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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战神出师

玉衡抬头看了一眼,不禁有些黯然,摆了摆手:“先关起来再说吧”!

李如靖捅了一下玉衡胳膊:“二哥,您这是在纵容下属倒戈呀”!

玉衡心下凛然,咬咬牙吩咐:“杀”!

王朴为掩护万彩莲逃走身中数刀,监军宋二爷当场毙命。王朴扑倒在宋二爷尸体上嚎啕大哭,锦衣卫百户宋濂对左右笑道:“左都督王威认太监做爹,参将王朴从小把死太监喊爷爷!此北京城一难得奇观,你们也算开了眼咯”!

王朴擦了把眼泪,瞪着宋濂咬牙切齿的骂道:“当年若不是二爷将我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从萨尔浒一路背回北京,我王家哪儿有今天?我王朴虽然不济,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你若再敢羞辱我家二爷,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宋濂摇头一笑:“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话抬手一鞭将王朴砸晕在地,命人简单替王朴包扎了伤口,捆在马背上押往京师。

宋濂押解着王朴行至广南府,总感觉有人尾随盯梢,于是弃官道走小路东进,只用了半日,就成功甩掉了跟踪之人。

这一日正午,行至广南双乳山药师庙,众人连日奔波又累又饿,宋濂远远看见山下有座茅屋,一名苗衣女子正坐在屋檐下碾药,于是带人上门讨口水喝。

苗女估计很久没见过生人,开始有些害怕,等宋濂表明身份和来意之后,才热情的请众人进屋。苗女手脚麻利的挂壶烧水洗碗泡茶。王朴见她生的十分俊秀,举手投足之间,竟与阳炎有几分神似,心底顿时大生好感。

宋濂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忙前忙后的苗女乱看。

看守王朴的牛三瘪嘴骂道:“造孽呀!又有良家女子要遭殃了”!

牛三不想掺和宋濂的脏事,挥手喊道:“百户大人,小的去四处走走”!

王朴趁苗女出门抱柴,大声提醒:“姑娘小心!宋濂没安好心”!

宋濂盛怒之下起身拔刀,正要命人殴打王朴,却见姑娘咧嘴一笑,冲王朴骂道:“宋官爷仪表堂堂,怎么可能是坏人?我看你才没安好心”!

宋濂收刀入鞘,横了王朴一眼,对姑娘笑道:“这小子勾结万彩莲和张玉衡谋反,是朝廷钦犯,姑娘可别听他胡言乱语”。

苗女一脸惊讶,请宋濂宽坐片刻,回屋去忙了。

六个人四只碗,很快分完了一壶茶。

宋濂感觉奇怪,这茶怎么会越喝越渴,想去厨房找苗女问个究竟,刚直起身子,只觉一阵头晕目眩,两腿一软扑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的王朴目瞪口呆,苗女拿了柄短刀近前,割断了王朴身上的绳索,冲王朴莞尔一笑:“万彩莲是我大师姐,她人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当日她给张玉衡下的是蒙汗药,所以红粉骷髅没死。

她原名辛衣舒,跟大师姐和阳炎失联已有半年,因为没有完成任务,生怕师姐责罚便一直躲在此处,不想撞见了慌不择路的宋濂,捎带手救了王朴。

王朴手刃宋濂,替二爷报了仇,夺马抱着辛衣舒调头回临安府。

俩人刚上官道,还没跑出二十余里地,迎面撞上了一个骑黑马,提乌铁枪的壮汉,来人正是云南巡抚樊子英。

樊子英认得王朴,一打照面二话不说抬枪便刺,王朴不知道来者何人,更没想到对方会有恶意,于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当场毙命。

两马错鞍之后,王朴放下不会骑马的辛衣舒,拔刀和樊子英战到了一处。

若论单打独斗,樊子英绝非刀圣王朴的敌手。

可惜王朴肩伤未愈,如今又添了三道新伤,只要身上一使劲,四道伤口一齐迸裂,鲜血很快染红了衣袍,十余招下来,王朴减觉体力不支,冲愣在原地发呆的辛衣舒吼道:“赶紧跑呀!愣着干啥”?

辛衣舒见王朴情势危急,大声喊道:“你快退下!让我来对付他”!

辛衣舒一手握着一支分水峨眉刺,一手抽出了一支铁莲蓬上前助战。

辛衣舒动作极其灵便,乍东乍西,不断挥舞着铁莲蓬袭扰樊子英,樊子英每见莲蓬挥舞,便有金针射出,知道此物必有剧毒,于是虚晃一枪拔马便走。

辛衣舒不知是计,抬腿边追。

王朴大骇,一边催马去追一边大喊:“快回来!小心有诈”!

王朴话音未落,樊子英已经使出了一记回马枪,刺到辛衣舒眼前。

万幸的是辛衣舒反应极快,峨眉刺一磕枪杆,身子一倒避过了致命一击。

辛衣舒吓出一身冷汗,还没直起身来,已被樊子英一枪扫倒。

辛衣舒落地之后,连忙翻身滚向一边,可樊子英的铁枪如影随形,第三枪已刺到眼前。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一道黑影扑来,王朴合身将辛衣舒压在身下,替她挡了致命的一击,而王朴右肩中枪,立时钢刀脱手,血溅三尺。

生平头一次有男人,愿舍弃性命保护自己,辛衣舒不禁呆了,只见王朴身子一歪滑到一旁,使出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冲辛衣舒咬牙喊道:“快走”!

