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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回家

经过邓舒志的安排,邓佩佩回国了,先在上海的一家大医院落脚检查。

透过医院的窗,看着街道,人来人往,邓佩佩很是陌生。伯伯说,自己小时候经常来这家医院打疫苗,但是她,一点都不记得。

七月中的天,知了“吱吱”叫,邓佩佩喜欢夏天,生如夏花绚烂。

护士小姐扶着邓佩佩在走廊行走,她勉强站立,扶着墙边一点一点锻炼自己的行走能力。

邓舒志在走廊的尽头,看着邓佩佩蹒跚学步的背影,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坚韧不拔的。

主治医生站在邓舒志身侧,也观察邓佩佩的行走姿势,“病人很积极接受治疗,肌体康复得很好,邓先生你可以不用担心。”

邓舒志无声笑了笑,“她恢复得很好,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你的帮助。”

“邓先生,您客气了,病人很年轻,底子好。先前的手术十分成功,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主治医生笑道,“说真的,我还没有看过这么努力的病人,护士长跟我说,病人自己晚上也在偷偷练习。如果不是护士长跟她说欲速则不达,身体康复是要有时间的,我都怀疑她会走一晚上。”主治医生取笑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调解气氛。这个病号,医院很是重视。

“是她的性子”,邓舒志低声说道。她这么努力,也是想早一些回到她外婆身边。不要紧,时间不多了

主治医生没听清,问道,“什么?”

“那辛苦医生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邓舒志客气道。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主治医生笑道,“您有事,先忙吧!”

邓舒志离开了。

主治医生看着邓舒志离去的背影,心里念叨,真是奇怪,人都来了,也不去看病号一眼。这不是白折腾吗?!

七月中的天,学校早放假了。看着窗外三三两两的学生们经过,谭奶奶不由念叨道,“这学生早就放假了,佩佩也没赶上期末考,不知道下学期回去,老师会不会念叨她。”转念一想,“没关系,佩佩也拿了大奖,老师会给点面子的。哎呀,佩佩也是贪玩,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外头溜达,简直就是乐不思蜀!不行,回头我可得说说她”又转念一想,“不行,好不容易出趟国,是该好好玩玩……”

就这样,谭奶奶在窗边良久,自己和自己做斗争。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奶奶眼前,她慢慢从车上下来,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就是行动慢了许多。

佩佩!这是佩佩,谭奶奶在窗口激动喊起来,“佩佩!”

邓佩佩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向上看,是奶奶在五楼的窗口在喊着自己名字,她也很激动,大声向上喊道,“奶奶!”

婆孙两真是高兴,重聚了。

邓舒志跟在后头,司机在后尾箱整理行李。陈旧的小区没有电梯,这些行李也是够呛的。

谭奶奶早早在门口等候,看着一堆堆行李上来,迟迟不见邓佩佩。保姆阿香也帮忙把行李拿进来,大堆小件的,闹得跟搬家似的。

实质上,一到四楼半,邓佩佩是由邓舒志背上去的。当谭奶奶看到邓佩佩时,邓佩佩是气喘吁吁的样子,半层楼,佩佩也是很吃力。

邓舒志先行上去,跟谭奶奶打招呼。

谭奶奶再怎么对邓家不满,对于邓舒志勉强用了好面色,“阿志,谢谢你送佩佩回来,辛苦了,进去里边吃杯茶吧!”完全客套。

保姆阿香也在旁边凑合道,“邓先生,进来吧!这茶是佩佩在学校里学着炒的,味道也还成,进来尝尝吧!”

谭奶奶心里抱怨,这阿香,怎么把自己珍藏的宝贵茶叶拿出来!西湖的碧螺春,南京的雨花茶和台湾的高山云雾茶,都可以随便挑!怎么把佩佩亲手做的茶叶给拿出来!

邓佩佩学校开了课外实践课,有一门茶艺,里头就有学习炒茶的。当时,邓佩佩学得很认真,为了炒茶,手上还被大铁锅烫了好几个泡。谭奶奶心疼得很,那一斤半茶叶来之不易啊!

“佩佩炒的茶怎么入的了眼,阿香,把那个养生的黑茶拿出来给大家尝尝鲜!”谭奶奶给出不容置喙的决定。

邓舒志嘴角微微扬起,微微的弧度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此时在微笑。谭奶奶的担心多余了,学校已经把邓佩佩炒的茶当作节日礼送他了。“不了,奶奶,公司里有事,我先走了。”

真有事,好!谭奶奶展开菊花般的笑容,这一笑,脸上满是褶子,“对,年轻人以事业为重,我就不挽留你了!”挽留?谭奶奶巴不得邓家的人快点走,消失!

反而是谭奶奶身后的保姆阿香,一脸惋惜的样子。

这时,邓佩佩已经走上来了,她早听见奶奶与邓舒志的对话,心里偷偷乐着。这回真要谢谢邓舒志,不是他给自己打掩护,奶奶早发现自己的异样了。她有时间歇息一会,让气息回复正常,撒娇道,“奶奶,你怎么只顾着和堂哥说话而忘了你的佩佩呢?”

“哎呦,我的好佩佩,奶奶不是在这儿等你嘛!”谭奶奶很高兴,抱着邓佩佩,“我的心肝宝贝蜜糖枣儿,我可想死你了!”说着,又像个老顽童一样,立刻板着个脸,“你怎么这么贪玩,一个半月都不回家!”

邓佩佩背着手,脸上笑嘻嘻一副泼皮无赖的德性,“奶奶,我一直记挂着你呀,我给你带来好多好多礼物。你看!这大包小包的,都是给你的礼物呀!”她丝毫不提,也不辩解为啥一个半月不回家。“我还把奖牌带回来了,还有证书!奖金全给你!”

谭奶奶严肃的脸也崩不住了,在邓佩佩的花言巧语下,佯怒道,“油嘴滑舌,真不知道像谁!”

邓舒志站在一旁,这些话,从别人嘴里出来,是厌恶。可是从邓佩佩口中说出,便是娇俏可爱的女孩家。

“好了,我们进去吧!”谭奶奶拽过邓佩佩,回头跟邓舒志说道,“慢走,不送了!”咔嚓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