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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免死金牌

春空仙瞪着第一神龙,第一神龙不知何意,一脸谄媚地看着春空仙,春空仙喝道:“瞅啥瞅,边儿上去啊,我要跟妞儿单独说话。”第一神龙“哦哦”着走开,走了七八步,停下来看着我们。春空仙知他武功高强,听力过人,又道:“再走远一点。”第一神龙只得又走了一段,最终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身影。

春空仙这才放心,回头过,神色一凛,十分严肃地说道:“妞儿,第一神龙此人表面憨厚,实则狂悖无情。若他能自己找到我姐,必不会再留你性命。所以,我将我姐的地址告知你,希望你这一路能够有所依持。你到了地方之后,如果找到我姐之,便将此事前因后果告知她,她定会指点你逃命之策。”

她怎么说“如果”呢?我心中疑惑。

果然,春空仙接着道:“如果,你此行没有找到我姐,你就借入村之际自行逃命。不要再出来回复第一神龙。唉,必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姐到底……是不是在还在人世我也不得而知。现在我姐是第一神龙最大的念想,如果落空了,他心中必生怨愤,到时也会杀你而后快,所以,无论你是否能找到我姐,都要在第一时间逃命。知道吗?”

我心中感动难言,还好夜色掩盖了我湿润的眼眶,老太太真是尽全力在为我盘算活命之法啊。我单膝跪地,诚挚道:“小女有幸得前辈关照,此恩难报,前辈若是不弃,小女认您做姨可好?”

春空仙一边扶我起来一边笑道:“我也正有此想法,还怕说出来你不愿意呢。起来吧,妞儿,记住我说的话,千万不要被第一神龙的表像所蒙蔽……唉,我姐就是糊涂啊。”

随后,春空仙将云梦仙的地址告诉了我,我牢记在心。我抱了抱老太太,道:“春空姨,保重,若我活着回来,必定再来看望您。”

春空仙却摇摇头道:“幽叶谷也不是个好地方,你也不要再来此地了。我答应你,若时机合适,我去柳州找你便是。”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出七八步,再回头时,仍见春空姨在略显佝偻的身影伫立在夜色中……

与大魔鬼再次上路,显然与之前不同。大魔鬼不敢对我呼来喝去,不敢让我给他端茶倒水,连去哪里他都不敢问。我就直接带他先去了安州,为什么是“先去”呢?因为……云梦仙并不在安州。安州是离幽叶谷最近的州,我想先去安州买两匹马,这一路走来一二百里,我脚都起萤了,接下来还要再走百八十里,而且还都是山路,我连几里都不想再走了。

到了安州,我先找了个馆子,吃顿好的,又买些干粮备着。还去澡堂里搓了个澡……大魔鬼为了不让我逃跑,自己不敢去洗澡,只好蹲在澡堂外一直守着。他那一身味儿啊……我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澡堂老板特别诚恳地跟他说道:“老爷子,我求您了,就进去洗一个吧,我不收您钱!”大魔鬼怒道:“你已经烦了我一个多时辰了,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他手都举起来了,我赶紧上前拉开……不然真要出人命。

从澡堂出来,我优哉游哉地在大街上走着,此时已是申时。我余光中瞥见大魔鬼时不时地抬头看天,我知道他看什么——日已西斜,今天若是再不出发,一会儿天黑了就出不了城了。

大魔鬼忍不住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道:“嗯,我已经吃饱喝足洗白白……现在,就差一匹马了!你放心,买到马就出发,有马就快了,现在耽误的时间都能找补回来。”

大魔鬼已经耐着性子跟我在安州盘桓了近一日,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烦燥。但又能怎么办呢?此时还不是只能咬着后槽牙,愤愤地跟在我身后。

因为我们钱又不多,马场又远,所以,买马耽搁的时间比我想像中多。当我们牵上马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如果此时再上路,就免不了又要露宿一晚,于是我跟大魔鬼说,我们在安州找个客栈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再上路。大魔鬼终于是忍不住了,吼道:“什么?!还要留一晚?你这贱丫头别得寸进尺,我都一笔笔给你记着呢。现在就上路,立刻!”

“笑话,你也要能记得住才行啊。”我心中嘲笑道。

我一屁股坐街边:“行啊,那你走吧!”

大魔鬼伸手指着我鼻子道:“你……你……!”他咬牙切齿地“你”了半天,最终也没憋出来个屁。

有免死金牌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我不再理他,牵着马径自去寻客栈了。

我以为我连日奔波,终于睡上一张舒坦的床,会一觉到天亮。但奇怪的是,这一夜我并没有睡着。一方面可能是因为大魔鬼就守在我房门外,一阵风吹过,我都能隐约闻到那股酱油味。另一方面,我心中有层层疑惑:虽然春空姨告诉我云梦仙在安州西南外八十里一个叫郑家村的地方,但我没见过云梦仙,所以,对我来说要找到她并非易事。因为,她很可能化名了,那么,我猜可能化名姓郑,但叫何名却不知道。春空仙还说听过她叫儿子“小龙”,但这个名极其普通,而且,我想云梦仙若是真要隐姓埋名,那一定不会让儿子姓“第一”,这个姓必竟太稀少。难道她儿子叫“郑龙”?再说年纪,我不知道云梦仙与第一神龙相识时年岁几何,也不知道第一神龙被擒时到底是哪一年。大家都只是说二十多年前,但我估计谁也记不清到底是二十几年前。不过,春空姨看模样也有四十五六,那么云梦仙应该快五十了。如此推算起来,云梦仙的儿子可能已经二十五六了。所以,我要在郑家村打听一个二十五六与母亲同住的叫“郑龙”的男子。

我,就是一个不会武功但机智过人的(娇俏)少女!

等我这趟回家后,绝对堪称柳州城里首屈一指经历过风浪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