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付贵的如临大敌,陈康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有对刚刚一击不中而感到丝毫可惜。他依旧笔直的站着,宛若一杆势头冲天的长枪,锋芒毕露。
虽然陈康个头并不高,更谈不上强壮,但偏偏在这一刻,他那灼灼逼人的气势,竟把乱匪们给吓的连连后退,哪怕是付贵都不由得向后缩了半步。
势如山崩,身如洪涛,击如骇浪。这是沧云七技第四式的口诀。
随着陈康的气势愈加强盛,甚至隐隐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压缓缓袭来,付贵心头一震,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一旦等这孩子的气势达到顶峰,那时的一击,不要说接下了,能不能躲过去都很难说。
于是付贵高举双锏,一个箭步,朝着陈康冲去,而那双血锏则直勾勾的砸向陈康的头,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趁着这孩子还小,除掉他。
这个孩子如今才半大的年纪,就已经身手如此了得,其天赋简直太可怕了,如果日后成长起来那还了得。
陈康冷哼了一声,便迎了上去,脚下的步伐宛若飘渺的鬼魅,手中的木矛巧若灵蛇,竟然穿过了双锏的封锁,一下点在付贵的右肩,鲜血迅速飞溅出来。
付贵顿感吃痛,吓的赶忙要重新拉开距离,但此时的陈康,哪还有此前半点的生疏,倒好似一位身经百战的老手,手中的木矛更是频频点出,犹如满天繁星般,让付贵根本无力招架,在两人一进一退间,付贵的身上便又多了七八处伤口。
付贵一直处于下风,被陈康压制的都喘不过气来了,显得极为被动,不禁勃然大怒,硬是举起双锏,摆出个要与陈康拼个两败俱伤的架势,这才逼走了陈康,自己稍稍喘口气。
陈康与付贵可不一样,他一直便占据着上峰,此时甚至还歪歪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付贵,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
看出付贵此时处于劣势,随同他一起前来的两个同伴,赶紧站上前来,为付贵掠阵。
只是那怕身陷三人的围攻中,陈康依旧游刃有余,甚至还能毫不费力的展开反击,这让围攻的三人心中甚是惊骇。
随着陈康的招式愈加的凶猛,围攻的三人之间自是无力,配合更是漏洞百出,陈康也渐渐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趣,手中的木矛用力一甩,狠狠地抽在一人的脑门上,竟直接把他给抽晕过去。
然后木矛借着反弹的余力,又抽在了另一人的下颚上,一击就把他给抽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子的变故,使局面又回到了最初,对手只剩下了付贵。
付贵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这还是个半大的小子吗?自己在他手中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于是伴着他的惊恐,立马被陈康给钻了空子,木矛一下子抵在付贵的肚子上,不过看着木矛,不禁令陈康感到有些错愕。
但付贵却咧起了嘴角,呲着牙笑着,原来在刚刚不知不觉间,这木矛的尖竟然被砍掉了,所以现在陈康手里拿着的仅仅是个木棍而已。
既然只是被一根破木棍给顶着,他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不禁狰笑着准备趁机给陈康施难。
而反观陈康,他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嘲讽付贵的幼稚。
陈康的左臂从肩头向手腕处,延伸出黑色的图纹,犹如纹身般,显得狰狞可怖,只是这一切被衣衫给遮住了,付贵没有看到。于是在付贵得意的注视下,陈康左手改掌,狠狠地拍向了木棍的底端。
瞬间付贵瞪大了眼睛,这跟他刚刚还耻笑的破木棍,此时竟穿透了他的腹部,从腹部袭来的剧痛一下子涨的付贵头脑一懵。
不过付贵也是个狠人,眼看着陈康要把木棍抽去,赶忙一锏落下,硬是在陈康抽走前把这跟木棍给断成了两截。
断掉的那截木棍还留在付贵的身体里,尤其是身后露头的那端更是早已鲜血淋漓,不过这样还好,至少堵住了伤口,不然血早已哗哗直流。
付贵感到身体一虚,赶忙用锏拄在地上,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但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全身都变得麻木起来,身子都开始不听使唤。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付贵身后那帮前来投奔的小混混们,此时已经吓得掉头就跑,连付贵这样的狠人都不是对手,那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陈康并没有去理会那帮乌合之众,而是目光紧盯着付贵,他杀了王捕快,那他今天就必须死在这儿。
