让陈江东感激涕零。

而这些所付出的代价,只是两颗人头而已,并且根本不难做到。

他依稀记得当年的那颗枫叶树,因为当年那个死在枫叶树下的老人死前依旧死死瞪着他,死不瞑目并不能让他感到心悸,却因为一些隐晦很深的秘密,让他偶然想起会浑身寒冷。

除去老人之外的另一颗人头,真实身份只是他随意寻来的替死鬼。

虽然不愿承认,但那个本应该死在枫叶城的油滑小家伙,确实是从他掌心下逃出了枫叶城。

不过这又如何,在那个比此时更寒冷的冬天,他不相信那个小家伙能躲得过酷寒风雪,能避得饥肠辘辘的饿狼。

更何况十年已经过去,那具尸骨也应该早就尘归尘土归土。

但陈江东很清楚换来现在这一切的筹码是什么,所以这个只有天知地知的秘密他始终藏在内心最深处。

更何况他很清楚事情暴露会付出什么代价,那位能够赐予他一切的青云宗长老自然能轻易剥夺一切,若是知道真相,绝对会让他看到什么叫做天人一怒,这可是比起世间所谓的天子一怒,更要让人恐惧。

而至于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陈江东很识趣始终保持缄默,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多,便会要死得越快。

他能够安然无恙活在枫叶城,很大程度依赖于对底线的把握。

人活着,在失去对前途的追求后,很自然便彻底扑到世俗的享受之上,难得熬过两日斋期后,他便以更加疯狂的姿态扑向枫叶城里最为让人流连忘返的风月街。

从某些方面来说,城主大人还是个讲究人!就算是再如狼似虎,也有原则绝对不在青楼过夜,他很珍惜自己的小命,如果这好不容易换来的荣华富贵因为不起眼的失误而葬送掉,他很怀疑会不会死后忍不住爬出阴间给自己两巴掌。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陈江东绝对是枫叶城乃至于整个楚国最谨小慎微的那个,也是最贪图享受的那个,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当看到那辆重重拱卫下的马车,和车轮碾压积雪的厚度,吴良发现他为之苦等多日的正主终于来了。

马车停留在红袖招正门外,艰难爬出车厢的陈江东摇摇晃晃走下马车,向前方招了招手,便迅速有笑颜如花的姑娘簇拥而至。

吴良这时候没来由有些感慨了,只可惜不是女儿身啊!若是这个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凑近对方身侧,刀锋随意一抹,再趁乱离开岂不是天衣无缝。

但他随即又认清楚一个现实,就算是女儿身,以他姿色就算毛遂自荐很大概率也入不了红袖招。

这个转瞬即逝的荒唐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陈江东已经进入青楼,满身肥肉随着步伐颤抖,巍巍峨峨好不壮观。

进得此间的城主大人彻底化身为色中老餮,上下其手惹得身侧姑娘一阵银铃般笑声。憋了两日早就安耐不住,也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揩油摸索,紧随他身后侍卫显然是早习惯于这幅画面,除去嘴角带有的男人间特有笑意外,也开始松懈起来。

至于安全这方面,他们完全不用担心,除去偶尔有买醉酒客为姑娘争得头破血流之外,红袖招极少发生血案。

关于能够在楚国甚至整个中州都遍地开花的红袖招,似乎无人知道背景也无人知道根基,但偏偏整个中州都仿佛没人敢真正招惹这座青楼。

这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但却有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现实,但凡敢招惹红袖招的最后都不出意外死得不能再死。

所以在整条风月街里,陈江东选中红袖招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然而城主大人并不知道,就在现在的时候,就在红袖招里有个少年正眯着眼睛追溯着他的背影而去,眉梢微微挑起藏在袖里的手指正缓慢摩挲着刀锋。

少年并未有偷偷跟上二楼,整件事已经早在他脑海里有过细致入微的布局,为了保险起见不至于引人注意,他甚至花费重金要了个姑娘陪酒。

但仅仅只是三言两语挑逗,这位早就熟谙于男女之事的女子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少年实则是个空有见识而无实战经验的雏儿,此时也理所当然将他的稍微的失神,当做是腼腆脸红。

风韵成熟的女子最是乐忠于调戏脸皮薄嫩的少年,轻轻往前凑了凑,胸前一大片凝脂雪白如同大雪一样灌入眼帘。

吴良瞪大眼睛,此时的神情就像是变成了呆头呆脑的大笨鹅,喂喂喂,信不信本公子把你就地正法啊?

