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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借刀

朱慈煊见卢桂生已经入局,心中谋划起下一步计划:激怒马吉翔,嫁祸给卢桂生。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方便得很。

这马吉翔自从恢复了锦衣卫指挥使职务,与朱慈煊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有见面就有对话,有对话就有冲突!

而朱慈煊从认识卢桂生开始,就一直为冲突的爆发埋下了炸药。

在朱慈煊遇到卢桂生之前,他遵循沫天波的态度,对马吉翔总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每次都尊称他为马大人。

有时还跟马吉翔聊上几句,向他发出善意的赞许,老师和父皇时常在自己耳边提起,称马大人是难得的大忠臣,一心为国,忍辱负重,把马吉翔乐得欢喜不已。

但自从认识卢桂生后,朱慈煊对马吉翔的态度渐渐变了。

认识卢桂生三天后,朱慈煊见到马吉翔,虽然行礼,但脸上却是失去了先前的恭敬。

又过了十日,朱慈煊见到马吉翔,只是简单行礼,没有理会马吉翔的回礼。

再过了十日,朱慈煊在马太后的居所见到马吉翔,连行礼也省去了。

这一日,在马太后居所,朱慈煊对马吉翔完全没了礼数,皇帝朱由榔实在看不过去,轻声提醒他,应对马吉翔保持礼节。

朱慈煊心中暗暗高兴,他知道,自己可以开局拉炸药包的导火线了。

于是冷冷瞥了马吉翔一眼,回了一句:

“皇儿随卢桂生老师学了一个月的礼法,可不曾听说礼法里面,有太子殿下给内侍卫行礼的事情。”

马吉翔大惊失色,完全没想到朱慈煊会当着太后和皇帝的面对他出言不逊,登时吓得满头大汗,腿一发软,给朱慈煊行了磕头大礼。

朱慈煊又冷冷道了一句:“哦,小王都忘了,马大人可是内阁大学生,相国大人,这跪拜之礼,小王如何承受得起?”

朱由榔也是惊讶得很,微微皱起了眉头,轻声斥责:“煊儿,你今日是怎么了,先前你对马大人不是礼数有加的吗?”

转身对马吉翔抚慰道:“太子殿下今日兴许是身体不适,爱卿无需放在心上,暂且回去休息。”

马吉翔早已经脸色发白,连忙告退。

待马吉翔离开,朱由榔拉着朱慈煊向目瞪口呆的马太后道别,然后领着他来到了清静的文华殿。

一进屋,他的脸就拉了下来,深吸了口气,略带失望口吻对朱慈煊道:“皇儿,今日你对马大人未免失礼了。”

朱慈煊冷哼一声,道:“那马吉翔是奸臣,儿臣何必对他多礼。”

朱由榔更加吃惊,怒道:“这,这是谁说的?”

朱慈煊故意一怔,过了许久才吞吞吐吐说道:“这些事情,父皇以前提过,儿臣不过说出来而已。马吉翔昔日怂恿父皇想罢黜母后,难道不是奸臣?”

“这事情是他不对,“朱由榔微微颔首,转而又替马吉翔开脱道:“不过朝局如此,也怪不得他;他忠于大明,忠于父皇,这点父皇心中明了。”

朱慈煊听了来气,反驳道:“马吉翔昔日害死了吴太傅,想逼父皇退位,难道这也是无奈吗。”

“这你可误会马大人了,”朱由榔释然笑道:“昔日他可是为了父皇才忍辱负重的呀。父皇记得,那一日马大人向父皇解释其中原委,煊儿也在场的。”

朱慈煊冷哼了一声,道:“这,这分明是马吉翔欺骗了父皇。”

朱由榔摇头道:“煊儿年龄太小,这朝局的事情变幻莫测,跟你也道不清楚,你再仔细想想其中道理,待想明白了,再来和父皇说说。”

朱慈煊哼了一声,却是坚持不肯让步。

朱由榔素来疼爱朱慈煊,虽然生气,却也不舍得打他,也不知如何说服他。

父子两个互相瞪着对方,场面一下子就僵住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太监的声音:

“启禀万岁爷,马大人前来向太子殿下请罪。”

朱慈煊听了心道:“这个宫廷对马吉翔来说,果然没有任何秘密而言,这个马吉翔知道了自己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这么快便来演戏了。”

朱由榔却是舒了口气,对朱慈煊好言相劝:“待会儿马大人进来,你且跟他道歉,决不可再由着性子。”

朱慈煊默不出声。

这边,马吉翔进了文华殿,朝朱由榔和朱慈煊跪拜道:“罪臣马吉翔来给殿下请罪。”

朱由榔上前扶起对方,安抚道:“爱卿精忠报国,何罪之有?快快平身。”

朱慈煊却依然冷冷道:“马大人精忠报国,那昔日冤死的吴太傅,毛寿登、刘湘客,和其他十八先生,不知道算不算精忠报国呢?”

朱由榔脸色一拉,斥责道:“这些话,都是谁说得?”

朱慈煊毕竟是小孩子,假装失口说道:“出卖朋友的事情,本太子可不会做。”

忽得停住,仍然道:“人在做,天在看,是这些冤死之人托梦给儿臣的。”

朱由榔怕他言语有失,挥了挥手道:“你,你,出去,给我将中庸论语抄写十遍,今日不准用饭。”

朱慈煊心中默默想着:“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马吉翔了,你既然能够被史学家称为乱臣贼子,总该有点本事,如果连一个卢桂生都搞不定,那也太对不起‘乱臣贼子’的称呼了。”

待朱慈煊离开。

马吉翔再次叩拜道:“微臣罪过,惹得太子殿下大怒,真是罪该万死。罪臣此次前来,恳请辞去内阁大学生职务,以安太子殿下之心。”

朱由榔脸色一慌,挽住马吉翔手,安抚道:“太子年幼,有时候难免言语有失,爱卿不必放在心上。”

又动情说道:“这朝中臣子,朕最为亲近之人便是爱卿你了。昔日朕逃亡之时,满朝文武,只有爱卿为朕徒步分忧,这些朕都记在心里。”

“陛下适才所言,不过是罪臣本份之事,何敢老陛下挂齿?”

马吉翔听到朱由榔提起旧事,声泪俱下道:“陛下知遇之恩,罪臣万死不足以报答,罪臣来谢罪,只因罪臣让太子殿下烦心,心中内疚愧疚。”

朱由榔劝慰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爱卿的忠心,太子殿下自然会知晓,爱卿就不必内疚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