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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张侃和如芷 我和柳如烟

我用模仿得七荤八素的粤语唱完《倩女幽魂》,掌声从座池后部的暗处传来,我和张侃也向那个方向招手,感谢赏酒。

又过了一会,服务生又端上来两杯冰镇干啤,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是一行娟秀小字:“好像今天刚刚认识你。”

我心中一动,感觉这是个熟人,再联想这人点唱的歌,我想是不是聂晓倩在那边。

我拿起麦克风,向着台下后方问道:“是聂晓倩吗?”

台下哄堂大笑,有人喊了一声:“你以为演聊斋呐!”

果然,台下并无人应声。我又问了一句:“是你吗?”

还是没人应答。我有点尴尬地说:“对不起,各位朋友,我搞错了。还有没有哪位想听什么歌,我和我兄弟尽可能满足大家。”

结果,竟然有人递上了来一张条子,上面写着:“想听一首英文歌UnedMelody.”

说实话,这首英文歌我还真会唱,这也是首太古老的歌了,中文好像叫《永恒的旋律》,是很久以前米国一部叫《人鬼情长》经典老电影的主题歌,但我和张侃没有这歌的乐谱,所以没法弹唱。

我们正向下面的观众表达歉意的时候,许正彪急匆匆地走进来。我赶紧宣布:“我们乐队的主唱来了!”

彪子向大家拱手示意,这哥们儿一上舞台,立刻就来劲了,容光焕发,趾高气扬,好像自己是TF包衣。

彪子先声夺人,上来就唱了三首现在比较流行的歌曲,《蜀城》、《壹贰叁》、《大海星辰》引得坐在下面的客人一起拍着手,点起打火机一起合唱,场内气氛立刻又带起了一波高*潮。

最后,我们把曾经在学校歌手大赛获奖、我写的那首《迷茫的青春》摇滚又拿出来表演,果然一下把全场的气氛燃爆,全场一起摇滚,还有两个小迷妹上了桌子一起摇摆。虽然没有架子鼓,还是动静大得连隔壁酒吧的客人都移步过来看。

酒吧老板很开心,偷偷拉着我问乐队考不考虑周末到“幕后”酒吧来驻唱。我们虽然也想捞点外块,但时间实在是保证不了,就只好敷衍着说有时间再约。

离开酒吧后,张侃告诉我们,撞彪子的肇事司机抓到了,是一个把海外总部设在大都的外企公司外勤司机。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大喜,一下子把彪子抱了起来,嚷嚷着要让这个司机赔个底儿掉。

我还把上午雨中差点被车碾死的事和他们三个说了,说今天差点就和哥儿几个永别了,吓得如芷满脸煞白,满眼惊恐。

见她这样担心我,我心下一暖,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说:“小芷送我的护身符,哥挂在车上呢。有你钛金眼保护!哥没事儿!”

张侃严肃地给了我一拳:“以后像今天这样的天气,你特么必须给我歇着!别特么跟彪子似的,跟麻袋一样让车给撞飞喽!”

“张大侃,闭上你的乌鸦嘴!”许正彪也被我今天的险情吓得不轻,他连张侃警告我一声都不想听见。

如芷怯生生地问:“丁一哥,今天那个晓倩姐姐来听你们排练啦?”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内心挺希望是聂晓倩来过,但我事先没告诉她晚上排练的事,虽然我在台上接到了那么一张点歌单,但她始终没现身,所以……不会那么巧。

“应该没有来。我也没请她啊。”

如芷点了点头,却说:“应该请那个姐姐来看看你们的表演,真的很棒!”

我看了看张侃,张侃眼神忧郁空洞地看着来往的车灯,显得心不在焉。

他心情还没好转,我的直觉是,因为如芷。

我夸张侃:“张大侃,宝刀不老,琴声依旧,你今天的键盘玩的太牛叉了。”

张侃勉强笑了笑。

我对如芷说:“我们三个人,你以为你哥主唱是最重要的吧?其实不是,我们乐队最核心是张大侃,他的键盘是主旋,是定调。没你哥,我们乐队还能唱两首,如果没张大侃,我们也就在街头摆个盒子卖个唱。”

如芷强笑着点头,眼睛却不看张侃。

我想这几天没见这俩人,可能是有什么事了。我看一下许正彪,见他也在观察两个人,他是如芷的哥哥,一直特别疼妹妹,他可能比我更早发现了他俩各自态度的微妙。

我刚骑上车,手机“叮”了一下,进来一条新维信。

“两耳闻人青”:“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看到聂晓倩的这条维信,我心中一喜,立刻停车按过去一条:“果然是你”,又用脚支着地等着她回。不料等了十分钟,她没再回话,我只好驾车返回合租房。

张侃和许正彪、许如芷兄妹一同打车回去,所以等我到家,张大侃已经躺到他的猪窝了。

我放好琴,端着我的喝水杯,走到张侃掩着的房间门口,侧耳听了半天,没动静。这太不一般了,搁平时肯定会听到他指挥官似的,要么在玩吃鸡,要么在玩农药。

不行,我得问问。

我敲了敲他房间门,没声。又敲,听见他在里边嘟囔一句:“丁一,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说。”

我有点不放心他,因为平时张侃是挺开朗乐观的一个人,自从我们做同学,我很少,或者说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低落。我又敲了敲。

张侃一下子提高了嗓门,“你特么没听见吗!我睡了!”

