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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盛袅袅

顾北斋带着颜玉璃和颜鸢去了专门为颜府准备的屋子,又和两人简单说了些这段日子需要做的事。颜玉璃不是第一次来了,注意事项早已明白。颜鸢是一向对这些不上心。顾北斋见没什么好多说的,就离开了,走前留了一句,“有事可以去正堂旁边的屋子找我。”

颜玉璃起身送他出去,颜鸢直接躺倒在地上,双手搁着脑袋。

“怎么了,阿渊,是饿了吗?”

“不是的,阿姐,我是在想,我们这个月就每天在这拜拜佛抄抄经文的,那好无聊啊。”

颜玉璃笑了,“你要想干点别的,念书或是练功都可以,屋里有法器,要我帮你拿来嘛?”

颜鸢支起身子看她轻车熟路地拿来,“阿姐,你对这甚是熟络啊。”

“当然,我也来过两次,也是住在这屋子。”

“阿姐之前是和谁来的呢?”

“还能有谁,颜家子嗣单薄,只有和你弟弟阿佑来了。”

颜佑,是三房之前死去的那个儿子,颜鸢知道他死时也不过十一岁。掐着指头一算,“那你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不就只有五岁?”

颜玉璃被她激地回想起那段时光,别说颜佑只有五岁,她都只有八岁,莫名其妙被送过来祈福,每天念佛抄书还要带孩子,好说歹说颜佑也很乖,没给她添多少麻烦。

“是啊,他那时五岁,不过挺乖的。”

“不对啊。”颜鸢翘起二郎腿,“那个二房的,他六年前应该还没及冠吧?”

“你说二哥?”颜玉璃跟她待久了,知道她对颜礼速来没什么好印象,也不纠结于她私下对人的称呼。

“他那时也快及冠了,二叔和二叔母对他很栽培,自然不会让他来这庙里耗费一月时间。”

话音刚落有人敲了敲门,随后一个小子欢天喜地地冲了进来,“渊哥儿,果然是你来!”

颜鸢措不及防被谢三抱了个满怀赶紧把他叉开,门外还有个女声,“叫你不要这么冒冒失失的,没长耳朵啊。”

谢三赶忙爬起来,看着门外进来的女子,唯唯诺诺道,“姐……我这不是,见了渊哥儿激动嘛。”

谢三的姐姐,之前颜鸢也在谢府见过,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方利落。颜玉璃知她年长,起身行礼,“谢小姐。”

谢纨也回了个礼,“颜小姐,有段日子不见了。”

颜玉璃笑笑,和颜鸢使了个眼色,这时谢纨也去揪了谢三,两人几乎是同时对对方的姐姐道,“见过颜/谢小姐。”

异口同声之后是短暂的沉默,颜鸢和谢三互相望着,想笑不能笑,是谢纨先哈哈地拍了掌,颜玉璃也捂着嘴轻轻笑了,颜鸢和谢三才笑着闹成一团。

这一出让颜、谢两家的孩子们互有好感,谢纨也算抹去了之前对颜鸢的不好印象,四个人晚上的宴席坐在了一处。

颜玉璃和谢纨小声交谈,同时余光扫了扫桌上剩余其他六人。

林家和洪家的男女已和三年前不一样,只有盛家的没变,因为三夫人的缘故,颜玉璃和他们认识,眼神问了个好。

其余的,林家的女孩子穿着打扮妖艳,眼神也十分张扬,不与其他女孩聊天,颜玉璃猜应该是林家刚刚扶正的小姐,林如烟。

为什么说刚刚扶正。是她亲爹宠妾灭妻,原配刚走不久就立了妾室,把妾出的一对儿女都扶正,给了嫡出的名号,这才能参与这次祈福。

只是不知道林家原本的嫡子女如何了,颜玉璃之前也得到他们许多照顾的。

林如烟大摇大摆地给自己弟弟添上一碗甜粥,抬眼正好对上颜玉璃的目光,毫不为意大声道:“哟,颜大小姐看着我做甚,想吃自己拿便是。”

