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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老者论道

第二日韩府宴请宾客,余杭城中无数权贵都有出席,毕竟韩遂近来在扬州商界可谓是如日中天,尤其是朝廷礼部将其家族晋升为上品氏族之后,无论是江南豪绅还是官场上许多官员都以结交韩遂为荣,韩府大门一打开应邀的访客便络绎不绝的进入。

刘义兵习惯早起,一出房门早有丫鬟候着了,丫鬟将热水和早点端进来,从没有享受过这样待遇的刘义兵觉得很不好意思,仓促的吃过早餐,刘义兵决定到韩府的院子里转转。

昨日有仆役领着倒没什么问题,但这次他一个人逛竟然迷了路,怎么走都不对,走到哪里都好像自己住的房间,可走近了看却又不是,这便是扬州园林的特点讲究对称,几乎每一处小的院落格局都十分相似,这就苦了刘义兵。

他正要上前询问一个丫鬟,此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韩府仆役的声调“不好意思老先生,您没有请柬是不能进去的”!

原来那边是府门吗?刘义兵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竟是看到昨日茶铺里遇见那个老者被韩府的仆役拦在门外,韩府的仆役已算是很有礼数的了,要是其他府邸的仆役对于私闯宅院的人,少不得一顿臭骂,更有甚者惹来毒打也不是不可能。

刘义兵知道那老先生不凡,顿时起了好奇心。于是刘义兵上前解围到:“这位老先生也是你们小姐的朋友。”

一旁负责接待的管事为难道:“可是刘公子他没有请柬!”

“这样吧!你们去请韩小姐过来,她一看便知道了。”

管事正在犹豫,这时韩府大管家韩芳走了过来:“什么事?”

管事于是将来龙去脉告知韩芳,韩芳看了眼刘义兵,再看看老者道“让他进去吧!”

“可是!”管事似乎还有顾忌。

“就这样吧!老爷那边我去说。”

“多谢韩管家”!刘义兵致谢道。

韩芳没有做声,只是点点头便离开了。

“老先生里面请”!刘义兵说着。

老者也不拘礼,抬起脚便迈入了韩府大门,“小子你不问我是谁?”

“相逢是缘,老先生如此装束可知是有学问的人,晚辈对学者向来很是敬重。”

刘义兵说的也不假,因为其父亲也算是一个儒者,所以刘义兵从小就对读书人很是亲切。至于为何要帮助老者入韩府,他也说不清楚就是鬼使神差的就这样做了。

宴会上恢复女儿身的韩君笑,随其兄端坐在中心的一桌,同桌的有那叫做赵赤壁的英武男子,其身边陪同着不少扬州权贵。

而刘义兵赵小从两人则被安排在很靠门的一桌,同桌的多是余杭的富商,席间谈及都是买卖事项,尴尬的两人只是默默听着,根本搭不上话。

开席之后不久,几个富商便端起酒杯去往邻桌,与几个相熟商客或是当地官员敬酒去了。

“兵哥儿我也去去”!赵小从装模作样的也端着杯子,往别桌去了,不过是其他人所为是结交人脉,而他是往衣衫内填装那一壶壶琼浆玉露。

他这手是当时苦求简犀学来的,虽然不见得多厉害但是在这般豪奢的宴席上,任谁也没有想到有人会行此偷盗之事,即便是个别眼光独到之人,看出来也不会在这样的场面发声制止,都是韩府邀请的客人,那个不是有头有脸,这样做岂不是打韩家的脸吗?况且近来听闻有些富豪,就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刺激勾当,万一是哪个富家公子得罪了就不好了。

不一会儿赵小从就袖囊鼓鼓,志得意满的回来了。刘义兵也不多言,只是对着旁边老人道:“老先生可有兴趣我们换个地方痛饮,这里喝不畅快。”

老者点头应允。

三人出了韩府在城中寻了一处亭台,赵小从买来些下酒菜,于是三人便就着廉价的下酒菜,喝着韩府带出来的美酒。

“老先生小子唤作刘义兵,这是我兄弟赵小从,还未请教先生如何称呼?”

“老夫姓朱”!老者只是道出一个姓氏便不再往下说,刘义兵也不计较。

“原来是朱先生”!

“小兄弟对韩府今日的宴席怎么看?”

“满堂都是高客,除了我们三人。”

“哈哈哈!有些人生来富贵,但是还有那么有小部分人,却是凭着自己的手段才有今日的高位,想要有别人的尊重那自己就要有别人尊重的实力。”朱姓老者此言似乎另有所指。

刘义兵喝下数杯酒此时已有几分醉意:“人人生而不同,过一个怎样的人生,就像一场长跑,我们每个人的起点和终点都不相同,那又何必一味跟在别人后面跑呢?”

老者自斟自饮喝下一杯酒:“这世间有一些固有的观念,酷似一堵看不见天日的墙,人们宁愿窒息着,也不敢推倒它,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刘义兵仔细咀嚼着这句话: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很多年前父亲也跟他说起过这句古贤名言。

“曾经有人跟我说: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锻炼,就可以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捣得愈碎,磨得愈细,香得愈浓烈。圣人和大盗不过是不同人的不同追求而已。”

朱老者用手捻着胡须,露出赞赏之色“能和小兄弟相识,老夫不枉余杭来一遭!”

“小子刚刚也是借着酒意说了些胡话,还请老先生不要怪罪。”

老者是谁?刘义兵心里猜测不定,只身闲庭信步前往韩府,即使与自己这个无名小卒相谈,也是娓娓道来,此人身份必定不俗,不过想到自己就要回乡,说不定会在小镇上终老,也就懒得去琢磨许多,能够同一醉足矣!

刘义兵借着酒意,思绪飘荡得很远“君笑,韩君笑?”刘义兵不断回味咀嚼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自己早知道她不属于那个战火纷飞的军伍,更不会属于他,她待在这才最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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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问天楼,此楼修筑于楚王朝最鼎盛之时,据传楼阁建成后有仙人降临顶楼,好事者等到仙人离开后登上顶楼,见楼柱上刻下“问天”二字,后人便以此做为楼名。

三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在此留下不朽的诗篇,其中就有被后世千古称道不已的绝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这日韩遂大宴宾客,而作为扬州权势的第一人节度使涂江淮,却婉拒了韩遂的邀请,然而他此时正孤身一人在问天楼与另一个位高权重人物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