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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刘子扬一戏曹仁

建安八年,司空曹操派遣大将曹仁领军三万屯驻宛城,曹仁命部将以四千人据守宛城,领副将李典,牛金率两万五千余大军攻取樊城,不到三日,樊城城破,守将自刎,樊城落入曹军之手,曹军屯樊城,虎视荆襄之地,探查襄阳虚实。

时有部将吕旷吕翔两兄弟对曹仁道:“今刘备屯兵新野,招兵买马,积存粮草,其志不小,不可不早图之,我兄弟自降于司空以来,寸功未立,愿自请精兵五千,取刘备首级,献于司空帐下。”

曹仁大喜,允准兄弟二人领兵五千,前往新野厮杀。

过了一日,败军回见曹仁,“两位将军战死,军士多被活捉。”

曹仁大惊,遂与李典,牛金升帐商议军机。

李典提议初战失利,士气受损,当静观其变,待朝廷援军至,再进攻新野刘备。

曹仁刚愎自用,闻罢大怒,怒斥李典怯敌怯战,有对司空不忠之嫌,李典辩驳不过,请自守樊城,曹仁阴恻恻地道:“你若不愿同去,必心怀二心!”李典不得已,只好与曹仁点兵两万余军马,渡河向新野而去。

曹仁心中忿忿不平,他一向自诩智勇双全,乃曹营第一上将,向来不把刘关张三人放在眼里,遂起本部兵马,星夜渡河,意欲踏平新野。

新野县府衙

刘备端坐在正堂坐榻之上,左上首跪坐着一人,身着一身半旧的白色儒袍,头戴游学冠,手执一把羽扇,气质儒雅而清朗,此人正是军师颍川徐庶徐元直是也。

而席间皆是刘备帐下文臣武将,个个面色凝重,之前大胜曹军的喜悦一扫而光。

“军师,前番大胜曹军,可曹军只有五千人,今曹仁亲率两万余大军向新野杀来,敌军气势汹汹,我已遣人向襄阳求援,只是眼下计将安出?”刘备伏案问计于徐庶,道,

“主公勿忧,曹仁若尽起麾下大军前来,樊城必然空虚,且请关将军领兵两千突袭樊城,便可一战而下。”徐庶手摇羽扇,气定神闲之间开口便道出一计,这顿时让刘备吃了一颗定心丸。

“关将军,素闻樊城有株来自岭南的神仙果,便请关将军替本军师采摘回来,我与主公正可泡茶喝。”

“末将领命,关某速取樊城,定将那神仙果取来,献于主公与军师。”关羽抱拳应诺道,倒提青龙偃月刀,大马金刀地径直往外点齐兵马而去。

“军师,而后我等该如何行事?”刘备心中火热,自己终于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谋主,心中又开始涌起万丈雄心。

“呵呵!主公且附耳听来。”徐庶附于刘备耳侧,叮嘱如此如此行事,刘备闻言大喜,吩咐手下依令行事。

忽地一个亲兵疾步入内禀报道:“报——,禀主公,曹仁亲率两万余大军渡河向新野杀来,距此不过十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徐庶胸有成竹地笑道,“曹仁既来,主公且出城御敌,我等静观其变便是。”

“诸将且听好,眼下皆听军师号令,皆出城迎敌,胆敢违令者,斩!”刘备长身而起,扶着双股剑,环视诸将,厉声喝道,

“诺!”众将轰然应诺,上一次大胜曹军,已经让徐庶在军中树立了威信,诸将皆甘受驱策。

马踏新野,兵临城下。

曹军连城堆云,排山倒海般步步紧逼,铁甲弓刀风潇潇,嘶马裂旌卷作潮,狰狰铁骑如墙进,攻城器械拔地起。

“嗵嗵嗵……”

十六名赤膊壮汉站于高台,挥汗如雨,擂动着丈二巨鼓。鼓声,震天荡地,夺魂窒息。

“咚咚咚——!”

