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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命里缺肉

距上次狩猎也有好些时日了,虽然仍有少许肉干,但是已入秋,生活给不了男人过多时间去享受。纵然男人们再迷恋家里婆娘香饽饽的被褥,也不得不再度集结,打猎去。为即将到来的寒冬添件兽皮袄,让家里多存点肉干,在冬天里也能滋润生活。

往例,每次大规模出猎前,村庄里都会办次篝火宴。因为深入林子是一件岌岌危险的事,每年都会有猎人反沦为野兽的猎物成为野兽果脯的美食。这种无法看透的命格,谁都无法保证全体都会平平安安归来喝敬功酒。所以他们习惯了出猎前先乐一番,让那些即将面临不幸的人也能在生前多一份欢愉。篝火宴席耗点资源又怎么滴,族里所有的肉干不也都是勇士们拿命去拼回来的。

这次出猎也不例外,宰两头野猪,来顿新鲜的荤腥。

待晚上,村庄里架起篝火,全族老少皆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祈祷完毕便唱歌跳舞喝酒吃肉。

篝火正旺。

酗酒的汉子猜拳划码快活至极;某些喜欢吹牛皮扯大炮的老人们也聚一席把牛吹个尾巴翘起;妖娆的女子们手牵手绕着篝火尽情歌舞;也不缺其个别大大咧咧的大妈子,一手搂个小酒坛一手拿个碗寻找对手,与汉子们喝酒干杯豪迈叫唤:“老娘一个人干翻你们一整桌!”

晨璇穿梭于人群里,东张西望,小佳呀小佳你到底在哪,这么嗨皮的夜,我想与你跳支舞。

当璇胖子路过晨毅身旁的时候,晨毅一把拦下他,“胖子你这败兴样,在找谁能?”

“我……我……”晨璇略微腼腆,支支吾吾一阵子也没敢说出真实想法。

“喔唷唷,在找你的梦中常客呀。”晨毅眉毛调皮跳动两下,递出你懂的的眼神,“是想请女神跳舞呢还是勾引未成年喝酒好把人家灌醉?嗯?”

晨璇眼皮微眯,一脚踢在晨毅的大腿上。暗骂这货比傻蛋还欠揍,开口说道:“矜持点。”

对哦,傻蛋!晨璇眼珠子狡猾转动,又说,“我在找傻蛋,想看看他那副盯着美味嘴角滴哈喇子的丑样。”

晨毅被踢中大腿,身子条件反应往后腿几步,身后是一群大叔在酗酒,退路受阻碍害得他重心不稳往后跌倒,一屁股坐在一位大叔的肩膀上。

这大叔划拳输了,正受罚酒。他拿起斟得满满的一碗酒凑近嘴边,想喝又怕喝犹犹豫豫。一码一碗,喝酒都撑了,难搞唉。今晚猜拳划码被对面这母老虎整惨啊!再喝,恐怕要残了。

不料晨毅这一屁股朝他肩膀一坐,他端碗的手一抖,碗里的酒全泼出去。

大叔被人坐在肩膀上不怒反喜,回首道谢,“你这泼猴真机灵晓得出这招,太照顾叔叔了。”

扬言老娘一人干翻你们一整桌的大妈絮絮叨叨,“不算,这碗不算,你一滴都没喝成便倒掉了,不算数,得从新斟满!或者你认怂说自己已经不行!”

“这碗不是还拿在手里没放下么,谁说我不喝?我现在便喝了!”

大叔很亢奋仰起头,还伸出舌头去等待,大家都瞪着眼睛看这画面,只见,他把碗倾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两滴酒滴下来,滴在他的舌尖上被他卷进嘴里。“这碗酒我已经喝了哦,两滴也是酒,不,不是两滴,是三滴。”

厚颜无耻地说完,厚颜无耻地伸出舌头把残挂在碗口处的第三滴酒舔个干净。

这样也行?另一位同样被灌得慌的大叔扯了扯晨毅,“小子,待会我要是再输酒,你也照顾照顾我,别说坐肩膀,骑我脖子上也行!”

“不算不算不算。”大妈仍在抗议,“大老爷们还赖一个女人的酒,羞不羞。”

大叔也够无赖,“哎哎哎,划码前已经先说好,输的便喝这碗里的酒,一滴不许剩。酒我已经喝了啊,是这个碗啊,也喝个一滴不剩了啊。”

大叔说完,从新拿起刚才的碗又用舌头把碗里碗外舔个透。喝过酒的人,言行举止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晨毅干扰到大叔们酗酒,心里对胖子踹他的这脚有点恼怒。自负武学不低,难免都会有点傲气。既然不爽,当然得把不爽的缘由调理调理,所以,得找个理由打回去!

