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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顺水推舟

好事怎么能少了乌云娜?她不光在中华楼入了股,还在槐花的华夏皮革行入了股。为了不让希日台吉在未来的娘子身边抬不起头,玉衡也匀给了他一点股份。

谈完了生意上的事情,四人一起入席,槐花对玉衡做菜事情一脸不屑,直接当面骂道:“一个老爷们,整天围着锅台转有啥出息,亏你四叔还把你当个宝,逢人就夸”!

虽然槐花碎嘴子不住的数落玉衡,身体却很诚实,两只姜母鸭,她一个人就服用了一整只。

玉衡见乌云娜埋头啃着猪蹄膀,笑着问道:“你找我啥事?我晚上还要去军营呢”!

乌云娜停嘴抬头看了一眼玉衡,又看了一眼槐花,舔了下嘴唇不屑的说道:“你瞎吗?四娘不好看吗?没我性感吗”?

槐花自然知道乌云娜言下之意,捅了一下她的胳膊肘,红着脸嗔道:“妹子你可别瞎说!你这话若是传扬出去,我一个老嫂子没啥,却会毁了玉衡一辈子的”!

乌云娜揉了下鼻子:“切!你们汉人就是规矩多!送到嘴边儿的肥肉都不让吃!急不急人?我都替你犯愁我的兄弟”!

希日台吉轻轻捅了下乌云娜的胳膊:“赶紧说正事,我们老大晚上还要给将校上课呢,若是耽搁了,要拖出去打板子的”!

乌云娜脸色一变,一拍桌子骂道:“你叫谁老大呢”?

希日台吉连忙赔礼:“您是老大好吧?您是我亲祖宗”!

乌云娜白了希日台吉一眼,看着玉衡问道:“你大同商道的粮食,这个把月以来屡次被劫,就没见你有一丁点儿的反应?这完全不像是你的作风呀”!

玉衡吃了口菜,冲乌云娜一笑:“粮草丢了就丢了,好在没有伤人,说明他们还有点人性!哎我说妹子,你是不是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你到底想说啥?有屁快放”!

乌云娜望了一眼希日台吉,他连忙接口:“我打听清楚了,打劫粮草的是额璘臣,是武晋卿这个坏种唆使的!我跟你说啊,你如今兵强马壮,咱俩联手去把额璘臣的老窝端了,我们只要武晋卿,至于他的两个漂亮妹子,送给你做媳妇,这主意咋样”?

玉衡冷哼一声:“这主意真不咋样!且不说我收到的探报,是色楞台吉的劫粮草!单说娶媳妇这事儿,你们也太草率了吧?也不问下人家姑娘的意见?没有感情基础,幸福从何而来”?

希日台吉一听这话,一脸迷惑的盯着玉衡看了半天,感觉眼前这人怎么那么陌生,他扔了蹄膀激动的站起身来:“啥幸福?啥感情基础?别说你手握重兵,就我一个台吉,想跟谁睡跟谁睡!还要问她的意见?这么跟你说吧,如今的你,不管跟谁睡觉,那都是在抬举她”!

希日台吉见玉衡一脸坏笑,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来到乌云娜身边赔礼道歉,乌云娜的暴脾气吃你这套?直接将希日按在饭桌上,往他嘴里塞骨头:“说!咱俩到底是谁抬举谁?说的不好,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玉衡站起身冲槐花一笑,敲着桌子问道:“三天后我兵发岱海,你俩谁跟我去”?

希日连忙抬手喊道:“我去我去”!

乌云娜感觉自己怀孕了,要安心养胎,便拨了二百骑兵给希日玩儿闹,寄希望于希日这个大宝贝,能跟着玉衡一块儿长点见识,顺便捞点好处回来。

乌云娜单骑将玉衡送出很远。

见四下无人,乌云娜问道:“你放出风声,说色楞劫你的粮草可是故意为之?将计就计”?

玉衡点了点头:“我不拒绝做鲇鱼,可是我拒绝做一条听话的鲇鱼!我也没有料到,竟然能买到这么多火器,这是区区李心葵办不到的事情,因此我断定背后另有主谋!可不管怎么说,你得尽快壮大实力,伍明秀会全力协助你的”!

乌云娜拉着玉衡的手嘱咐道:“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大汗不会饶了我的!今后你我同坐一条船,你可要当心呐”!

乌云娜叹了口气,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小看草原上的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虽说从察罕多到岱海有六百多里,玉衡的车营也只走了十一天。抵达岱海之后,玉衡在距离色楞台吉草场四十里外的刁王山,扎下了三座营寨。

这里东四十里是色楞的地盘,西南六十里,便是额璘臣的大营,如今玉衡大军在手,长枪火炮应有尽有,腰板那叫一个硬实,偏要把营盘扎在两部中间,老子谁也不惧!

扎下营寨休整了一天,他留徐公明看守大寨,带着乌奴、呼延用、希日台吉一共2900骑兵,直接冲到了额璘臣大营。

额璘臣直属人马不过一千二百余,玉衡大军突然来访,他自然不敢拒之门外,只能硬着头皮将玉衡等人客气的请进大营。

额璘臣出营相应,玉衡却不下马,带着二百侍卫,打马在额璘臣大营里四处溜达,吓的额璘臣紧紧跟在身后。

玉衡找到了额璘臣的粮仓,憨笑着问道:“济农老爷!色楞屡次劫我华夏商社粮草,断我财路,这事儿你可有听说”?