我被他的声音震住,正在敲门的手停在半截儿。我知道,有些时候,男人是需要被放单的,别人的安慰和劝解,不如让他一个人去自舔伤口。虽然我不知张侃因为什么受了伤,即使知道,我也明白在这时候,我不能去帮他擦眼泪。男生,多少都不喜欢让人家看自己难过。

我转身下楼,在小区楼里的小卖部买了半打冰镇听啤,回来直接推开张侃的房门,给他放在床旁边的台式电脑前,说了一句:“这有酒。”就给他关上门,回我自己的房间。

友谊,之所以能成为友谊,是因为当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以后,还能翻回来继续划。

回到房间,我打开维信,聂晓倩并未再回复,但在她的个人资料页里,她把以前的“望穿秋水”,改成了“恰似故人来”。

按照约定,我中午12点到亿达商场门口的咖啡厅等柳如烟,过了约会的时间差不多二十分钟她还没到,我只好百无聊赖地看手机,但我不想催人家女生,到底是的母后大人看上眼的。

我正在我们“美了么”骑手维信群里和哥们儿逗贫,柳如烟站在我面前咳了一声,提醒我她已经驾临。

自从上次她善意地提醒我不要没事装叉以后,我在她面前还是收敛了不少。所以,我站起来迎接,“哟,你来了。我不是说不急嘛。”

她看我有点诚惶诚恐的样子,显得很受用,用左手把额前的一束乱发拢到右耳耳后,右手从后面向下理着裙子坐下,也不看我,“坐吧。”

我应声而落,“喝点什么?”

她抬起头,歪着头,有点审视着笑着看我,“不用我自己去点了?”

“不用不用,难得在大都见面。说吧,能喝冰的吗?”

她脸一红,知道我说的意思。“都行。”

“给你点杯冰拿铁吧。”我起身去柜台。

我回来时候,柳如烟正忙着回维信。我把咖啡放在她眼前,自己也要了一杯加浓冰美式,这是我为过会看电影不睡着准备的,呡着等她发完信息。

柳如烟对着手机猛操作一通以后,把手机扣在桌上,双手交叉支住下巴,“你还好吗?”

我看她今天眉眼如黛,是化了些薄妆,显见比上次见清丽了不少,尤其是头发,光滑如镜,如一条黑瀑,直溜溜地垂及至腰。

“我还行,就是有时活多的时候,要加班。你呢?”

柳如烟低头看向手捧的咖啡杯,从吸管里啜了一口。“淡如水,但这水挺深。”

我有点同情地看着柳如烟,好像她是一入侯门深似海的小怨妇。

“多深?需要潜规则么?”

柳如烟柳眉一竖,啐道:“说什么呢?水深,但没烂好嘛!”

“你保重啊!”我这纯属开玩笑了。

柳如烟却当成了我对她人身安全的真诚关心,用安慰的语气说,“没事。我爸罩着呢。”

我这才想起她爸是要“主持会议”的财政局领导,心想我瞎操哪门子心。

“哎?你有进步啊。”柳如烟用眼睛扫了我一眼。

我堆个笑脸给她。“哪儿?”

“会照顾女孩子了。”

“形势逼人啊。男女比例又拉大了。”

“恩,丁一同志,你认清了形势,还是好同志嘛。”她也开始逗起来了。

她接着介绍了一下她毕业后在机关工作的情况。虽然她爸在县里是局级领导,有一定的话语权,但她家教很严,她爸不让她在单位提和他的关系,所以一进部门,还是总得夹着尾巴做人。每天早到晚走,唯恐给科长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颠覆我认知的是,她说机关里根本就不是别人说的那么轻闲,一张报纸一杯茶?不存在的。每天除了事务繁忙,各种汇报、学习、总结,一出接着一出,尤其到了半年和年底的工作节点,加班查帐是常有的事。

“也挺没意思的哈。”我有一搭无一搭地附和着,心想,你坐办公室还嫌累,我特么风里来雨里去的累不累?

柳如烟诉了半天苦,终于想起来问问我的情况。我说没什么,接单跑单,按单挣钱。

“那你准备以后就一直跑外卖?”

“不想,但现在经济不太景气,我先干着吧。有机会再说。”

“要不,过一段时间你回老家吧?”柳如烟用吸管搅着咖啡,一本正经地说。

“回家?回家也不好找工作啊!”

“你大本毕业,托托人呗?”

我看着柳如烟抹了口红的嘴唇,笑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