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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沁园春

祝文才心中甚喜,这词本就是自己所擅长,而这老将军的心思自己也是猜到了。只要自己的词一出来,这小叫花子如何和自己争?

祝文才越写越高兴,这老将军接连两题皆是贬低文人,这第三题的答案该是如何还不明显吗?

只见他行云流水的写完了自己的大作后,在落款的地方又写下了”祝文才“三个大字,而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方印章,沾了印泥之后盖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许易见他写完,连忙上前看了看他所作之词,只读了一遍,就摇头叹气。

祝文才见他摇头,脸色不悦。在这杭州城内,若是自己自认作词第二,那便无人敢称第一,这小小乞儿竟是对着自己的词叹气?

“你这是何意?”

“我这是叹你完全猜错了将军的心事。你这词虽是写的豪放不羁,颇有东坡风范,却是和将军所想大相径庭,这一场,你输了。”

祝文才的那几个狗腿子听闻,皆是气愤,开口回击到:“你个要饭的懂什么?祝公子的词作乃是杭州一绝,便是那杭州第一才子唐欣荣也要甘拜下风,你倒是好大的口气。”

祝文才听了狗腿子们的吹捧,神色倨傲到:“你这叫花子不过侥幸答对两题,现而今便冒充起才子来了?行与不行,你说了不算,咱们便请老将军来评判。”

许易心道好笑,你这词说好听了叫歌功颂德,说难听点其实就是马屁文章,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将军,武者的推崇,一副活生生的舔狗姿态。自认为是猜到了将军的心思,殊不知和将军的用意截然相反。若是你这词能通过,我就再给丫丫写个十张张欠条。

薛将军见祝文才写完,便走了过来,逐字阅读祝文才的词作。

看完之后,将军放下手中宣纸,朗声说到:“不错,祝公子此作工整大气,当属佳作。”

祝文才听后,脸上喜色更甚。

然而老将军话锋突然一转,说:“只可惜这词所写,并非老夫心中所想,虽是佳作,却并非老夫所愿,祝公子不算合格。”

听到这话,祝文才脸上的喜色消失,脸色煞白,一语不发。

薛将军转头又对许易说到:“不知这位小友的词,可有想法了?”

许易听到薛将军的话,点了点头,就在刚才祝文才写词的时候,许易心中早已决定要写哪首词了,于是迈步走到了宣纸前。

东兴楼大厅之中,众多书生打扮的才子眼瞧这一身破旧衣衫的乞丐站在大厅中央舞文弄墨,场面怪异至极。

许易左手拉着右手袖子,右手提笔蘸了蘸墨汁,吸了口气,开始动笔。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写完之后,许易同样装模做样的在落款处写下自己的大名‘许易’两个字。

而后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伸手从怀中掏出自己每日行乞用的破碗,用碗底沾上印泥,印在了名字上。

大厅中众人在读了两遍许易所作的词之后,皆是惊叹不已。

“这叫花子,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此句定当千古流传。”

“老将军‘以马上打天下’挑衅,这秀才便以词句回击。而这词作又是风流无比,没想到这小小乞丐居然有如此才学。”

老将军见到许易的词,也是震撼不已,不停的喃喃自语:“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老将军念完之后,沉默了片刻之后,老将军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老夫竟是没想到,一个小小乞儿,竟能说出如此豪言,好!好!若普天下的文人皆有如此志气,我大夏何愁不能国富民强?”

而后,老将军对高进说到:“高进,拿银子!老夫今日愿赌服输!”

“属下遵命。”

高进听了老将军的话,回身上到二楼取那一百两银子。

薛将军又是对许易说到:“不知小友是如何猜中老夫心思?竟能写出如此词作?”

许易微微一笑,说到:“将军乃是当朝一品,薛家又是世代忠良,哪里是那等心胸狭隘的小气之人?将军连出两题,皆是贬低天下文士,看似瞧不起文人,实则是想以此激励杭州学子。若非如此,老将军见到在下第二问的回答,又岂会连说三个好字?”

说完,许易又缓步走到桌前,拿起薛将军方才所写‘江山’二字,又说:“而且将军所写之字,下笔有力,字体丰满,足见将军虽是武夫,却非白丁,定然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这等人士,又如何会说出‘马上得天下,焉用书生’这话呢?”

薛将军听完许易的话,心中感慨无比,虽然也曾想过今日能遇见一两位杭州城里的年轻俊杰,却从未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乞丐竟然能有这般的见识与才智。

“小友不但才华横溢,而且机敏过人,老朽今日能见到小友这样的青年才俊,也算是不虚杭州此行了。”

说话间,高进便取了银子下了楼来,只见他抱着托盘,其中放着十个十辆的银锭子,走到了许易面前。

“公子,这是一百两银子,还请公子清点。”

许易接过托盘,笑了笑说:“薛将军的为人在下自然是信服的,犯不上为这区区一百两银子诓骗我一个穷叫花子。”

说完就用布将这一百两银子包起,提在手上。

薛将军又是对许易说到:“小友,老朽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小友可否答应。”

“将军言重了,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在下若能做到自当赴汤蹈火。”

老将军拿起刚才许易写词的宣纸,说:“不知道小友这词作可否割爱让给老朽?”

“就这点事啊,将军既然喜欢,那便拿去。”

“多谢小友了。”

将军听得许易同意了,更是喜上眉梢,打开了宣纸一遍又一遍的读着。

“好词,当真好词。”

突然,老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神怔怔的看着许易的落款。

“许易,许易?姓许?”

老将军转身看向许易,郑重的问到:“昔日的浙江知州许严是你什么人?”

许易闻言,也是一愣,将军既是如此询问,想必是自己已故老父的旧识。许易不好隐瞒,只好如实回答。

“正是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