额璘臣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心道:都说你张玉衡不好惹,我看不过是个草包!劫你粮草的正主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压根不知道!不过若能坐山观虎斗,也是挺有趣的一件事。

额璘臣一念至此,面色缓和了下来,皱眉问道:“还有这事儿!这个狗日的色楞真是不知死活,胆大包天!公子是不是前来寻仇的?需要我帮你做点儿什么吗”?

玉衡哈哈一笑:“我远道而来粮草不济,你这里这么多粮食,能不能先借我个几十石应应急?一个月之内我一准儿还你”!

额璘臣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为的是这事儿呀,于是连忙答应:“几十石怎够?我送你一百石如何?哥哥够意思吧”?

玉衡心说,你个老家伙,还真会装大方!反正里外里都是我的粮你不心疼是吧?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很客气,玉衡连忙拱手道谢:“那小弟在此,就谢过哥哥啦”!

额璘臣设宴款待的时候,反复打量玉衡:这小东西还真他妈是个草包!若是能借他之手除了色楞这个眼中钉也是好事情。

于是额璘臣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煽风点火:“兄弟!色楞骨子里就是个畜生!他这个人坏透了!把大明可给坑惨了”!

玉衡憨憨一笑:“怎么个坑法?小弟愿闻其详”!

额璘臣咳嗽了一声,起身攥着拳头,义愤填膺的在帐内踱步:“这还要从天启二年(1622)说起,野猪皮(努尔哈赤)提兵6万进攻广宁,当时辽东巡抚王化贞与虎蹲兔议和,虎蹲兔便派了色楞台吉提兵一万,前去驰援广宁!可这个狗东西,到了大明地界,只顾杀人放火劫掠民财,野猪皮大军未到掉头就跑,还顺走了广宁右屯卫的10万石粮草”!

玉衡点点头:“如此说来,他确实是个坏种”!

额璘臣攥拳怒道:“岂止如此?再后来袁崇焕与虎蹲兔儿和议,又是这个色楞,连续戏耍了袁崇焕两回,先在宁远城放了袁崇焕的鸽子;崇祯二年(1629)后金兵围北京,色楞以配合袁崇焕勤王为名,自宣大入关趁火打劫,差点拿下了大明的九边重镇大同!这孙子惯于落井下石!好在这两年让洪承畴和曹文诏联手给打残了,才稍微老实了一点”!

玉衡听完只是憨笑,并没有说话,四下望了一圈问道:“听说武晋卿和他的漂亮姐姐在你这儿,咋不见人呢”?

额璘臣脸色一变:“你找他们干啥”?

玉衡还没说话,希日放下手里的羊腿,激动的说道:“我要捉了苏巴海和泰宁,给我玉衡兄弟做媳妇”!

额璘臣望了一眼憨傻的希日,又看了眼满脸羊油的玉衡,忍不住揉脸暗笑:真他妈是对儿活宝!我还得再上点眼药才行!

额璘臣做惊讶状:“啊!那你们可要快点动手!武晋卿已经把他妹子泰宁送给色楞了,你们若是动作慢了!泰宁可就让色楞这个老东西给糟蹋啦”!

玉衡一听这话,腾的站起身来,一把掀了盛着羊肉的铜盆,抬袖擦了擦嘴:“我干你娘!敢动我媳妇!不吃了!打架去”!

将玉衡送出大营,额璘臣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冷笑,冲左右吩咐道:“马上点一百石粮草,给这对活宝送去!俩弱智眼看要跟人干仗了,饿着肚子可不行”!

侍卫躬身领命,走了两步回身问道:“大济农,若是他们把色楞干挺了,抓到武晋卿一问,知道咱们杀了锦衣卫,又把他媳妇卖给了色楞,会不会掉头找咱麻烦”?

额璘臣哈哈一笑:“你想多了!就凭这俩废物点心?想干挺色楞?我看塞牙缝都不够!顶多溅色楞一脸血!等他们不行的时候,咱再上去帮他色楞一把,顺便捞点火器回来”!

侍卫捂嘴一乐:“济农大人果然高明”!

回军的路上,玉衡问希日:“额璘臣把色楞说的一文不值,他自己为人如何,知道的话说来听听”?

希日台吉想了一下回道:“额璘臣在草原的名声更臭!比色楞台吉还不如,具体的原因我不太清楚,要不哈森你来说说”。

哈森巴图鲁接过话茬:“额璘臣爷爷是济农,相当于你们汉族的亲王;恰台吉的大伯是台吉,相当于你们汉人的王子!可当年隆庆爷赐封的时候,可能是分不清我们的济农和台吉,给武晋卿的爷爷封了个锦衣卫指挥佥事,只给额璘臣他爹博硕克图济农封了一个锦衣卫千户,位在恰台吉之下。于是两家便结下了梁子,额璘臣他爹也从此恨上了大明”!

玉衡摇头一笑,心道:哪儿是分不清大小,分明是隆庆爷“二桃杀三士”,故意挑起他们部族之间的内斗。

哈森继续说道:“额璘臣他爹,博硕克图济农为此,先后两次提兵攻打大明,全都大败亏输,本人也受了伤,爱女被俘,人畜损失惨重!可他还是贼性不改,缓了十几年后,于万历二十年(1592)勾结宁夏副总兵哱拜造反,又被李如松一通胖揍”!

玉衡笑道:“额璘臣他爹从此应该老实了吧”?

哈森摇头苦笑:“老实?在大明面前老实了,可窝里横的毛病又犯了。额璘臣他爹在自己的地盘上东征西讨,只用了短短4年,便将好好的右翼打的四分五裂,分成了42个小部落,而且这些部落各自称雄,根本没人买他的账”!

玉衡哈哈大笑:“额璘臣他爹真是个极品,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