颜玉璃见她没有规矩,直接拿自己当主人的熟稔,并不说什么,微微点头示意。

林如烟翻了个白眼,她旁边的盛家小姐不动声色地离远了些。

顾北斋这时带着礼部的负责官员在首席入座。这次的宴席是为大家互相认识而设的,并没有太多规矩,因此他也没说多的客套话,就让大家一起吃起来了。颜鸢自然是求而不得,夹了块肉就往嘴里送,结果刚入嘴就皱起了眉头。

“呜。”她瞟了眼旁边的颜玉璃,颜玉璃看到她脸色就知道她吃不惯。

既然是祈福,自然得做个样子,庙内自配的食物都是素斋,有的食物看起来是荤菜,其实都是素菜做的。就好比颜鸢刚才吃的肉块,就是某种不知名的豆干做的,不仅嚼不动,味道还怪得很。

颜玉璃在桌下的手轻轻拍了拍颜鸢膝头,暗示她不要吐。可怜颜鸢脸皱成了一块抹布,只能就着茶水吞了。

再之后她就不敢伸筷子向荤菜,一顿饭吃的极不痛快,回了屋子就愤愤地倒在软踏上发牢骚,“那吃的都是什么啊!根本不能裹腹!”

颜玉璃嗤嗤笑着坐到她榻边,拍拍她翘起的二郎腿,“庙内斋食是这样的,你要是吃不惯,我叫墨儿过几天送点好吃的来?”

“我不~”颜鸢一想到这一个月都要吃斋简直胃都疼了起来,气得翻了个身面朝里,“我就要现在吃好吃的嘛。”

她这一翻身,颜玉璃的手就顺势滑到她腰间。沉思片刻,颜玉璃掐掐她的腰,“我想有个地方可以现在就让你吃上好吃的。”

颜鸢一下子就弹起来,“真的?哪里?”

颜玉璃神秘一笑,“跟我来。”

两人悄咪咪地出来,在庙里穿梭了一阵,走到间屋子前,颜玉璃伸手敲敲门,“袅袅,在吗?”

门很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少女看了看来人,欣喜地把颜玉璃拉了进去,“你怎么来了?”

颜鸢在饭席上见过她,似是盛家的小姐。见那袅袅没有迎她的意思,她就自己跟了进去,看到里屋桌上一排糕点,色泽鲜美,看起来甚是好吃。

颜玉璃回头朝她笑了笑,这才回答盛袅袅问题,“这不来找你玩吗,你在吃什么呀?”

盛袅袅大方地把盘子推到颜玉璃跟前,“家里带的糕点呀,吃点嘛?唉,这破庙的伙食还是一如既往糟糕,我刚吃的差点胃都要吐出来了。”

颜玉璃象征性地拿了一块尝尝,然后招招手让远处站着的颜鸢过来,对盛袅袅介绍,“这是我弟弟颜渊。”

盛袅袅哪里不知道颜鸢,只是因为她的姑母是盛夫人,也就是颜鸢的新母亲三夫人,故意不搭理她。不过她和颜玉璃关系一向挺好的,颜玉璃又这么特地介绍了,盛袅袅敷衍地“嗯”了一声。

颜玉璃自然知道盛袅袅为什么对颜鸢态度不好。

她端起盛袅袅刚刚推到她面前的盘子,问了一句“这是都给我了吗”,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就全都递给了颜鸢,“你自己拿远点去吃吧,我和袅袅许久未见,想聊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颜鸢欢天喜地地端着盘子去屋角落吃去了,盛袅袅找不到由头制止,眼睁睁看着她走了,娇呻道:“玉璃,那是我给你的!”

“我的就是阿渊的,别怪他。”颜玉璃抿了口茶,有意转移话题,“你哥呢?”

“他在隔壁屋子,已经睡下了。”盛袅袅也看出她对颜鸢不错,干脆不纠缠。“对了,我姑母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