“大叔,我是故意的。”晨毅陪笑道。

猜拳划码赢了的大妈暴跳而起,将一个酒坛重重摆到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响,“什么?你是故意的?!小崽子赶紧把这坛酒喝干!叫瞄哥帮喝也行!都说父债子偿,老娘赢了老娘说了算,子债父扛!”

早就喝得满脸通红的瞄哥,立马双手捂住眼脸。今晚被个娘们用酒整到无招,感觉太难看了,尴尬啊。“毅儿,你是过来坑爹来着。”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害怕误会更深,晨毅赶忙把心中的馊主意掏出来,伸手搂住璇胖子的脖子把璇胖子卷进来,“胖子他跟我说他觉得大叔们猜码有点颓,想给大叔们助助兴重振旗鼓。”

“唉胖子,我都替你开口了,你到也说句话呀,别总是躲在背后说风凉话,有啥话得站出来讲,自己人,自己人嘛。”晨毅瞎扯也扯个眉飞色舞。

晨璇有点不乐意。你丫的我咋时候说过啥子了?你葫芦里卖的啥药,蠢药么?

晨璇不想就范,奈何被晨毅架住脖子,所以只能乖乖的从了他。频频点头称是。

暂且依你,先看看你使啥幺蛾子。

一群大叔被一个娘们整酒到发慌,又不愿拉下脸皮认怂,十足一个“要面子则伤身子”的典故。此刻既然有小辈进来插一手,这是与酒休战的前奏啊,大叔们当然不愿赶走两位救星。

“好!好好!你两有啥戏赶紧滴,慢慢耍。”

赶紧滴,慢慢耍。能休息一秒好一秒。

心中的算盘已定格,晨毅脸上漏出诡计得逞的奸笑。开口说道:“胖子叫我上场比武,提高篝火晚会的气氛。”

“好!好好!”大叔们鼓掌欢迎。

跟晨毅比武?晨璇有点心虚,哎,刚才不就是踹你一脚而已么?这么快便要讨债来着?跟他打,我不就是自讨苦吃么?不行,得赶紧找个法子。

晨璇抢先晨毅一步,走到篝火中心区,驱散袅娜腰肢翩翩起舞的男男女女,大声喊到:“先静静,静静。晨毅说他要与傻蛋比斗,给这次宴会添些激情。傻蛋在哪里?听到吗?敢不敢站出来与晨毅切磋切磋。”

晨毅听到胖子如此宣布,差点晕菜。

前一秒见胖子自行进场,还兴奋着能狂扁他一顿。岂料后一秒这死胖子居然搬出傻蛋来!是我在套路你才对,咋被反套路了?!可恶,太可恶了!

璇胖子宣传完毕笑吟吟退场,腾出这个区域让那两个讨厌的混蛋来场狗咬狗。当他走过晨毅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讥讽一句:“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晨毅咬牙切齿:“下一个便是你!”

傻蛋不敢跟男人们共桌,跟男人们一桌感觉吃得不自在,由此他便挤入妇女聚集的一桌。此时,傻蛋吃肉吃得正香连骨头都不放过,噼里啪啦啃碎卷进肚子里。这吃相,整个村子独他一枚。

“喂,他们邀你打架呢,听到没?”一个妇女提醒傻蛋。

“开吃的时间拿来消遣,不理他们。”傻蛋嘴里塞着肉,连说话声音都含糊不清。

“吃吃吃这么能吃,咋不见你长胖?”

“我生来命里便缺肉,所以,得吃,得补。”

村子虽然不算大,但是全集在这里却也显得拥挤。大叔们没看到傻蛋,一个劲的呼叫傻蛋怂瓜。

傻蛋不予理睬,只顾着吃肉。同桌的一个妇女瞟了他一眼,站起来揭发他的位置:“傻蛋在这里。”

猜拳划码被那个大妈灌得找不着北的大叔,一步三摇走过来,揪住傻蛋,“该你上场表演了。”

“我没空。”

“没空?吃你个腿啊,赶紧上场,打赢了再分你肉吃,打输了直接回家抱枕头。”醉汉一巴掌拍打傻蛋的后脑勺,又冲众妇人说道,“你们负责监视他,他要是打不赢,今晚谁还允许他吃肉的话,别怪我叫你们男人与你们分床睡。”

傻蛋很不情愿地放下手里一大块肉,刚起身走两步又回头,一把将肉捞起,也不顾油腻直接塞进怀里衣服下,谦笑道:“这块肉我啃过,粘口水谅你们也不吃。留着浪费,留着浪费。”

醉汉不耐烦地催道:“磨磨叽叽还像不像个带把的?”

醉汉揪住傻蛋把傻蛋拽进场中,看热闹的族人欢呼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