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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抱大腿也得讲究基本法

直白的命令,让吴长峰身体不受控制的动起来。

“谨遵帅令,下官这就退下。”

动作很僵硬,脑颅也昏聩的紧,吴长峰就这样迷糊的出了大帅的房门。

离开那间恐怖的屋子后,他整个人明显轻松了不少。

踩在石子路上,呼吸着两侧绿植所带来的新鲜空气,吴长峰慢慢精神。

还没走出院子,吴长峰忽然站定了脚步,脸又变得酱紫。

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口腔里尽是苦涩的味道。

“军议!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机械般转过身子,不远处的房间就像神话里的阿鼻地狱,让他本能不愿再次前往。

大帅不请,军议就不能开始。

宇文老将军啊,您真是给在下找了件苦差事呐。

吴长峰捏着额头,如赴义壮士一般,踩上大帅房门前的台阶。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可又不得不前进。

正当他整理好衣物帽冠打算敲门时,屋内再次传出轻微的痛呼。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道自信无比的豪言。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次哪怕是天罗地网、千军万马,我也必定要破除重围…哎呦,扯到伤口了…。”

嗯嗯嗯?

吴长峰惊了,惊的体无完肤。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

眼下旻国主力正包围着安来县。

是了,天罗地网千军万马,这些指的一定就是旻国军队。

破除重围?

难道我军现之困局,这不过双十年华的少帅已经胸有良策,胜利在望了?

如果自己耳朵不聋,那就是真的了。

想通了!

真相只有一个!

大帅果然在隐藏自己。

吴长峰庆幸起来,如果不是闯入大帅的房间,看到那副地图,如果不是忘记把军议的事情说出。

他,一定还被大帅蒙在鼓里。

此时再回忆大帅以血制地图的画面。

吴长峰确定,这是一位真正运筹帷幄,慎始慎终的年少英才。

徵国有救了。

吴长峰的狂喜并没持续多久。

他很快冷却下来。

大帅为何要如此谨慎,他为什么不愿相信身边将军兵士,甚至不惜糟践自己,被人诟病,也要蒙蔽所有人。

一定是在防备某些人。

一些在权势上足以伤害到大帅,又或者能够破坏大帅的计划。

八九不离十。

惊天之才的大帅,竟有困境如此,以至于万千压力都要自己扛。

自己能做些什么?

沉吟半刻,吴长峰猛然抬头,目光里尽是坚定决绝的光芒。

以往寒窗苦读时的雄心壮志,再次涌入心头。

辅社稷,立长世。

吴长峰从不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只是这世道人心崩坏,国不国,臣不臣,每一个人都想在乱世中获取利益。

他不愿,也不屑同流合污,不然也不至于将近而立却依旧一事无成。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继续在军中朝中遭受排挤,无为下去,还是助大帅立不世之功,留名青古。

这种选择困难么。

呵。

想通之后,吴长峰精神焕发,笑容也自信不少。

郑重理一遍衣冠,轻轻扣动房门。

“大帅,参军事吴长峰请见。”

这一次,尊敬之意已在不卑不亢之上。

屋内,李从心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差点被呛死。

这人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保险没做足?

胡思乱想一通,不外乎都是因为地图的事。

看着手中地图,李从心感慨万千,保命用的东西早晚会害死自己。

不管了,先跑再说!

李从心冲向窗户,可还没去推,他就想起来,这窗户早在第一次逃跑后,就被宇文家大小狐狸给封上了。

对方还美其名曰,防刺客。

要是这封窗户真有防刺客的能力,他这躯体也不至于被毒死了。

还有哪可以逃?

环顾四周,这就是一间密室,他逃无可逃。

房门外再次响起吴长峰的声音。

“大帅如不愿见下官,那下官就在门外说。”

不进来?这什么套路。

“大帅,今日乃例行军议,方才下官失态,耽搁许久,怕那些将官以是久侯不满,还请大帅动身主持军议。”

军议?对了,每隔四天就要在县衙里来一趟,超级麻烦事。

见对方回头不是因为地图,李从心这才松口气。

藏好地图,他对着门外喊道。

“等我换身衣服就走。”

安来县地域宽广,处南北交通要道上,加之距离洛京城只有百来里的路程。

是故,安来县县衙的规格也比寻常县要高上不少,县令也多为六品。

整体成口字形的布局结构的县衙,坐北朝南,规模宏大。

李从心与徵国各级将领就住在原县令及其家眷的内宅,也就是三堂,而他要去的则是被临时改为军议室的正堂,也就是公堂。

待到李从心进入正堂内,自知不受待见的他,主动仰望头顶的明镜高悬,无视诸多将军鄙视,三两步坐上帅椅。

他知道,只自己要低调,很快就能在军议中成为隐形人。

但今天这一招却有些不好使了。

李从心回头看去。

本应该回到角落缩着的吴长峰,此刻正以歇山式的模样立于帅椅边。

忧郁帅哥杵这,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参军事,本就是军中距离大帅最近的人,军议时侍立大帅左右也合情合理。

可吴大进士是谁?

整个朝中都出名的犟骨头,别人都是官越做越大,而他却反其道而行,硬是从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一步一步做到从八品参军事。

是个一路降职都没掉脑袋的牛人。

认识他的人对其基本是敬而远之,不交往不结恶。

从没见过吴参军对谁态度这么端正。

一时间,公堂上疑惑猜测的目光在李从心和吴长峰两人身上游荡。

不管别人怎么想,李从心只觉的吴长峰诡异。

刚刚在来的路上,一直随在身后就不说了,进大堂前还特意快步走到自己前面,躬身等他进堂以后才跟上。

地图一事还未消停,现在又在自己这当电线杆杵着,真当他这个大帅好欺负啊。

李从心回头望了一眼,在获得对方低头示意后,他确认。

这老小子有想法,他要讹自己。

“咳…”

帅椅左首,传出一声咳嗽,并不响亮,但衙堂内十数位徵国高级将领们收起目光,顷刻间正襟危坐。

军议开始了。

所有人都等着这位军中实际主事者发话。

只见那位担任边军主将二十载的宇文霸,却忽然颤巍的站起身来。

“老将有罪啊。”

“宇文老将军…”

“父亲…”

众将不明所以。

宇文霸推开儿子宇文铭的搀扶,费力挪到李从心面前跪下。

这一跪可算是捅了篓子。

果不其然,衙堂上一片愤意冲向帅椅,惊的李从心赶忙起身。

“宇文老将军为什…为何如此?快快请起。”

李从心不太习惯古言,但他好歹受过高等教育,摸索一番,总算不至于连话都讲不利索。

宇文霸摇头,满脸自责。

“昨夜城门校尉吴涛,擅改军令,冒犯大帅,现已被革职查办并罚五十军棍,可属下不懂事,老将逃不过治下无能之罪啊。

还望大帅责罚。”

开国际玩笑,李从心今天敢责罚宇文霸,明天肯定会横死城头。

“宇文老将军言重了,吴涛军令严明,说明您治军有方,有如此将校,本帅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治罪,老将军快快请起,莫要再谈此事。”

说到这里,李从心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吴涛并无罪过,即刻官复原职,还望宇文老将军好生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