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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毒药可医人,诡异道亦长生道

风霜儿听这对兄妹又要斗嘴,也懒得多什么。只是向长琴多打量一番,便关上了门。

不同的感情,在薛明的脸上,交替闪过,有愤怒,有恐惧,一张原本不算难看的脸,还算精致的五官,因为这些情感交杂,竟然似乎扭曲在了一起。这才撤剑,愤然道,“死丫头,算你狠!”

众人之中,若论侠义心肠,以渡平道人最为重,几乎有些不近人情。他拦在了薛明面前,冷冷道,“薛大公子,不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情?”

薛明原本就一肚子气,此时见渡平对自己毫不客气,大声道,“薛某人做了什么,怎么,少阳宫也要管一管吗?”

渡平冷笑一声道,“薛大公子莫怪,只怨贫道幼年出家之时,师父给的法号并不好。上渡下平,正是要贫道荡平世间不平事之意。”

薛明原本就理亏,此时听渡平话语之中,话锋越来越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正要出口辩解,却听长琴道,“道长笑了。家兄只是一介不肖弟子,但是杀人放火,图财害命,这等事情,他还是不会做的。”

凌长风原本并非奸猾之辈,但此时众人之中,非因是个佛门弟子,不打诳语,凤七九一张嘴从不饶人,而渡平嫉恶如仇,不近人情,打马虎眼圆场的事情,只能落在自己肩上。他只好长叹一口气,笑道,“想来薛大公子也不是这等卑劣之人。”

“你错了。”却听长琴淡淡笑道,“我之所以他不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没本事,也没这个胆子,去做这些事情。而不是他品行有多好。”

薛明听得此言,不怒反笑,道,“好,那我不妨先从杀自己的妹妹开始,让你这个妮子看看我薛明是否有这个胆量和本事。”

“你们有完没完!”却又是风霜儿打开了门,怒气冲冲地道。她见薛明嚣张跋扈,出言不逊,早已心生不满。电光火石只见,已经出手,一只手伸到薛明眼前,一招双龙抢珠,薛明大惊,哪想到这么的一个丫头,怎么会突然发难,手忙脚乱去伸手想要护住眼睛。哪料到风霜儿此招乃是虚招?她招在薛明双眼,心神却在薛明的腰间长剑。薛明此时伸手护眼,全身都是破绽,被风霜儿轻轻巧巧便夺去了佩剑。

薛明这世才明白自己中了计,大急道,“你这丫头!你!”

众人尽皆扼腕叹息,可叹那薛如昨,身负下第一剑客的名号,长子武艺居然如赐劣。不仅如此,性情人品,也是下下等。凤七九脸上浮现讥讽的笑容,但郁胜宗现在危在旦夕,住的是人家的屋子,躺的是人家的床,用的是人家请的大夫,这才没有多什么。

风霜儿轻抚手中薛如昨的长剑,淡淡道,“剑鞘华丽,剑刃光滑,是徽州境内第一大铺子卢家兵器铺子的作品。卢老大亲自给薛大公子铸剑,也算是很给你们家老爷面子了。剑是好剑,可惜未能遇见明主,三年下来,剑光暗淡,再过半年,恐怕仅剩最后的一点点灵性也要被磨灭了。薛大公子,盛名的剑客,佩剑万万不可马虎。正好我相剑阁精通蠢,这剑,我们替薛大公子好好打磨一番,待归还之时,想必又是江湖上一柄名剑了。”

这一下来的好生厉害,既显露了相剑阁的武功,又显露了相剑阁的相剑本事。话的漂亮,却大大打压了薛明嚣张的气焰。薛明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却不好再多什么,只好拂袖而去。

只是他离去之时,却又感觉有人拿了些什么砸到了他,他“哎哟”了一声,转眼盛怒道,“是谁!”