但很快在一阵花枝招展的笑声中,吴良败下阵来,灰溜溜逃出红袖招。

只是没有谁会发现,当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这个少年眼眸里所有亵渎都清荡一空,随之而来的是冷静到极致情绪。

算着时间差不多,他如同幽灵般没入夜色,借着阴暗角落的黑暗做掩护,看见了那辆标识着城主府的马车,恍如灯火摇曳下一晃而逝的阴影,他悄然已经没入车厢之下。

不远处的两名侍卫下意识往这个方向望来,发现没有人,又继续转头去欣赏青楼上红袖招摇的伊人。

没有在红袖招耽搁多久,城主大人的马车在夜色下启程。

藏身在车轴下,吴良隐隐可以听到车厢里传来的嘻嘻索索声响,浑浊呼吸以及那些娇滴滴的细碎呢喃。

刚刚拒绝投怀送抱的吴良就很有怨念了:“呸,禽兽!”

随即他想起刚才自己抛下美人落荒而逃实际上更是禽兽不如。

吴良眯眼看着车厢里透过的昏暗光芒,忽然想起了陈江东那臃肿油腻的身躯,不由得一阵恶寒,默默念叨道:“就让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

马车载着满厢春色驶入城主府,驶入吴良从始至终都渗透不进去的内府。

拖着沉重身躯从车厢里出来的陈江东就迫不及待拥着美人儿去享受良宵美景。

放肆一夜直至第二天清晨。

内府后院有个蒸房,每次陈江东完事之后,在某些方面就呈现出诸如圣人般的优良品质,比如躺在蒸浴房里不由自主就开始忧国忧民,又比如伤古怀今。

这是一种完全放空自我的状态,思绪里想到什么完全不由意识所决定,有时候恍然醒悟过来,他差点都怀疑自己若不是埋没得枫叶城里,在外面更广阔的世界或许早就已经成为人人敬仰的圣人。

瞧瞧,由红袖招小娘的软糯肚皮联想到如今逆来顺受的广大贫民百姓,这不是圣人是什么。

而基于心中某些力不从心的自卑感,躺在蒸浴房越久也就越会给外界营造出一种城主大人金枪不倒的姿态。

这说起来或许有些可笑,但在某方面,男人宁肯打肿脸充胖子,也绝不愿意让人知道其实是瘦子!

今天同样如此,城主大人随意冲洗了一下身体,就赤裸裸躺下,感受着蒸房里水雾弥漫的闷热,连每个毛孔都透着酣畅淋漓的快意。

只是短暂的放空后,他又忍不住开始回忆起先前鱼水之欢的香艳画面,想着那位红袖招姑娘水蛇般的身躯,浑身又开始燥热。

然后又想起那位始终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添香姑娘,随即有些恼火,愤懑说道:“臭娘们,老子迟早有一天要把你压在胯下。”

圣人总是不好当!能够有幸当半刻圣人已经值得城主大人骄傲非常!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细碎响声。

“我不是说过没有允许,谁都不许来打扰吗?”

被迫打断关于圣人臆想的城主大人有了些不悦,但他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然而这种转瞬即逝的敏锐感觉在脑海里只是一晃而过,刹那就有一阵剧痛从脊椎传遍全身。

本能想要张开嘴痛苦呼喊,紧接着有一条毛巾塞入他嘴里。

身为第二境的修士,原本不该这么不堪一击才对,但很显然他太沉迷于享受,以至于那些敏锐的直觉都随之荒废,而城主大人因为经常处于圣人的放空状态,他身躯被酒色掏空,就算最后一刻下意识直觉到危险,但身体去压根跟不上思绪。

一柄锋利匕首刺破皮肤,插入脊椎中。

鲜血滴滴答答如同水珠般洒落在蒸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