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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以牙还牙

十铺分东西两路,西寨老大黄定江,黄定海则是东十寨的老大。

玉衡想了一下说道:“既然沐天波、黄定海和黄长水,存心不让我安生过日子,那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这次目标是,杀黄长水,捉沐天波,夺黄定海都龙寨大宅,将黄定海名下的田产,尽数分给百姓”!

提起黄长水,张嫣一肚子火,咬牙切齿的说道:“黄长水不是喜欢下毒吗?咱们给他来个以牙还牙”!说完望向阳炎:“这事就靠你了”!

阳炎点点头,众人一番商议,定下了毒杀黄长水,斩首黄定海的计划。

金初麟最后补充,起身对众人说道:“黄定海和沐天波的兵马全都撒了出去,所以这次,咱们唯一要重点提防的是王朴的京营”!

金初麟望向呼九思问道:“王朴大营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普永年回道:“一如往常,无任何异动”!

金初麟想了一下,接过老魁窝的地图端详了一番说道:“王朴按兵不动就好!老魁窝的黄长水罪大恶极,务必全歼才能杀人立威;都龙寨防守空虚,咱们来个擒贼先擒王!只要抓到钱士晋和沐天波,主动权就牢牢攥在咱们手里”!

张嫣补充说道:“刁派猷等东十寨的小土司也得提防着点儿”!

玉衡点点头,挽起袖子说道:“干脆一把火烧了王朴的粮草,然后嫁祸土司,让他们狗咬狗自顾不暇”!

金初麟摆摆手:“阴谋总会泄露,若想长远,还是尽量与王朴交好为上”!

说完皱眉想了一会儿,冲玉衡一拱手笑道:“不过王爷嫁祸土司这一招还得用,若无外敌,王朴万难同咱们联手!离间王朴和土司,以及上门做说客这两件事,就交给在下好了。若能拉拢王朴援手,附近大小土司没人敢动”!

玉衡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金初麟冲玉衡和张嫣一拱手:“说服王朴只三分把握,可搅乱军营却有十分的把握。不过属下还得向王妃借一个人”!

张嫣冲阳炎一笑:“公趾先生只身入敌营,千难万险,你可敢同去”?

阳炎冲龙天正一笑:“本姑娘天生胆儿大,有何不敢?咱们明天一早出发”!

阳炎心细如尘,心疼不堪蚊虫叮咬的俏郎君龙天正,便下山走了一趟惠民药局,买了一大堆药材回来,准备自行熬制丁香樟脑油。

阳炎在洞外支了个小灶点了火,将黑陶碗刷洗干净放了上去,按惠民药局的配方,依次放入甘油、石蜡加热,等石蜡融化后与甘油搅拌均匀,再按比例依次加入肉桂油、樟脑、桉油、苍术、白芷、丁香、佩兰、艾叶、冰片、藿香和陈皮。

小火慢熬,搅拌均匀,待其呈琥珀色之后放凉,就是正宗的“丁香樟脑油”。

呼延九抹了一点在手背上,仔细闻了闻,满脸兴奋的叫道:“阳炎姐姐,你太神了!这味道跟宋夫人送给我的一模一样”!

呼延九在玉衡手背上抹了一点,玉衡闻了闻,却好像感觉少了点什么。

玉衡想到了一则营销故事,说的是20世纪初,美国一家的牙膏厂家,销量一直很一般,实在扛不住成本的压力,便把给牙膏增香的迷迭香,换成了价格十分低廉的蒸馏薄荷油,不料这一无心之举,引爆了整个北美市场。

原因在于薄荷醇带来的“清凉感”,更容易被口腔记住,薄荷醇的“清凉感”并不能降低口腔温度,但可以有效愚弄大脑,让人产生舒爽的错觉。

玉衡灵机一动,在“丁香樟脑油”中加入薄荷又会怎样?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后世风靡整个东南亚和非洲的“清凉油”?

一念至此,玉衡蹲到阳炎身边,搓手问道:“阳炎!你有没有薄荷”?

阳炎往旁边挪了挪,警惕的望着玉衡问道:“你想干什么”?

玉衡说道:“别问那么多,再做一碗,加点薄荷试试”?

阳炎似懂非懂,还是按玉衡的要求如法炮制,加入薄荷粉又做了一碗。

众人对比试过之后,整个小院一下就炸了锅,个个大喊舒爽痛快。晴雪兴奋的摇着泰宁的肩膀笑道:“这下发了,等咱们下山以后,就做这门生意”!

玉衡闻了闻味道,冲阳炎笑道:“下山以后,再把薄荷粉换成薄荷油试试”。

玉衡直起身来,冲呼延九笑道:“晴雪说的对!等咱们安顿下来以后,就做这门生意!在场人人都有股份!咱们一起发财”!

普永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自己问道:“王爷是说我也有份”?

玉衡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是股东当然有份儿!将来咱们的员工,也要人人持股!有钱大家一起赚,清凉油绝对是门好生意”!

玉衡信心满怀:“我都想好了,清凉油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蚊香,花露水!咱不光要赚大明的银子,还要把产品买到全世界!大伙儿就等着发财吧”!

玉衡拍了拍阳炎的肩膀笑道:“阳炎,到时候,你就是咱们的研发总监”!

阳炎挠了挠头,望向龙天正问道:“研发总监是个啥官儿”?