一通重捶之后,鼓声与前行阵势嘎然而止。城上,风卷潮涌不闻声,城下,数万虎贲徐如林。

“嘀哒,嘀哒……”

‘曹’字帅旗猎猎招展,身下骏马缓缓踏蹄,背上曹仁戴着头盔,眯眼打量着新野城,隔得极远,根本辩不清晰,但却仿若得见关上将卒面有惧色,人人自危。

他冷冷一笑,侧身对副将牛金道:“牛将军,且看刘备此等鼠辈眼见我大军前来,吓得龟缩城中!”言讫张扬大笑,尽是不屑之色。

却不知笑声刚起,雄亮的号角声响起,关门洞开,吊桥纵打,城中近六千步骑大军鱼贯而出,列成军阵。

刘备骑着的卢马,满脸风尘,眉宇铁寒,身后张飞,赵云,陈到等战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徐庶位于刘备身侧,手举羽扇,眺望曹军军阵,便向刘备献计,遣麾下猛将出阵叫战,斩杀敌将,以挫敌军锐气,说着,羽扇一摆,便欲命鼓手擂鼓,以壮声威。

“末将愿往!”

刘备抽出双股剑,驱马欲前,眼前蓦然闪现一抹银白,便见赵云踏马出阵,提马斜斜一拦,冷声道,

“驾!”

身披银甲银盔的赵子龙,“锵”地单臂托着龙胆亮银枪,而后一声厉喝,头上白缨翻飞,直直奔向两军阵前,待至距曹军五百步,猛地一勒缰绳,人随马起,银枪一指,喝道:“我乃左将军麾下部将常山赵子龙,贼将何人敢出阵与赵某一战?”

曹仁见敌将如此猖狂,大怒,遣李典出战,自己在后面掠阵接应,不想李典与赵云大战了数十回合,自知武力不及赵云,虚晃一枪,拔转马头,就往本阵而回。

赵云岂能轻易罢休?在后紧追不舍,曹仁连忙下令两翼弓箭手放箭压制,恰逢鸣金声响起,赵云无奈而归,两军遂罢兵回城。

新野曹军大营

李典忧心忡忡地对曹仁道:“赵云乃当世猛将,刘备军容严整,乃精锐之师,不可轻敌,不如返回樊城,静待援军。”

曹仁闻言大怒道:“你未出征之时,便以妄言怠慢军心,今又败于赵云之手,惶惶而逃,按罪当斩。”言讫便欲唤刀斧手入帐。

众将苦苦求情,曹仁才网开一面,调李典为后军,自领前军大部。

次日鸣鼓进军,在新野城外,布下一个大阵,使人高呼道:“刘备小儿,安识本将军之阵势否?”

刘备君臣等登上新野城头,徐庶一手扶着女墙,一手羽扇遮眉,眺望曹军阵势,笑道:“主公,此八门金锁阵也。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们而人则亡。今八门虽布得整齐,只是中间通欠主持。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人,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刘备从其言,传令军士把住阵脚,命赵云引五百军士从东南而入,径往西出。

赵云得令,身披银甲银盔,手持银枪,纵白马引兵径投入东南角上来,呐喊着杀入中军,曹仁吓得往北走,赵云却不追赶,径直突出西门,又从西杀转东南角上来,曹军大乱,刘备见识,即令张飞率麾下将士冲击混乱的曹军军阵,曹军大败而退。徐庶言之穷寇莫追,下令鸣金收兵。

败军而回的曹仁方信服李典谏言,将李典请回,感叹道:“悔不听将军之言,方有此败,刘备军中必有高人相助,本将军之大阵竟然为其所破。”

“我等大军在此,末将却甚忧樊城之安危也。”李典苦笑道,

“无妨,今趁夜劫营,敌必骄而未料之,若得胜,趁势攻取新野,若不胜,再返回樊城不迟。”曹仁心中不忿,接二连三败于刘备之手,颜面无光,佯怒道,

“将军不可,刘备必有防备。”李典苦苦相劝道,

“若如此多疑,本将军何以用兵?”曹仁怒斥道,

他太想赢回颜面,临行前曹操特意嘱托此番南征意为震慑荆州,最好能够将刘备除掉最好,于是他心领神会,自然不肯听李典之言,妄图以一己之力击杀刘备,为兄长分忧。

于是曹仁自领前军,李典为后军,当夜二更前去劫营。

当夜徐庶正与刘备在军帐中议事,徐庶笑道:“以臣料之,今夜曹仁必来劫营。”

刘备问道:“如何敌之?”

