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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至少如花似玉过(2)

一顿忙活以后,这场声势浩大的活动终于落幕。简单的招呼之后,赵诀然坐进了一辆出租车,疲惫的身躯,此时才敢彻底放松下来。

一个刚存进手机的电话打了过来:“月台,刚才我表现不错吧?”

“刚才不是已经表扬你过了吗?田老大!”

“我想要女神的拥抱。你只说了声谢谢。”

“田伯光,老娘我刚从豺狼饿虎那边逃出来,你英雄救美,我不说谢谢,你要我谢主隆恩吗?想着你是皇上,我是妃子,然后像刚才那几个老色鬼的下场一样,为了报答你,裹着棉被,等着被你临幸?”

“这个可以有。”

“你怎么不去死?!!”

“嘿嘿,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个色鬼也是活该,我打电话给他们老婆,要她们过来,她们还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只能说,本王的声音,太有魅力!”

“你少臭美!你自己说,他们家的黄脸婆,要是认为你是骗子,你怎么让那帮色鬼请君入瓮?还有,谁让你那么多事,跑到公孙止的房门前去偷听了?你以为闹洞房呐?”

“这种人,就是欠收拾,所以忍不住想听听他们老婆怎么家法伺候……不过,月台,经过这件事,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完全从高大变成伟岸了。不愧是我当初认定要私定终身的女人。”

“你少恶心我一会,会死啊?谁要跟你私定终身啊?”

“你这么快就不要人家了吗?”电话那头明显是一副无辜的纯情少女的声音。

“你能不能不要用你的电台男嗓音来诱导别人犯罪啊?那些未成年都要被你带坏了。还别说,广播电台能让你这种人继续祸害妇女,眼光也是蛮国际化的。”

“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连国际友人见了我,从此以后都不敢自拍!”

“你一边待着去。我的意思是,人家国外动不动就说到性,你们领导敢用你,也是跟国际接轨了!”

“人家那也是写实,照我说,性生活性生活,性本来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人家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才真的证明对方是自己的真爱。不像我们,要看见床,再动手动脚,才能证明对方对自己有多重要!”

“呦,经验之谈吧!离了几次了?”

“为你守身如玉。”

“拉倒吧你,你就不怕我完璧归赵,到时你这玉就被赵王给睡了?”

“世界那么大,我只想回家。”电话那头楚楚可怜的声音。

“好了,不逗你玩了,这次你帮我这么大一忙,也算是有恩,要是真看上哪个姑娘,和我知会一声,就算是我们公司的,只要你有心,我也义不容辞。”

“客气了。就等你……”

“行了,不跟你唠了,我家快到了,下次有机会,再大伙出来聚聚。”

赵诀然到家以后,很快就靠着沙发倒下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抬上了花轿,那个说要抬着八抬大轿回来娶她的人,真的衣锦还乡,正坐着棕色的骏马,胸前别着大红花,意气风发地走在前头。此时的她,没有机会和他说些体己话,只好放下刚才因好奇掀开的红布头,等着有机会问他。

一双老媪的手伸入轿中,按照习俗,将她一步步领入屋内,和新郎拜了天地。然后又是一顿忙活,将她领入了洞房。按说常理,少不了调皮爱惹事的人前来闹洞房,但只听得窗户被人打开,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有个声音有远及近地,像碎步似的迈如耳中:“月台?月台?”以至于她没等掀开布头,就睁开了眼。

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刚拜了天地的新郎,而是一脸焦头烂额的周芷若。

“芷若?你怎么来了?”赵诀然感觉有点冷,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回家还关着的窗户,被人打开了,“你开窗了?”

“你也是,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刚才想着要打电话给你,你一直忙音。害我一直担心你被那帮色鬼占了便宜。要不是你配了把你家的钥匙给我,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公安局报人口失踪呢,还是到哪个你可能会去的地方试着找找。”

“田伯光没跟你说吗?一切顺利。”

“别人还知道报喜不报忧,这孙子,连报喜都不会。就只会嘴贱!”

