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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愿意的

林仙儿告别无为道长后,林重宪和绿阑、红笺连忙迎来。

转道前面三清殿燃了三根清香,诚信祝祷了一番。又添了许多香火钱,天色昏暗,方方结束一切。

回到清心居,已是满身疲累。一夜无梦。

接下来三日拟做的阳事道场,为活着的生人消灾解难,祈福延寿。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开坛、取水、安水、荡秽、扬幡、挂榜、三清表、三元表、净厨。

午后,林仙儿终于有空去瞧一瞧这传说中与她有缘的樱花了。绿阑、红笺服侍着换了一身轻巧的淡粉烟罗,上面是绿阑一片片亲绣的樱花,洒落裙身,和煦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配一副收藏的樱花头面,转眼间,一个樱灵般的女孩出现在眼前。

林重宪见了,心神一晃。

“今日,让重宪哥哥陪我赏花就好。”林仙儿站在门前,娇俏的看着绿阑、红笺。

“这两日辛苦两位姐姐了。听闻这里的神仙都很灵,两位姐姐自去求求姻缘,望神仙赐给两位姐姐一段好姻缘罢。”

绿阑、红笺臊的不行。

“小姐又瞎说了!”红笺气急败坏。

“好好好,那就不求姻缘,求求别的也好。保佑家人健康什么的,快去罢,你们老和我一起拘着,也该自己走走换换心情啦。”仙儿见红笺要恼,连忙换了说辞,绿阑红笺随她波折这许久,也是该松快松快了。

两人听闻心有所动,绿阑想替家人祈福,红笺也有些意动。

“可小姐就无人伺候了。”绿阑小声说道,有些担心。

“我呢,让小丫鬟们伺候,况且还有重宪哥哥和那么多明里暗里的侍卫保护,且安下心罢。丢不了的。”

红笺闻言也不再扭捏,“那小姐我们就去了啊。要有事遣小丫鬟唤我们一声。”

“去罢去罢,管家婆。”林仙儿挥了挥手。

“重宪哥哥,我们也走吧。”林仙儿轻轻摇了摇林重宪的胳膊。抬头望着一袭劲装的林重宪,只觉得他又长高了,越发英姿挺拔。

林重宪重重的点了点头。

自林清海与林重宪上次的会面以来。消息很快传到了林仙儿耳中。

是林重宪故意放消息进了留仙居让林仙儿听到的。他有些害怕她听见后的反应,但又想知道她的反应。他百般纠结,决意试探。

他设想过很多画面,林仙儿大哭大闹、林仙儿默然接受,亦或是林仙儿像他一样开心。

但他没有料到眼前这一幕。

林仙儿找到了潜藏在树梢的他,就那样抬起小小的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问他:“重宪哥哥,是你让人告诉我你将要成为我未来的夫婿的吗。”

树荫投下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熠熠生辉。她用了陈述的语气说了一个疑问句。

她分明已经有答案了。

“是我。”林重宪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他从不骗她,永远不会。他等待着未知的审判,这煎熬比跪在林清海书房里还要让他心悸。她会怎么办?生气他的设计,然后不要他,他舔了舔唇角,有些口干。

林仙儿忽而笑了,眼睛弯成一条桥。

“我就知道,明明这府里后院都在母亲留给我的人手里掌握着,个个谨言慎行,有胆子探查前院父亲消息的早就被当成探子拔出了。怎么前院书房的消息居然能流传出来呢?我又让郝嬷嬷重新筛了遍人,都不曾与前院有所勾连,那必是前院自个流出的。”

她远比他想象的聪明。

“重宪哥哥是想知道我对你成为我未来夫婿这件事有何反应吗?”

“......是。”林重宪隐在枝叶间,甚至有些不敢看林仙儿的眼睛。

“我愿意的呀。”甜甜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林重宪僵在了枝叶间,一动不敢动。

良久,木讷的从树上跳下来,毫无往日卓绝轻功的飘逸,他竟是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踉踉跄跄,林仙儿连忙上前扶住他。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的呀。”林仙儿看着他略有些狼狈的样子好笑的笑了,“你为什么不亲自来问问我呢?”

“我,我怕你不愿意。你若不愿意,我和老爷谁都不忍心强迫你的。”林重宪呆呆的说。

林仙儿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咯咯笑出声来,“我愿意的。我喜欢和重宪哥哥在一起。弄丢了重宪哥哥,我上哪再去找一个呆呆的喜欢我的君子呢。”

“你,你怎知我心悦与你?”林重宪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僵了,他往日所有的机敏在听到林仙儿说愿意那一刻全部都忘到脑后了。

“唔,大概是因为重宪哥哥看我的眼神,就像扫地的小丫头小娟看后院马房的小厮王四那般罢。”满满都是喜欢,只是看着,就觉得有种璀璨的东西要溢出来了。林仙儿笑着想。

自那以后,林重宪就再也没有叫过林仙儿小姐,他是这个女人未来的夫婿,未来他会拥有她的所有,他要转变身份了。从前以侍卫的身份守护她,未来将以男人的名义爱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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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的樱花果然绚烂。

漫山飞舞,残红遍地。

没有经过人工修剪过的枝丫肆意生长,便有一番野趣。

一片片洒落着,用尽生命绽放着妖娆着,这反常花季仿佛是这漫山樱树生命中最后的盛景。

林重宪牵着林仙儿漫步其中,享受这唯美的一刻。

樱雨纷纷洒洒,洒满两人的头发,衣裙,这样走着,仿佛可以白头。

跟随的仆役极有眼色的远远坠在两人身后,不敢打扰这对神仙眷侣般的人物。

林仙儿天真可爱的叽叽喳喳,林重宪一脸宠溺的低头看着她。轻轻为她摘去眉间飘落的一片樱瓣,这花不如她美多矣。

林仙儿甜甜的对他笑。

忽然,繁华间窜出一白面书生,身着一干净朴素的青色长衫,头戴一纶巾,弱不禁风。

他跌跌撞撞,清瘦的脸上满是惊恐,口中嚷着“蛇,蛇,蛇,有蛇。”

转眼间,远远见到林仙儿二人,无头苍蝇似的就跑过来,连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