陈康手里拿着半截木棍,悠哉悠哉的朝着付贵走去,甚至还把木棍颠起来掉了个头。
付贵看着陈康步步逼近,不禁咬着牙举起锏,朝着陈康挥去,但伤口撕裂般的剧痛让他一下子虚弱的连锏都拿不稳,更不用说伤着陈康了。
陈康看着付贵笑眯眯着,突然瞥见了地上自己影子后面多出来的影子,迅速转过身子用手中的半截木棍狠狠给了背后偷袭之人一击,硬是打掉了对方的武器,随即又一记侧踹蹬去,直接命中那人腹下的要害。
趁着对方疼得弯腰的功夫,陈康用木棒狠狠的敲在了对方的头上,看到这人趴在了地上,陈康这才过转身看着付贵。
付贵此时心里害怕极了,在他眼里此时微笑着的陈康简直就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鬼。
“你不能杀我,不然我干爹不会放过你的。”
付贵看着依旧步步向前的陈康,吓得赶忙丢掉双锏,强忍着伤痛,掉头便要跑。
而那趴在地上的人,看到付贵都吓得要跑,自然心中更是害怕,本准备起身就此跑走,但看着一旁昏倒的同伴,咬了咬牙,扛起来才走。
陈康此时根本不会去关心那两人如何,他只是盯着想要跑,但双脚不停使唤的付贵,冷冷的说道。
“没人能逃得过死亡!”
陈康说话了,但无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不似之前那般,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话音刚落,陈康浑身上下便爬满了黑色的纹路,在其额头更是汇聚成一个奇怪的图案,再看着此时的陈康,双目赤红,笑的极为邪魅。
付贵已经被吓瘫在地上,双腿都吓软了,于是陈康在其瞳孔中渐渐放大。
“鬼啊。”
随之付贵便毫无生机,惊恐万分的睁大了眼睛,倒了下去,已经被活活给吓死了。
“真是没意思,这就受不了了。小家伙,这次就全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
渐渐的黑纹退了下去,双目的赤红也渐渐消散,陈康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身子一软,便彻底昏了过去。
——————晗城张居宅——————
“李掌柜,这又是怎么了?”
看着蝉一行人抱着陈康回来,张先生不禁很是担忧,上次出去回来,整个人都失了神,这次倒好,直接昏过去了。
“张先生,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休息休息就好了。”
蝉示意手下把陈康给抱到北屋去,这门一开便听见了孙启的惊呼。
“大哥。”
蝉示意张先生进屋说话。
“李掌柜,陈康他?”
“张先生放心吧,小生不才,略懂医术。”
蝉既然说了他懂医术,那么张先生倒也放下心来。
“张先生,这些年来陈康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没有,只是个性子倔强的孩子而已。”
“那这就不对了。”
蝉疑惑的说道。
“哦?哪里不对?”
“我们是在崔家楼门前发现陈康的,他当时昏倒在地上,而且他面前还有一个死掉的乱匪。”
“哦?难道是陈康杀的?”
蝉并没有答话,而是递过来一个全是血的半截木棍。张先生小心翼翼的拿着这木棍,不明所以的看着蝉。
“张先生,如果把这木棍打进人体,需要多大的力?”
张先生不禁沉思起来,“也就是说,那乱匪就是被?”
蝉点了点头,肯定了张先生心中的猜测。
“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
张先生一时语塞,竟然想不出会是什么其他的缘由。
“在下也觉得不可能,要想把这木棍打进人体,就连个壮汉都不一定能够做到,更何况还是个孩子,而且那乱匪用的兵器还是双锏,自是个身强体壮之辈。最蹊跷的是,这乱匪是被活活给吓死的,又到底是什么才能把一个为恶不做的乱匪给吓死呢?”
张先生不禁思索起来,这件事处处都透着蹊跷,全然不像是一个孩子可以做到的,只恐怕当时是有其他人在场,救下了陈康,杀死了那乱匪。
“可能是旁人所为,先等陈康醒来吧,到时候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自然是如此。”
张先生看着手中沾满了血的木棍,若有所思,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有旁人,那这人又是何人?他为什么要救下陈康,又是用什么手段吓死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乱匪?
只是这一切都还需等到陈康醒来才能知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