“哦,那他确实不厚道。”赵诀然并没有完全清醒,虽说没被人灌醉,但毕竟应酬,也喝了不少酒,这么一来二去,斗了这么多回合,人一到家,也确实容易累,不想手机里,已有好多周芷若打来的未接来电。

“你这么大半夜地跑过来,你家那个醋瓶子,不会打电话来查岗啊?”赵诀然洗了把脸,这个成亲的梦,看来也只能做到这了。

“你说宋青书?没有~~~,自从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只要我提到你,再晚,他都不会问我在哪,而是问,月台打算什么时候嫁人?你这个闺蜜,怎么当的?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她伴娘都做了七八回了。”

“这听上去,还是在抗议啊!”

“他也只能发发牢骚,不然,小心我回去修理他,大家晚上都别想睡觉。”

“你刚才要是不来,我在梦里已经嫁人了。你老公也就不用担心自己老婆跟人跑了。”

“真的假的?谁啊?你梦里面,谁要娶你啊?”

“你说呢,还能是谁?”月台将冰箱里拿出的1瓶矿泉水抛给了周芷若。

周芷若正眼看了赵诀然1分钟,然后一副服了的表情:“我说大姐,你还想着他呢?都老黄历的事儿,没准人早结婚了。你要这样,我可真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结交了一个千年老妖?”

“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不是我说,看上你的人那么多,条件各个都不错。不会哄的,至少有钱;没钱的,至少会骗,而且都单身。你现在,想着和一个疑似已婚男士藕断丝连,这不就是初中数学题没做够,想着通过已知(家庭)条件求未知数吗?图个啥呢?”

“也许,”赵诀然沉默了一会,“就是想找个踏实的人过日子。(他)要真结了婚,我也会祝福他。至于有没有房子车子,不重要。”

“也对,感情面前,housecar(d)(房卡)不重要。”说着,周芷若自顾自地点头。

没想,赵诀然又将一瓶矿泉水砸了过来。所幸,周芷若一机灵,躲过了:“我说姐姐,我喝不了这么多水。你别又是扔,又是砸的。”

“要你多嘴。”赵诀然抿了抿嘴。

“哎,那也得知道他在哪吧,会不会回来。”

“他说,如果可以,他会抬着八抬大轿过来……”

周芷若走到赵诀然的朝向的方向,转过头,想看看自己姐妹现在是不是在做梦:“然后呢?抬着八抬大轿过来,请你再当一回伴娘?”

“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你这种姐妹。”

“我倒情愿你嫁给田伯光。至少你和他说话,可以没心没肺,用不着想事伤身子。”

赵诀然把一只手掌摊开。

周芷若愣了一下:“干嘛?”

“钥匙还我。”

“不给。”

“你还我~”

“说了不给就是不给。”

赵诀然追着周芷若,周芷若则围着刚才赵诀然刚才熟睡的沙发,躲着她视作金兰的姐妹。两个人刚才还在赌气,这会已经随着这场嬉闹,和好如初。

两年后……

公司员工食堂。

“哎,最近有部上映的电影不错。《唐伯虎点秋香》,挺搞笑的,你去看了吗?”

“嗨,最近赵总总让我们部门加班,忙都忙死了,哪还有什么心情看电影啊?”说话的女的眉头紧锁,一脸不开心。可一双手却没闲着,拿着筷子的右手,正来回调戏着自己盒饭中的红烧肉。

“你们这几天这么拼命加班,业绩也已经上来了,赵总看到成绩,应该会给你们放假吧?你正好趁这个时候,和你男朋友看部喜剧片子减减压。”

“哎,再说吧。老这么加班,我都不知道我男朋友长啥样了。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他看到我,以为自己看见了猫头鹰都不一定。”

那个喜欢看喜剧片的女职员正待说些什么,看见赵总打着盒饭打算从这边经过,本想劝慰几句的话,不得不闭上了嘴。

赵诀然不是没听到她们说什么,加班的事,哪个公司没有,又不是在国企,准时打卡上班,下班了,又能拎着包,哼着《最炫民族风》走人。在职场混,本就朝不保夕,真到和竞争对手,针尖对麦芒的时候,谁还能纵容自己的属下,在那闲情逸致地看电影啊。宁可要求自己的部下敬岗爱业,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和男朋友分手,大不了事后作为弥补,全部包分配,统一给他们介绍钻石王老五认识。至于谁是谁的菜,这就不是她赵诀然要操心的事了。

“月台,晚上有空吗?”赵诀然吃完饭,自己办公室刚坐下,周芷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这两天不行,周四可以。怎么了?”