徐庶自信道:“主公放心,我早有定计。”

二更时分,曹军夜袭新野,行军到山谷一半时,被山谷首尾两端的赵云与张飞伏军袭杀,曹军大乱,往北逃窜,曹仁在李典的掩护下逃亡樊城。

及至樊城,一行曹军败兵衣甲不全,狼狈不堪,刚松了一口气,曹仁命人叫门,只见城上一声鼓响,一将引军而出,大喝道:“关某已取樊城多时,曹仁小儿还不下马受缚。”

众人眼见来将乃虎狼之将关羽,肝胆俱裂,拔马便逃,关羽引军追杀过来,曹仁又折损了好些兵马,星夜望北方逃去。

次日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唏律律——”

马蹄乱刨,嘶鸣长啸。

在北上汝南的小路之上,一队打着曹军旗号的残兵败将缓缓前进着,副将牛金抹了一把血迹斑斑的脸,将马鞍内的水囊打开,递给曹仁,沉声道:“将军,想来我等已摆脱关羽追兵,你且喝点水解解渴。”

曹仁狼狈地捂住受伤的肩伤,感激地看了牛金一眼,接过水囊喝了几口,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部下,一个个衣甲残破,面如土色,浑身浴血,惶惶如丧家之犬,他们已经摆脱了关羽大军的追击,人数是越战越少,然而离目的地亦越来越近,当即勒马,扬着水囊,原地打转,高声喊道:“弟兄们,此地离宛城已近,一入宛城,我等便如鱼入海也!此乃水囊,兄弟们每人饮上几口解渴,我等再行北上!”

军士们本来就疲惫到了极点,完全靠着求生的欲念,与曹仁平时治军甚严的积威,方跟着曹仁逃命,而半路上已有不少军士逃跑,围在曹仁身边已不足百人,而且与副将李典失散了。

而今军士们眼见主将曹仁身负重伤,却依旧与军士们同甘共苦,士气大涨,皆是欢呼不已,仿佛已经逃出生天。

曹仁眼见士气可用,心中宽慰,待军士们各自饮水过后,下令继续北上。

一行不足百人人马,缓缓而行,不出数里,行进至一处无名山谷,见左右地势渐渐凶险,树木繁茂,牛金不禁对曹仁道:“将军,敌军若在此处设伏一军,你我皆不得归也。”

曹仁却不以为意道:“呵呵!牛将军多虑了,此地已然临近宛城地界,量刘备也不敢在此设伏。”

话音刚落,山谷之中隐隐响起一阵呼喊,“子孝何在?子孝何在?”

曹仁本就为流矢所伤,又一路北逃,头有点昏昏沉沉,恍惚间只觉得这声音与兄长曹操的声音颇有几分相似,难不成兄长亲率大军南下,得知新野之败,特地遣人来寻找自己的行踪。

他心中大喜过望,向前吼道:“孟德兄长,曹仁在此,弟兄们,你等可曾听见?司空亲率大军南下接应我等,我等皆得救啦!”

将士们喜极而泣,在曹仁的带领下向前飞奔而去,隐隐山间有曹军旌旗飘扬,曹仁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催促手下往前急赶。

及至北谷口,才发现有一年轻小将率领十余骑挡住去路,一杆曹军旌旗迎风飘荡,那年轻小将黑盔黑甲,后披猩红披风,腰挎着佩剑,坐骑乌骓马,剑眉星目,面冠如玉,却又满脸笑意。

见来人打量过来,却觉得此曹军小将面生得紧,曹仁勒马,抱拳问道:“敢问小将军之名,在哪位将军帐下效力?可是奉司空之命前来接应我等?”

那年轻将军看了曹仁一眼,戏谑一笑道:“我弟曹仁,为兄在此等候多时。”一挥手,山谷两侧,涌现百余弓箭手,个个弯弓搭箭,注视着谷中曹军,只要稍有异动,便是万箭穿心。

曹仁闻言大惊失色,嚷道:“不好,有埋伏!快退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伏兵尽出,箭矢“嗖嗖”地一阵攒射,除曹仁与牛金外,其余曹军军士皆中箭身亡。

“你非我曹营将领,你到底乃何人也?安敢诓骗于曹某?”曹仁抬首看着他,咬牙切齿道,

“哈哈!在下乃荆州典农校尉刘琚是也,听闻我弟曹仁南来做客,却匆忙北返,为兄尚未尽地主之谊,自然亲自来请子孝将军随我到荆州逗留一段时日,来人,好生款待曹将军,护送南下荆州,切莫怠慢!”

“诺!”

钢刀架在脖子上,曹仁看了牛金一眼,绝望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