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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偏在老来再得女

没练过的普通百姓?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若琉细细一想,才发觉不对,这不还是说她不能自保么?没练过的普通百姓怎么会找她的麻烦,会找麻烦的,肯定也都是非一般的人了。

到底,不是在夸她。

她撇了撇嘴,负气转身离开。

待她行至书房之中,胤禟也紧随而入。

若琉没有说话,只是心不在焉地拿着鸡毛掸子,无力轻掸书架书桌上的灰尘,还时不时将书架书桌上的东西摆放整齐。

可她每走一步,皆是想要与胤禟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胤禟跟在她身后,不恼反笑,正欲开口婉言解释自己的玩笑,从门口处响起不言恭敬的声音。

“爷,苏大人来了。”

胤禟将即将脱口的话咽下,犹豫一会儿,转身对不言说道:“让他进来吧。”

不言简单躬身行礼,便退到一处。

继而,他转向若琉,语气明显有了一丝的冷漠:“若儿,我与苏大人有事相商,去沏两杯茶来。”

“是。”若琉不情愿地微微福了福身,将掸子放回原处,又将桌子上的茶壶拿走,出门时,正好遇见苏景年。

“嗷,姑娘也在。”他低头作揖。

可若琉却面无表情地用标准的礼仪回应,仅仅以示礼貌。

还未等苏景年起身,她便早已起身离开。

有些人,她何须多说一个字,又何须对他、他们以真情相待?

而这真情,也许是不屑。

可若以后能够同先前从未见过一般,那便收起所有,还可以礼相待。

若琉将茶壶中的凉水倒掉,洗净之后将茶具在水中加热,待水沸腾后再用酒进行擦拭,之后再对茶具进行加热。

随之是炙茶、碾茶、筛茶,完成后便是煎水。

水有三沸,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故而在茶汤还未成型之前前,水必须保持在一沸到二沸。

而当锅内水将至三沸之时,用木棒搅动形成漩涡,将茶引缓缓注入锅中,紧接着投放茶叶,当茶叶叶片充分舒展时,弹入配香,再进行调制。

至此,茶汤方成。

这便是她在茶楼时所学到的煮茶。

只是这是她进宫以来的第一次煮茶,难免生疏了许多,倒是废了不少功夫。

但亦是她有意为之,她并不想为苏景年奉茶,或许多拖些时间,便能等到他离开的时候。

然而,并不能如她所愿。

“想必有些事无需我直言,苏大人便能明白吧。”胤禟墨色的眼眸深邃不见底。

吓得苏景年暗自冷汗直流,他连忙起身行礼,小心翼翼地开口,却还是掩不住他说话时的颤抖。

“下官明白。”

胤禟微抬一只手,示意他坐下,方再淡淡道:“苏大人不必紧张,只是希望大人日后能够帮上几个小忙罢了。”

若琉将煮好的茶汤倒进茶壶,再连同茶杯端进书房中。

“爷,茶来了。”在胤禟的示意下,她先是摆好茶杯,再将滚烫的茶水小心倒进茶杯之中,随后端着茶壶退至门外正好听不清里面谈话的声音之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景年走到若琉面前,开口道:“多谢姑娘的茶汤,这茶汤甚是香醇,让在下不免想起一些过往。”

“苏大人谬赞,奴婢不过是宫女罢了,苏大人何须此番作态?莫不是……”若琉顿了顿,用眼神指了指书房,继续道:“那位?”

“非也,是今日再见姑娘时,只觉亲切,像极了故人罢了。”

若琉在心中冷哼,她可不会信他这番说辞。

“敢问姑娘家……”

苏景年的话只说出了一半,便被若琉打断。

“大人,奴婢还有些差事未做,大人若无事,奴婢便该去做差事了。”

若琉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苏景年轻叹一声,紧蹙的眉头在额上刻下三道深深的皱纹,他回想起方才在屋内时的对话。

“苏大人,眼下便有一件事情需要大人能够伸出援手。”

“还请九阿哥明示。”

胤禟抬眼看了看门外,目光所至之处,正是若琉捧着托盘端正的侧身身影。

“九阿哥,这,是何意?”苏景年随着胤禟的视线看去,却依旧不解。

“若儿是个孤儿,流浪至京城却被人欺负,正巧被我遇见,才入了我这,她失了外婆和母亲,可至今还不知自己的生父是何人。若儿是汉人,正好苏大人属汉军旗,若是……”

他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九阿哥,下官明白,只是若琉姑娘与我……”苏景年双眸圆睁,带着不可置信。

“那便是大人的事情,我想,应该难不倒大人吧?”

苏景年面色微变,让他做若琉的父亲不难,难的是若琉会不会接受。

阳光轻洒在他的发丝上,几许银白的丝发闪着熠熠光芒,将他面上所受的岁月清晰地展露。

而今这般,也不知算不算是老来再得女。

可无论,他又成了父亲。

这已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他望着若琉消失的地方出神,回神时再次轻叹,方收起情绪离去。

若琉无心漫步,恍然间走到那日雨下,柠儿做着针线活的地方,她后来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送他荷包,算是一种美好祝愿。

她坐在上次的位置,一如那日一般晃动双脚,偶尔抬眼看看远处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她起身,似是想到了什么,行至房中,拿出针线。

这是柠儿送来给她的,还说,不仅仅是送给喜欢的人,朋友也是一样。

若琉挑了其中红色、绿色、棕色三种颜色的丝线,穿过针眼,再用绷子将绣布撑开,一点一点勾勒出若榴树的轮廓。

他和她之间,最深刻的联系,莫过于茶楼中那一棵独立的若榴树了。

只是她的绣工实在无从说起,针点之间并不是均匀分布,似是错落有致,却也只能勉强看出细长的树干,而树枝由几线而成,树叶所在之处,是绿点与红点相间而成。

若未被告知,怕是很难猜到一二。

若琉将手中绣物举在眼前,皱眉凝视,张口便是叹气。

这般模样,送人大概说不过去,可这于她而言,也算是形散神似了。

罢了罢了,好歹,也花费了她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