龙天正抿嘴一笑:“我也不知道!听王爷吩咐就行”!

阳炎把清凉油用备好的胭脂盒装了,给龙天正,张嫣和泰宁一人一盒。

众人收拾好包袱,连夜下山,偷偷摸回了老街铺,借住在白姨家中。

张嫣请白姨和普永年,连夜从都龙寨陈家酒铺,买了二百多斤老酒回来。

阳炎卸酒下车投毒,然后重新封装码放整齐,这才和金初麟出门离开。

玉衡留在白姨家中,同龙天正、呼九思、普永年等人一道,再次梳理一遍行动计划,明确众人的职责,玉衡摊开地图说道:“老魁窝是一个葫芦形峡谷,只要掐住东南方向的葫芦嘴,里面一个人也出不来,外面一个人也进不去”!

玉衡指着葫芦嘴充分:“九思和永年推车卖酒;我和天正从后山潜入;乌奴,泰宁和晴雪,你们把口子给我堵死,咱们给他来个内外开花”!

众人点头答应,只张嫣面带忧虑之色,拉着玉衡的手问道:“峡谷四面都是悬崖,你确定能从后面下去”?龙天正笑道:“王妃您就放心吧,王爷前阵子出门采药,啥样的悬崖没爬过”?

呼延九心底一暖,望向玉衡嘱咐:“不管怎么说,你俩都要小心点”!

玉衡冲晴雪一笑,对李如靖说道:“三弟,宝珠姐我就拜托给你了”!

李如靖一拍胸脯:“二哥放心!我豁出性命也会护宝珠姐周全”!

恰在此时,白姨探头进来:“王爷,杨鸣赖在门口不走,非要进来”。

玉衡想了一下,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杨鸣是闻着酒香上门的,见众人都在吓了一跳,听说永宁王打算夜袭老魁窝,心底有些犯怵,便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王妃和梅采洁,张嫣答应了下来。

安顿好张嫣以后,玉衡和龙天正一组;呼九思和普永年一组;乌奴,泰宁和晴雪一组分头出发。而金初麟和阳炎,出现在了刘四叔的床边。

刘四叔翻身抻了个懒腰,突然意识到身边有人,吓的一激灵坐了起来。

阳炎一摇火折子掌了灯:“嘘!自己人。四叔呀,你大祸临头了”!

刘四叔连忙缩到墙角,稳了稳心神:“我刘博申一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一个老实巴交的厨子,我能有什么祸事”?

刘四叔的镇定,倒也在金初麟意料之中,于是给阳炎使了个眼色。

阳炎从怀里摸出一支白色瓷瓶,轻轻放在床头,又掏出了一只绣金彩莲荷包,冲金初麟笑道:“若他不认识这俩物件,咱们只怕找错人了”!

阳炎说完从后腰拉出一支铁莲蓬,攥在手里笑眯眯望着刘四叔。

刘四叔是见过世面的,一望铁莲蓬就知道阳炎的来历,赶紧跪在床上,拱手说道:“敢问二位是芙蓉仙子什么人”?

金初麟掸了掸袍袖:“张玉衡已回白马找你寻仇!放眼云南,敢收留你的只有我姐夫沙定洲,不过你得纳个投名状!替我们给王朴加点儿料”!

刘四叔低头寻思:叫沙定洲姐夫,此人必是万彩莲的妹夫汤嘉宾,那这位姑娘应该就是万彩云了,若能通过此二人搭上万彩莲,我不光能保住小命,下半生的富贵可就有着落了。

见刘四叔低头不语,阳炎以为他会拒绝,便抬手把荷包丢给刘博申:“这20两银子算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姐另有重赏”!

刘四叔打开荷包看了一眼,又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眉开眼笑的回道:“芙蓉仙子仗义疏财,老朽佩服之至!蒙她老人家看的起,小的岂敢不从”?

刘博申爬下床头,跑到墙角抠下一块青砖,伸手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与阳炎一模一样的瓷瓶回身笑道:“不劳彩云姐姐赐药,小的还有半瓶没有用完”!

约莫四更天时分,金初麟和刘博申一同出门,三人在菁脚和都龙的十字路口作别,阳炎笑道:“你速去速回,我们在这儿等信儿”!

刘博申一脸自信,一拍胸脯说道:“您二位就瞧好吧”!

金初麟和阳炎先去都龙吃了早饭,等日上三杆才慢悠悠赶往菁脚大营。

老魁窝的葫芦嘴,玉衡这边却遇到了麻烦。

虽然本地山民多有喝早酒的习俗,可黄长水这帮人是驿卒出身,上午通常不喝酒,他们夺了普永年的酒车以后,直接推进仓库放了起来。

玉衡和龙天正藏在后山腰的密林之中,见日上三竿大营还没动静,有些按耐不住,玉衡抽出长剑想直接开干,龙天正拦了下来:“再等等看,我真不信这帮乌合之众,里面一个酒鬼也没有”!

果然不出龙天正所料,没等多久,便看见三个人鬼鬼祟祟接近仓库,一个瘦小的汉子踩着同伴的大腿和肩膀,爬上仓库的通风口钻了进去。

三个人玩儿起了接力,从通风口运了二十几坛美酒出来。

仓外的俩人迫不及待,连忙拆了一坛,你一口我一口喝了起来。

玉衡一捶大腿骂道:“坏了!他俩一死,阴谋可就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