“想让你陪我看电影。”

“又是看电影?”赵诀然忍不住脱口而出。

“怎么?哪个男的向你献殷勤,也要你看电影?”周芷若开始八卦地问。

“不是,我刚才吃饭的时候,有两个手下在那聊的正欢。说是最近一部新上映的喜剧片不错。你不会也和她们一样,要我陪你去看这个吧?”赵诀然边说,边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放了块糖。

“呵呵,本小姐喜欢看恐怖片,我一个人去会害怕,你要是周四没事的话,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到时我来接你。”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赵诀然拒绝的时间。

赵诀然倒不是不肯陪她闲逛,想想那个宋青书别的不行,调教老婆还真有本事。别的女人,动不动要求自己老公陪自己逛商场血拼,名牌包包,香水阿玛尼的,再不济,也是让女人刷爆自己男友、干爹的信用卡;他居然有本事,让周芷若放弃女人的本能,直接从刷卡购物过渡到看电影,还是让别人陪他老婆去看?真是个人才!而自己那个闺蜜也是,喜欢看恐怖片,却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听上去多新鲜!想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郎才女貌吧!看了看窗外的高楼大厦,滚滚红尘,她更加坚定自己的闺蜜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那“祸水”。

周四晚上。周芷若的电话如约而至。

赵诀然听话地坐上周芷若开来的经济适用车。一路上,周芷若眉飞色舞地跟她说,这部恐怖片有多恐怖,宋青书这小样,自己不敢看,却上网查了大量的资料,告诉她,这部电影第几分钟是尿点,可以上厕所,第几分钟是高潮,千万不能错过。

赵诀然一路上只说了一句话:“别看我,看路!你丫快跑到对方车道上了!”

终于在赵诀然的金玉良言下,周芷若的车有惊无险的,开到了目的地。

进了电影院,服务员的友情提示过后,周芷若正打算掏出衣服口袋中的电影票,结果,刚才一路过来的神采劲,瞬间像熄了火一样。她顿时感觉,完了,那个尿点亮点的,都没啥意思了。

赵诀然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也猜到发生了什么。打算掏钱再去买两张票。没想,芷若拦住自己,说要是钱丢了,买两张票,来这里还有意义,票丢了,再重新买票,算个毛线。亏大了。怎么也不让赵诀然再买。

“来都来了,你不看电影,还看人啊?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帅哥,可以给你红杏出墙的机会?宋青书那还不杀我?”但周芷若似乎很在意吃亏这件事情。无奈,赵诀然买了两张前两天手下说起的那部喜剧的电影票。“这总可以了吧?你丢的是恐怖片的电影票,不是《唐伯虎点秋香》的喜剧票。”周芷若这才云里雾里地,没搞清状况地点点头。

结果?

电影过程中,周芷若全程都很配合地哈哈大笑,赵诀然反倒一脸平静。她本以为,这样出来放松,也算是休息了。银幕上,周星星扮演的唐伯虎正被江南四大才子唆使去展示泡妞大法,唐伯虎义不容辞地朝桥上走去,而赵诀然却突然眼前一亮,好熟悉的背影!

等到这位“美女”转过身来的时候,在座的观众都笑岔气了,赵诀然的眼泪却瞬间盈眶而出。是他!他跟,等他回来,那时候,他就能给她想要的,也配得起她了。没想,他居然跑去当演员,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可现接的却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赵诀然默默地拭干脸上残留的泪水,身旁的周芷若,估计已经笑得脑缺氧了,都没认出银幕上的人来。

身后的一个小孩,听着周星星骂着落水的“美女”是“死人妖”的时候,也骂了句“哈哈,死人妖”,赵诀然心底的声音快要喷涌而出:“他不是死人妖!”情绪快到把持不住的边缘,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淌了下来。

在场的观众还在看着银幕,被剧情带领着,笑中带泪。赵诀然不确定,这部片子的最后,影片散场那会,演员表上,会不会出现他的名字。大半部电影下来,他出场的时间,不过那么几分钟,他可能会像他的性格一样,在一部如此喜感的电影中,选择默默地结束。

卫长山。我在等你……等你的名字出现在最后电影散场的时候。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