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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闹下相叔侄大逃亡

项籍回到家中,听说叔父被抓,心中大怒道:“官府逼人太甚,定要闹它个底朝天!”说罢就要去救两位叔父。二位婶婶急忙阻拦道:“侄儿不可鲁莽,你一人怎能救得出来?”项籍不屑道:“那些官差都不中用,我打将进去,定能救出叔父!”说罢就要出门,这时项冠也自告奋勇地来做帮手。项籍见项冠还小,就让他在家中保护弟妹,说罢就冲出大门。二位婶婶叫苦不迭。

项籍径直来到衙门口,向守门的官差索要叔父。官差冷笑道:“你小子真是愚蠢,抓来的都不够,哪有再将人放回去的道理,应该连你一块抓去!”项籍大怒,只用手一推,官差立即倒地。项籍径直走进县衙来找县令算账,县令正好不在署衙。项籍此时看见一个官差走出来,就上前揪住他问项梁关在何处。官差反问:“你是何人?”项籍回答:“我是他的侄儿项籍,要救他们出去,休要啰嗦!”官差大喊来人。项籍一巴掌就把他拍晕了。忽然从大院里蹦出数十个官差,他们中间有前几天被项籍打伤的几位,这时见项籍自己送上门来,就一起围攻。项籍怒目圆睁,眸子里就像是喷出了一股火焰,只慑得官差连连后退。项籍直奔大牢,来到牢门,发现每座牢里都关满了壮丁,项籍就把牢门一个个打开,最后找到了两位叔父。项籍回头召集大家道:“你们现在随我杀出去,各自逃命!”壮丁们一齐响应,都随项籍越狱,项籍就保护两位叔父离开了牢房。

他们来到县衙大院,县令已经率领着几十名官差,举着火把从四面围定。县令用剑指着项籍道:“大胆地狂徒,你竟敢放走囚犯!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官差们一窝蜂围了上来。项籍夺了一名官差的刀,就要砍杀。项梁急呼:“侄儿,不可行凶!”项籍大叫道:“叔父!不杀了他们怎能出去?”项梁道:“只将他们打翻,万不可杀人!”项籍于是挥刀与官差交手,官差哪里是对手,纷纷败退。大家出了县衙,百余壮丁一起逃散。县令见此,恼羞成怒,喝令官差用箭射杀项氏叔侄。项梁见官差围得水泄不通,心想不开杀戒难以活命。又想自己坐牢多年,今日若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项梁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一声,夺下一名官差的刀,紧握在手,愤怒地大喊:“狗官!我们跟你拼了!侄儿杀出去!”说罢挥刀向官差砍去。项伯也夺了兵器反抗。

项籍听到叔父的命令,将平时所学施展出来,只见他舞动钢刀,快步如飞,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数十名官差全部砍翻,杀人之快令人胆战心惊。县令此时才相信项籍果真有万人莫敌的本领,慌忙和县尉逃走。他们来到后院,县令大哭道:“现在抓到的罪犯全部被项籍放了,怎么向郡守大人交代啊?”县尉仗着自己有些武功,就奔到马厩里,骑了一匹马,喝令官兵再次追杀项籍。此时项籍已经护送着两位叔父出了县衙正往家里赶,不料县尉骑马赶到。项籍招呼两位叔父先走,自己回头跟县尉交手。一个在马上,一个在地上,过了几招,项籍就一剑把县尉刺于马下,又趁机夺了马匹,让项梁骑着夺路而走。

回到家中,项梁道:“我们已经杀了人,没有退路,趁着天黑,快出城吧!”就把贵重的东西打了几包,又准备了一辆马车。项梁吩咐项籍保护两位婶婶和弟妹们先走,自己与项伯断后。项梁出了院门,拿了些钱财遣散家人,然后点起一把火烧了庄院。两位婶婶回头望见火起,不禁泪如雨下。项梁道:“嬴政残暴不仁,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能躲过此劫,总有报仇的一天!”说完催促大家快走。项籍翻身上马,前去夺门,把守门的全部杀了。又用飞刀砍断吊桥索,出城而去。

项梁举家潜逃,半路上竟然与项伯失散了,项梁和项籍带着一家来到会稽郡的郡府吴县。这时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官府也不再追查,项梁一家就在吴县住了下来。项籍这时恨透了秦始皇,总想找个机会杀了他。

吴县是春秋时代吴国的首都,吴国灭亡后,人们习惯上把这里称为吴中。此郡是江南一个富庶的大郡,有数十万户人家,一千三百万人口,二十二个县。吴县又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人口在十万以上,城中车水马龙,店铺林立,经济繁荣。因为秦始皇每年甚至每月都要向全国各地征集民夫壮丁,所以这几年来,城中的男子锐减,只剩下老人、妇女和小孩。那些稍有迟缓或者是抗命不尊的壮丁,官府就要抓去服役。地方官员只是按照朝廷的诏令办事,也不顾大家的死活,百姓真是度日如年。就在吴中百姓惶恐不安的时候,他们突然又听到了一个很坏的消息,那就是秦始皇又要来东方出巡,听说车驾已经到了会稽郡。

数日后的一个中午,秦始皇的车驾果然到了城中,他坐着一辆高大精固的辒辌车。前后左右都是甲士,那些甲士骑马执戈,雄赳赳,气昂昂地在两旁护道,戈戟熠熠生辉。周围是遮天蔽日的鸾凤麾盖和密密麻麻的五彩锦旗。百姓站在路旁观看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对一老一少的汉子也在后面观看,他们正是项氏叔侄。当车驾经过二人的眼前时,项籍瞪大眼睛,用手一指辒辌车,极其愤怒地道:“他,我可以取而代之!”项梁听了侄儿的话,吓得脸色苍白,急忙伸手捂住项籍的嘴巴,沉声道:“不要命了,这可是要灭门的!”于是拉着他走出了人群。

他俩来到隐蔽处,项梁愤怒地道:“你想招致灭门之祸吗?多亏人们都在齐呼万岁,声音掩盖了你的话,没人听见。”项籍豪气干云地道:“为什么不学荆轲?干掉他!让我来!”项梁道:“你不要逞匹夫之勇而酿成千古之恨!我听说十年前,有一位叫张良的勇士,曾经和同伴在博浪沙阻击过,同伴当场被害,张良至今下落不明。我们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尚需考虑万全之策。常言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项籍不解地问:“叔父,我们这几个月来,整天东躲西藏,不就是嬴政老儿逼的吗?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为什么不干掉他?如此家仇可报,国耻可雪啊!”说罢就要去杀秦始皇。项梁扯住项籍大怒道:“小子不可乱来!你看他的左右都是甲士,如何靠近?”项籍无畏道:“叔父,侄儿视他们如小草,我若上去,他们必定不堪一击。快快让我去,别错过机会!”项梁抱住项籍,非常生气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小子不听我言,要闯下灭门之祸。与其毫无意义地去死,不如先把我杀了!”说罢就将项籍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要项籍掐死他。项籍这才赶紧将手缩回,可嘴里不服道:“我视嬴政的千军万马如同草芥!”项梁就强行拉着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