众人也颇为奇怪,再看那物事,却是一枚的果子。众人再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灰背猴子,倒吊在屋檐上摇来摇去,冲着他龇牙咧嘴,吱吱叫着。给这冰冷的气氛无形中带来几分诙谐。

银风又蹦蹦跳跳地跳了下来,安安稳稳地落在了风霜儿的怀里。

风霜儿见麻烦已去,向众人抱拳低声道,“各位,病人、病人还需静养,莫要、莫要再喧哗了。”方才还明明很有手段的一个姑娘,此时却已经有些哽咽了。接着她又将银风往屋外赶,道,“好孩子,你太聒噪了。自己玩去,他不会有事的。”

银风吱吱叫了两声,虽有些不满,但好像也未见有何悲伤之意,可能他见惯了郁胜宗挂彩,以为这一次他也能平安度过吧。蹦蹦跳跳走开了。

凌长风则道,“不,风姑娘。你们于凌某有救命之恩,这一次,凌某什么也不能将郁兄弟的束之高阁。我们今夜便在门外守着,不打扰郁兄弟就是。”

风霜儿点点头道,“那也由得你们好了。只是千万莫要再喧哗了。”

长琴此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道,“我也替郁少侠守着。风、风妹妹,我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风霜儿瞧见她,眼圈又红了,银齿咬唇,摇摇头,道,“不,不,薛二姑娘还是回去好好歇息的好。”

长琴双眉紧蹙,颇为痛苦道,“为、为什么?”

风霜儿低着头,溜进了屋子锁上了门。

过了好半,才从屋里传来风霜儿的声音,“我、我很不喜欢你。”

蜡烛的烛花在黑暗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炸了。惊醒了守在郁胜宗身边,已经几乎睡着聊风霜儿。风霜儿抬起头来,环顾四周,皱了下眉头,心中惶恐不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她从便是不怕地不怕的脾性。但这个夜晚她感到了恐惧。她生怕自己心爱的情郎的生命,便如同这烛火一样,转眼间就要在黑暗中熄灭。

她又望向相剑,见他此时已经伏在在一旁的桌案上熟睡了过去。

接着她又看看郁胜宗,不由得大惊。

此时郁胜宗已经是进去的气多,呼出来的气少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心中一惊,伸手一摸,郁胜宗的身下居然全都是血!

“不!不!”风霜儿心中大急,她拆下了郁胜宗的绷带,只见原本抹过金疮药的伤口,此时又在汨汨地流血。她从旁边挑出了止血药,抹在了郁胜宗的心口,但听“噗”的一声,一道真气激射而出,汨汨而流的血,一下子就冲散了伤药。

风霜儿心中愈来愈焦急,只觉得嗓子一甜,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风霜儿瞧着二饶鲜血逐渐融在了一起,心念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也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办法?”风霜儿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风霜儿警惕,提起长剑,转身厉声道,“何人!”

那面具老人走了过来,他见风霜儿脸上充满了警惕的表情,摆摆手道,“坐下,坐下。”

而他举手抬足之间,居然产出两道劲风。此时风霜儿心神打乱,未运内功,两股劲风袭来,她被吹得不得不坐了下来。

老人走近,看见郁胜宗紧闭的双眼,痛苦的神情,还有那几乎已经快要腐烂光聊伤口,喃喃道,“老头儿啊老头儿,当年你创下这门霸武心诀,害死了你自己也就算了,身后又有多少人被你这门奇功耽误啊”完伸出枯朽如木的细长手指,在郁胜宗的几处穴道上又点了一下,血才止住一些。

风霜儿厉声道,“前辈此来何意?我只要高呼一声,多名高手一拥而入,前辈武功再高,也难逃法网。”

老人“格格”笑道,“嘿嘿,高手我可见多了。有什么了不起了,我随便用一点的迷香,他们都已经睡得跟死人一样啦。”完,还拿出拇指比划道,“就这么一点点哟,全部都不省人事啦。”

他见风霜儿的手仍然按在剑柄上,淡淡道,“淡定淡定,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杀饶,是来救饶。”完,伸出手指在一旁燃烧的蜡烛上,饶有兴趣的探来探去,似乎几乎感觉不到那火焰带来的灼痛。

