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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不能被宋朝埋没的神作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蔡京昨晚被宋徽宗召入皇宫共饮酒赏月,今天才在府中后花园与家眷同聚。

这大宋朝的皇帝不知怎么回事,总爱宴请群臣,有事喝,没事也得喝两盅,老夫这一把年纪了,这么喝下去,身子骨哪里受的了。

唉,自太祖皇帝陈桥兵变,喝了几杯就装醉的不省人事,被皇袍加身,江山得手,又杯酒释兵权;太宗皇帝又好打仗,出征前喝,回征后还喝,没个节制,到这徽宗帝这里也是,难道是遗传吗?

嗯,以后这酒得少喝,看看桌前的琼浆酒,蔡京砸吧砸吧嘴,这是喝点还是喝点呢?

秦星浩趁着月色,带了名刺来相投蔡京门下。他在纠结挣扎中还是做了这个决定,背靠大树好乘凉,在他今后的计划里,上了蔡京的贼船才能跑的更快,更远。

因有些路远,便到脚店租个毛驴到了蔡府门前,本想着过了十五访客会少些,但到了地方仍是车水马龙。

蔡京此时已经完成了涵盖天下英杰,党同伐异,门生遍布朝堂的人生小目标,稳稳坐到了朝中的宰相,想再升一步的,办事的,混个脸熟的都来凑个热门。

秦星浩一介布衣,没那么多顾虑,便将名刺递给门房,自然少不得二两银子辛苦费,那门子达官贵人也见的多了,见才二两银子,皱眉有些不乐意,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则,还是跑到内院通禀了。

宋朝的名刺有两种材制,因为用毛笔字书写,所以比较大。一种是木头做的,宽五寸,长寸,得用刨子刮的溜光水滑,上面才写个人信息,秦星浩嫌麻烦,便用硬纸张裁剪成长方形,做了自己的“名片”。

丫鬟给蔡京满上酒,将他爱吃的馒头夹到碟中,又盛了盅鹌鹑羹。

“相公,有人拜贴,您看见还是不见?”

蔡京喝了口汤,吃口馒头,又哧溜了口酒,满脸陶醉,唉,舒坦!

好半晌才接过名刺,哦?没署官职官衙,要官的?看了名字和字号:秦星浩,渊东拜上!

咦?好熟悉,哦,想起来了,是他?!

下朝后官家照例留他闲谈,说是皇城司打听到件趣事,昨夜舟桥有人新作首散曲让他品鉴,而作曲人正是秦星浩。

又打开贴子,里面有张宣纸,定眼看到卷首:春江花月夜,嗯,乐府旧题。而后面色一变,立即起身离席,对管家道:“让他来我书房。”

一众宅眷没见过自家相爷如此惊慌,面面相觑。

蔡京倒不是被这首乐府旧题所震惊,而是书迹。他边走边想,前些时候听下人说常兴赌坊掌柜提到,疑似梁师成手下闹事,不想今日竟得见此书法。

蔡京能做到宰相,是有相当的文化素养,若不是他名声不好,后世的苏黄米蔡应该就是他蔡京了。当年宋徽宗还是

他眼光何等老辣,虽没官家的瘦金体形韵十足,倒也有五分神韵,虽有其屈铁断金之形,差些天骨遒美,逸趣霭然的火候,不过比老梁那帮干儿子倒强太多了,对此人越发好奇,此子来投奔,是来要官的?

来到书房,将宣纸铺开,哦?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哦,七言诗,又以月为题,倒也符合今日之气象。

嗯,江海为景,呵呵,站在李白杜甫的身后,谁能抬的起头?站在王维孟浩然的身后,谁还描山画水,诗仙,诗圣,诗鬼,世间气象早已被前唐诗家分完,这小子倒敢续前人之体,且再看看有何意境。

接着往下诵去,越看越心惊,不由拍案惊奇。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嘶,读完后蔡京倒吸口冷气,这竟是副千古名篇,读起来琳琅满口,令人陶醉,令他不觉想起当初在江南扬州时也曾对着长江之畔感慨,思念起那陪侍的小伶。

只是她在扬州还好吗?虽与当地知府书信来往,暗地透露多加照顾,这么多年不见,她对我可曾有恨意?唉,我早该带她来京城,奈何为了自己的名声负了佳人!

现今竟还有如此神作现世,诗家又在我大宋绽放,这等奇才不惶让当今官家。

这月生,月明,月华,无处不在,无处不笼罩,缥缈浩净,从哲思到深婉,从深情至深婉,化虚为实,化实为虚,这是境界的升华啊!

可这是他作的?不像,一个十七的年轻人没有绝对的阅历和人生感悟绝不会做的出来,枉蔡京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搜肠刮肚也愣是没丁点印象。

便忙传来几个师爷共同参详,几个大儒也是沉思凝想摇头不知。

一人道:“蔡相何不等他过来问询求证?”说完就后悔了,当朝宰相若是于诗词一道向别人求证,岂不威严扫地,贻笑大方?

蔡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过会管家来报,秦星浩已带到,蔡京看着眼前这秀才模样的年轻人,平平无奇,扔在人堆里都是不起眼的货色,可偏偏不像省外的大员,到自己这里都小心回话,可这人却毫无拘紧之感。

秦星浩一路走来,蔡府的气派令他暗暗咂舌,从院门到书房七拐绕就用了二十分钟,沿途奇花异草,奇石怪峰,各房灯萤火烛,富丽堂皇。

不过转念想到他高楼起的越高,摔的越狠,最后发配岭南连个卖饭的都不给他吃,最后死在潭州,也就没有那种压抑感了。

“渊东,你这名刺中称老夫为恩相是何故啊?”

“相爷有所不知,您对小生可谓恩深义长,家父临走产一再交待晚生,若富贵了定要我来报答恩相。”

“你父亲可与我相识,他是何人?”

“家父自是无名小卒,只因当年到扬州做点营生,哪知半路被强人抢了盘缠,无奈落魄乞讨,幸得相爷当时将一包馒头赠给家父,才免受饥饿之苦。蔡相当时在杭州做事,百姓都拥护,故此家父才知恩相名头,特在弥留之际再三嘱托。

小人更于前些时间来到都城汴梁,得天恩所佑,在城北做些买卖,倒也略赚些财帛,今天特来拜谢相爷。”秦星浩说完才又将股份红利书呈上。

蔡京捋须半晌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做过这好事,他毕竟年事已高,想来当年在杭州那段时日逛街出游,路过哪个馒头铺垫肚子,大抵是不合他胃口,扔到路边恰好被哪个乞丐捡去。

无心插柳柳成荫,嗯,只得如此解释了。

拿过那份红利书一看,睁大眼睛,哟,每年十万贯红利!我那女婿梁中书今年给老夫的生辰纲被可恨的贼人所抢,那帮吃饭不干事的蠢货到现在还没给老夫个交待,却应在这里弥补,啊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名利双收啊。

蔡京知道自己名声在民间不甚好,有心拿此事做个文章,心里有了计较。

看着秦星浩越看越满意,“东渊啊,可曾吃饭啊,老夫府上刚出锅的好大蟹黄馒头,你可得尝尝,来人呐,看茶!”

秦星浩见他这态度,知道此行有门,知他说的馒头就是后世所说的包子,也听说过这老贼贪图享乐,之前请众官员就花了一千多贯钱吃蟹黄包子,今次赶上了,岂有拒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