辛衣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翻身护在王朴身前,眼神直愣愣的说道:“我不走!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樊子英哈哈大笑:“好一对苦命鸳鸯!我成全你们”!

辛衣舒干脆扔了峨眉刺,将王朴紧紧的抱在怀里,俩人一起闭目等死。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辛衣舒连忙睁眼去看,只见樊子英右眼插着一支羽箭,他已经扔了铁枪,伏在马背上痛苦的哀嚎。

原来东旸禅师到了,他疾驰而来,翻身下马,替王朴上了金疮药包好伤口,指着伏在马背上抽搐的樊子英问道:“王朴,这人是谁,你认识吗”?

王朴浑身乏力,看了一眼樊子英微微摇头,辛衣舒抱着王朴哭道:“这人好没道理,见面就打,估计是抢马的山贼吧”!

东旸禅师不忍杀生,冲樊子英喝道:“哪里来的小贼,还不快滚”!

樊子英虽然失去了右眼,却也因祸得福,凭此屡次瞒过了侦察师的哨探。

可前来传旨的曹化淳,以及周国丈的秘使周聪,就没有樊子英这般幸运,先后为黑云鹄捕获。十几天后,黑云鹄将曹化淳和周聪,先后押到了张玉衡处。

玉衡于昆明城外行营接旨,天子加封玉衡为夏王;责令玉衡即刻启程,赴往安南替天子宣旨,废除大越国,将国主黎维祺削为平民,并将郑梉和阮福源就地收押,解送北京候审;然后由朱燮元护送,至宁夏中卫就国。

曹化淳宣完圣旨,立刻督促玉衡启程赴安南。

张玉衡笑道:“天大的笑话!今日之云南,轮得到他朱由检说话吗”?

曹化淳心里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云南自昆明、楚雄府、大理州以南,已尽数落入张玉衡手中,而且他手握重兵,如今山高皇帝远,曹化淳自然不敢造次。

其实玉衡也没有料到,呼延九行动如此迅速。

呼延九一出临安府,便将9300人分成了72支小队,翻山越岭绕过关隘、府城、卫城和千户所,直接进村入寨。

呼延九只做宣传政策、选举分地委员并任命断事人,以及招兵募卒三件事,至于分田与审核造册等琐碎事务,一并丢给了跟着身后的石公胤。

呼延九行动如风,席卷景洪、普洱、临沧和宝山四地,只用了二十一天便杀至大理城下,人马也已增至1.7万人。大理知州如临大敌,召鹤庆、蒙化、永昌和楚雄2万大军回援大理,打算据城死守,同呼延九拼个你死我活。

岂料呼延九只在大理象征性的放了两枪,休整一夜后,第二天便没了踪影。

知州大人还没稳住心神,四方快马来报,大理周围的祥云、弥渡、云龙、洱源、南华等地,到处都是呼延九的人马。

百姓们闻听永宁王大军到此,夹道列队欢迎,争相请工作队入村分地,管吃管住,还踊跃遣子弟参军,并且自发的替呼延九通风报信。

呼延九在外围这么一折腾,大理城中的百姓、以及驻军的官兵们全都坐不住了,他们之中多数在乡下有田,纷纷聚在衙门口请愿,求知州大人开城投降。知州见大势已去,只能开城投降。

而东线的李如靖却遇到了麻烦,李如靖连破罗平、曲靖和宣威三地,成功将人马扩充到7600,却在东川府(会泽县)遭遇了四川副总兵李维新的主力。

李如靖刚满十三岁,初生牛犊不怕虎,主动寻找战机。

可无论是兵员素质还是装备,同川军差距太大,于是大黑山初战不利,营盘寨再战又败,李维新怒追七十里,收复宣威,屯兵曲靖,将李如靖赶进了大山。

虽然一败再败,可李如靖的军事天赋也展露无遗。

大黑山初战失利,好在李如靖临危不乱,分前中后三部,交替断后依次撤退,将伤亡降到了最低;再战营盘,李如靖故布疑寨请君入瓮,将李维新的六千先锋营层层围困四面猛攻,无奈人数和军械差距太大,两军激战半日后,李维新主力赶到,李如靖再次落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不好使。李如靖率6400余部,声东击西不成、诱敌深入不成、偷袭粮道也不成。李维新对李如靖的袭扰置若罔闻,将大军缓缓开向昆明。一旦李维新5万川军入城,玉衡再想拿下昆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在李如靖反复袭扰,拖延李维新其行军速度的时候,朱燮元率6万援军入滇,以粮草为饵,一步步将李如靖骗进了乌蒙府羊肠沟的埋伏圈。

更坏的消息是,张玉衡自周聪口中得知,国丈周奎,已将朱由检计划废除大越国,将国主黎维祺削为平民,命张玉衡和曹化淳将郑梉和阮福源就地收押,解送北京候审的消息,以5万两白银的白菜价卖给了郑梉。

黎维祺和郑梉面临灭顶,二人通力协作,欲举全国之力与大明对抗到底,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领3000孤军驻守宣化小城的泰宁。

玉衡心里清楚,云南土司与自己为敌,无非因为一个“钱”字;而安南的郑梉和黎维祺则是为了保命;其战斗意志和决心,以及民心士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朝廷大兵压境、李如靖和泰宁危如累卵,玉衡要和时间赛跑,救李如靖、下昆明城、驰援宣化,任何一处慢了半分,都会铸成难以弥补的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