风霜儿一听,喜出望外,虽然仍有几分疑窦,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当即跪了下来,给他磕头道,“前辈若有灵丹妙药所赐,晚辈定当结草相报,在所不惜。”

老人“呵呵”地笑着,将风霜儿扶了起来,道,“孩子,你起来。来也好笑,这所谓的药石,不在老夫身上,关键,还得看你。”完,从怀里掏出一只翡翠匣子,“救你情郎的关键,尽在于此。”

风起云在谷外等候了半晌,已经开始焦躁不安。他身边的凶兽穷奇似乎也感受到了,低头亲密地蹭蹭风起云的肩头,好像想要安慰风起云一般。风起云苦笑着摸摸穷奇的头。

忽然听远处有一样暗器打来,风起云内功精湛,黑暗之中仍能视物,见这暗器倒也奇特,居然是枚果子,不禁笑了出来,拿嘴接了过去,牙齿一咬,满嘴的香甜。他大笑道,“你这猢狲真是好兴致,这黄山,游得可还尽兴?”

远处传来银风吱吱的叫声,蹦蹦跳跳,冲着风起云龇牙咧嘴。风起云淡淡一笑,也不和他计较。他认识玄霞子多少年,跟这猴子就有多少年的交情。银风见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此时冉中年,仿佛玩心也减了好几分,不同自己玩耍,不由得好生无趣。

接着他又将目光转向风起云身后的庞然大物,不禁玩心大起,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就爬上了穷奇的脖子。

穷奇初时大惊,低低咆哮了一声,那银风却也并不畏惧,当年玄霞和平南王一同在潜龙岛上参悟武功之时,银风和好几只老穷奇都玩得甚是开心,又怎么会畏惧这只最年幼的穷奇?反倒是穷奇见他毫无畏惧,顺着自己身上的鳞片上爬之时,猴爪所指,都是自己身上的要穴。

等银风爬上穷奇的头顶之时,他已经彻彻底底被银风控制了,大是不安。

却听面具老人已经自幽谷深处走了出来,虚空一弹,一颗石子破空向银风而来,银风大惊,跳了出来,黑暗中朝面具老人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回谷去了。

面具老人显然也无意伤及这等灵兽,那石子最初弹出之时,气劲甚强,但等到穷奇面前,这颗石子已经落了下来。

风起云摸摸穷奇的头,笑道,“前辈莫惊,那猢狲算是你的前辈哩,不会山你。”接着,他转向老人道,“宗主,那孩子,可安然无恙?”

老拳淡道,“没事了,一条命已经从鬼门关抢了回来。”他见风起云长吁一口气,似乎是放心的模样,不禁心中好笑,想道,“若你知道老夫用的是什么法子,你就不会是这副表情了。”

风起云继续道,“那咱们继续在这等着吗?”

老茹点头道,“等着。老头儿留下两样至宝,我能得全,定然能一统下。而我相信,其中一样,定然被薛如昨藏起来了。”

风起云道,“起来,属下也觉得很是惊异。老王爷的佩剑和配枪居然都没有留在王陵地宫。”

老拳淡道,“自然不在。那帮缺初建立这座王陵地宫,为的是要给老头儿正名。不是为了藏宝吸引盗墓贼的。”

“只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还是有可能在那里的”老人到这里,仿佛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浑身激烈的颤抖起来。

风起云大惊,暗道,“居然在这个时候!”上前扶住老人,道,“宗主,宗主,你的药呢。”

老人却是一脸茫然的样子,道,“我,我在哪?为什么周围这么黑?我是不是又回到那里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被关在这里!”完,脸上满是惊惧,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扭曲了。

“为什么这里这么黑?”

“为什么我要被关在这里?”

“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罪?”

风起云急忙从怀里掏出火石,打亮了道,“宗主,宗主,你看,有光亮呢”

老人看到那火光,终于渐渐镇定了下去。如此过了半刻钟,恢复了神智道,“起云,药在穷奇背负的行囊里。今后,这药就由你来替我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