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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朝局恶化

自从马吉翔在宫外演了一场大戏后,宫里的氛围变了许多。

父皇朱由榔和马太后变得精神许多,而王皇后和其他宫女侍卫却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除了他们,变化的还有朱慈煊的老师沐天波。

在接下来的七天里,沐天波破天荒得给自己休了假,没有来给朱慈煊授课。朱慈煊曾经想问父皇原因,但不知为啥,一见到朱由榔的样子,就联想到马吉翔,便缩了回来。

一直到了第八天,朱慈煊终于在文华殿等来了他的老师沐天波。

他欣喜万分迎了上去,见沐天波脸上无华,一副心绪重重模样,忙问道:

“老师有何心事?不妨跟学生讲讲,兴许学生能为你分忧呢?”

沐天波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朱慈煊猜道:“难不成父皇对马吉翔委以重任了?”

“原来殿下已经知晓了,”

沐天波脸色一惊,点了点头,眉头紧蹙道:“陛下原谅了马吉翔,这在老师的意料之中。只是老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陛下还任命马吉翔为内阁大学士。”

“什么?”

饶是朱慈煊知道马吉翔后来权势极大,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入阁,毕竟虽然如今的内阁大学士没什么地位权势,但毕竟是南明旧臣的地盘,怎么会轻易让一个名声狼藉的奸臣加入?

他现在有点明白,老师为什么这数日都没有时间来给自己授课了。

他可是南明旧臣的领袖呀,

估计马吉翔入阁,南明那些旧臣已经炸开锅了!

他脱口便道:“父皇真是糊涂。这,这怎么可以!”

“殿下,请自重,”沐天波拉了拉他衣角,轻轻提醒了一句。

朱慈煊假装没有领会,脸上露出痛苦表情,仍然质疑道:“可是,老师,内阁大学生,乃是一朝宰相,岂能让此奸人加入?”

见沐天波没有出声,继续道:

“其实学生心中有个更大的疑惑,这个马吉翔三番四次威逼父皇,父皇恨他入骨。就算父皇曾经对他宠幸有加,但爱之深恨之切,父皇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这其中必定发生了重大事情。

老师可否告知学生,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天波点了点头,拿起资治通鉴翻到卷第六十三【汉纪五十五】,

念道:

袁绍遣人招张绣,并与贾诩书结好。

绣欲许之,诩于绣坐上,显谓绍使曰:“归谢袁本初,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国士乎!”

绣惊惧曰:“何至于此!”窃谓诩曰:“若此,当何归?”

诩曰:“不如从曹公。”…….

十一月,绣率众降曹操,操执绣手,与欢宴,为子均取绣女,拜扬武将军;表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

待沐天波念完,朱慈煊道:“老师念这一段,是想告诉学生马吉翔如今成了张绣,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沐天波点了点头。

朱慈煊质疑道:“但马吉翔这奸臣,手无寸兵,如何能跟占据宛城,拥兵数万的张绣相比?”

“殿下,这形势是会变的,”

沐天波重重说道:“以前的马吉翔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人,自然可以随意杀了。但时过境迁,一旦形势发生变化,哪怕陛下恨他入骨,也不敢擅自做主,不得不放了他。”

朱慈煊更加惊讶,道:“难道马吉翔真得成了张绣?能影响我大明朝局?”

“是呀,”沐天波颔首道:“如今马吉翔的确可以影响我大明的格局。”

朱慈煊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哎,沐天波叹了口气,道:“为师临行之前,跟殿下随口一说,想不到一语成谶,这马吉翔真得成了举足轻重之人。”

朱慈煊追问道:“那马吉翔怎么变得举足轻重?”

沐天波皱了皱眉头,道:“他本来无关紧要,但要抓他之时,却突然变得举足轻重了,以至于陛下也不敢动他。”

朱慈煊摇了摇头,道:“学生想不明白?”

猛地心中一惊,一股不好的气流涌上心头,低声问道:“难道是和晋王有关?”

沐天波点了点头。

朱慈煊顿觉得凭空被打了一声闷雷,惊得坐了下来,不能言语。

沐天波望着朱慈煊,道:“殿下对晋王寄予厚望,如今知道内情,是否又失望得很。”

朱慈煊点了点头。

沐天波道:“哎,本来晋王为马吉翔求情,让陛下饶恕他一命,为师尚能理解其中原委。只是不知马吉翔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晋王保举他入阁做大学士。这,真是难以置信。”

朱慈煊心中大骇,惊道:“晋王帮马吉翔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能保举这奸臣做内阁大学生?晋王怎么会如此糊涂?”

追问道:“父皇同意了吗?”

沐天波点了点头,道:“陛下心中既然已经原谅了马吉翔,如今又是晋王保举入阁,自然不会拒绝。”

朱慈煊二世为人,知道李定国乃是忠义之人,不解问道:“晋王忠心为国,怎会保举马吉翔这样的奸人?”

“这自然不是晋王的主意,是他手下谋士的主意。”

沐天波挥手止住朱慈煊,道:“晋王性格耿直,容易轻信手下谗言。那马吉翔不知有了什么手法,竟然骗得了晋王手下人的信任。”

“想不到老师昔日对晋王的担忧,今日却成了现实。”

朱慈煊心中叹气:“哎,这晋王的内政水平和智谋水平实在不行,怪不得后来将云贵之地治理得一团糟。”

又想:“这马吉翔能让李定国保举,为他出谋之人定然是李定国极为信任之人。”

于是问道:老师,这次与老师去抓马吉翔的还有谁?听父皇说是晋王的手下大将?

“正是,”沐天波低声道:“是晋王手下大将平阳候靳统武。”

朱慈煊道:“难道是靳统武帮助马吉翔说话?”

沐天波摇头道:“靳统武一介武夫,虽然深得晋王信任,但老师见他对晋王敬若神灵,绝不是会游说欺骗晋王的人。”

”那还有谁?”朱慈煊嘀咕了一声,问道:”老师可知晋王最为信任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