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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唯一的惦念(四)

日子过的很平静,青儿每天准时向我汇报情况,杨氏惊吓过度,每天晚上都无法入睡,偶尔入睡也梦魇不断,更不许人提起楚希颜半个字。

看着青儿事无巨细的诉说,我促狭道:“青儿,你很有做侦探的天分!”

她显然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圆圆的眼睛不解的看着我“侦探是什么?”

呃,我想了想:“就是相当于捕快的工作!”

“捕快不都是男人吗?我也可以做捕快吗?”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着,满眼的好奇。

这是我千年来见过为数不多的如此单纯明亮的眼睛,我抿唇笑道:“青儿虽然做不了捕快,可能力一点不比捕快差!”

“真的吗?”

面对着单纯笑颜的青儿,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千年前的记忆,却是如此的清晰。

陌离是师父给我取的名字。那么大的风灵谷就住了我们两个人。师父经常闭关,有时候我会很无聊。我用我的血养了一批精灵,自它们长成后风灵谷就热闹了起来。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坐在秋千架上,为欢舞的精灵们抚琴奏乐。他踏着清风从天边而来,慢慢降落在我眼前。这是我第一次遇见玄辰。墨发飞扬,白衣轻飘,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光亮,犹如黑夜中闪闪的星光。

“姑娘,请问风灵谷如何进?”金色的阳光下他微微浅笑的样子,无限美好!

风灵谷中一十八年,除了师父我再没有见过其他人。我愣了好久,直到精灵们喧闹的声音响起,我才回过神,“这里就是风灵谷!”我的声音极轻,我怕稍微大点会吓跑眼前的他。

“是吗?我终于找到风灵谷了!”他绽放的笑容就如春日里最美好的阳光,就这样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记忆中,伴随着瓢泼的灵魂走过了千年,至今难忘。

“小姐!你想什么呢?”

回忆再清晰,人已不再,茫茫人海,生死阴阳界,想要找到他,何其困难。我苦涩的笑笑:“没什么!”

我坐在秋千架上,微风和煦,吹散了我一夜的心情。

“小姐,刚刚我听翠儿说那边是一团乱,您说夫人是不是快不行了!”

我看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的模样,颇为有趣!手腕间的镯子轻轻颤动,似是在表达她的兴奋!我知杨氏寿命未尽,不可能就这么死的,便问道:“青儿,你知道二夫人最在乎的是什么吗?”

青儿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说道:“青儿觉得夫人最在乎的就是少爷和小姐了!”

楚沣虽为东璃丞相,却只娶了秦素雪和杨如云,并无妾侍。杨如云生有两女一子,长子楚希风,长女楚希月,次女楚希梦。而秦素雪只留下一女,便是楚希颜。楚希风十八岁,当今太子伴读,楚希月十六岁,誉满离都的第一才女。楚希梦,十五岁,比楚希颜大两个月。

“青儿,太子可是喜欢大小姐?”

青儿想了想:“应该是喜欢的吧,有一次,我在花园撞见太子殿下和大小姐,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是我看到大小姐的脸红彤彤的,那时候太子殿下的眼神也好温柔。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和小姐您的婚约,他应该会娶大小姐吧。”

腕间手镯惊颤,这次比刚刚更为剧烈,楚希颜的魂魄似要挣扎脱离,原本碧绿色的手镯也被戾气充斥,整个变成了黑色。这碧玉手镯是神物,镯内自成一方世界,所以我并不担心。我不再理会她,而是向小青问道:“她是丞相之女,离都第一才女,二八芳华,求娶之人应不甚其数,可至今未定下婚约,想必为的就是离景琰吧。”

“小姐,您不要担心啦。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的是您,所以大小姐再好也不可能做太子妃的。”

不可能吗?我想未必!

人世间有一句话是说:“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冥界千年,往生镜中我已看过太多是是非非,怨念仇杀。宣判席上,那些灵魂苦苦哀求,然一身血债换下一世孤苦。奈何桥上的不甘,轮回道上的悔恨,当前世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之后,唯有给来世留下的就是灵魂深处对地府的恐惧,对一切阴灵的畏惧。

那一夜之后,杨氏疯了,甚至连她的一子两女都不认得了。御医救治无望,楚府悬赏万两白银遍请天下名医,楚相一连几夜无眠,陪在杨氏身边,这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楚希风不畏艰险前往无情谷寻找神医无求。两月之后,从不出谷的无求老人出现在丞相府里,仅留下十字药房之后便离开了。

“解此疯魔者,唯有清灵诀!”

十八年前,秦素雪以一曲清灵诀救得东璃皇帝性命而名震天下。然自那以后她便不再人前弹奏。天下人只闻其名,不闻其乐,堪称传奇。

“小姐,刚刚相爷派人来请您去趟梅园。”

梅园如我预料般热闹,太子,三皇子,楚相,大公子楚希风,大小姐楚希月,二小姐楚希梦,还有一众侍卫仆人。众人皆神色凝重,半晌无言。

我的到来,似乎打破了这里沉闷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走到离楚相两米远处,我站定,向着他问道:“找我来有事吗?”

楚相微微蹙眉:“颜儿,先见过太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

我沿着他的视线望去,他们是不容忽视的存在,一人如太阳般耀眼,一人如山泉般清澈。这是我第一次见离景风,他的眼睛像极了一位故人,我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我向两人颔首致意,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下跪行礼。

“大胆楚希颜,见到殿下为何不下跪?”说话的是太子身边的一护卫,当日在街上也曾见过,或许我给他的印象很深刻吧,还是那么的不待见我啊!

我笑笑:“你们找我来,只是让我来行礼下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