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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大材小用的高粱

当天下午,谢方和王老汉便开始制作熟茶,那王老汉也是心思灵透的人,谢方把大致的流程说了,他便明白,找了一个蒸炊饼的器具,又找来装茶叶的沙袋,准备做熟茶。说起这炊饼,其实就是古代的馒头,原来叫做蒸饼,只因仁宗时,那仁宗名叫赵祯,“蒸”与“祯”音近,便改为炊饼了,而后世的包子现在却叫做馒头,也算是古今不同了。

王老汉先把茶叶装进沙袋,放在灶台上蒸软,蒸好后把茶叶揉捻弄碎,然后放在木板上,将石模重重压下,然后王老汉又上去踩压了一会,再等上一炷香的时间,他将压好的茶饼去掉沙袋放在木架上,自然风干,这茶饼便简单成型了,剩下的便交给时间去发酵处理了。

谢方看了连连称赞,果然是“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啊!”回想起前世自己做项目经理,开始的时候,事无巨细什么都管,结果弄得自己很累,跟手下的关系也比较紧张,效果还不好。

后来自己专心负责项目方案、计划制定,和关键技术、里程牌的攻关和掌控,对下面进行适度的放权,效果而更好了。眼下也是,自己只要说出大概的方法,具体细节让别人多去考虑执行,更何况这制茶也是自己道听途说的,不能干所谓外行领导内行的活,这不效果很好嘛,哈哈。

当晚的时候,谢方又跟王老汉讨论确定了清茶的采摘、杀青、揉捻、干燥的各个流程,并向王老汉嘱咐务必用新鲜嫩芽、其余不要,等一切都明白了,众人都回去睡了,当夜无话。

第二天,谢方起的很晚,他昨天里里外外忙了一天,也着实累了,等到日头老高的时候,才起床,而那张平却已经练拳回来,连声叫饿,谢方还没洗漱,便拉着谢方吃饭去了。

等吃完饭,许衡给杨明把完脉,说已经全好,不用再吃药,只是以后酒肉要少吃些,杨明嘿嘿笑着点头答应了。又过了一会,那李虎带着王老汉高兴的跑了过来,哈哈笑着说清茶、熟茶都已经做好,让众人喝喝看,众人连声说好。

众人都喝过,如谢方之前所料,许衡先生喜欢清茶,说茶汤清亮、清香怡人、鲜爽甘醇,果然是君子之品;而更多的人像张岳、杨明、李虎都喜欢熟茶的茶汤黄亮,入口虽然稍涩,却有些厚重浓烈,果然是大众之饮。谢方看许先生有些曲高和寡,便也极力的说清茶好,还请这清茶应该是清明雨前的最好,把许先生哄得开怀大笑!

喝完茶,众人便商议明早下山,杨明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几人家中都有事,尤其是许先生目前在绍兴府也有些名声,如果迟迟不回,便会惹人起疑。

当天下午无事,李虎便带着谢方、张平又去山里到处转转,这几日由于天天相处,那李虎也是热心人,三人便熟络了起来。在一处山坡玩耍的时候,谢方见不远处一片地方长者数百株高大的作物,有些眼熟,便拉着二人走到近前,心中大吃一惊道:“我的天啊,这不是高粱吗,原来高粱在南宋就有了啊!”

李虎见谢方吃惊,便笑着说:“这东西俺也不知道是啥,虽然能吃,但有些粗粝,俺们都用来喂马,这山上有十几处这样的地方呢?”

“真真是,时运到了,老天爷都帮,谢方以为本次上山,茶叶是最大的收获,可谁知又捡到高粱了这个宝贝啊,哈哈!”这高粱确实如李虎所说,做为粮食确实不如小麦和稻米好吃,但确实是酿酒的好东西啊,南宋的酒基本都是黄酒,用糯米/稻米来酿造,蒸馏酒此刻还没出现,而这高粱富含单宁,正是酿造蒸馏酒的好材料,眼下高粱有了,就缺酒曲了,得想办法解决,谢方心中想到。

看到了高粱,谢方便不再逛了,拉着二人回到聚义厅,谢方把刚才的发现跟众人说了,众人都知道他家是卖酒的,也不奇怪,谢方便让杨明到时把山里的高粱成熟后,都收集起来,不要再喂马了,因为这次茶叶的事情,那杨明便满口答应了。

当晚杨明大摆酒席款待众人,众人都酒足饭饱的回去睡了。第二天众人吃完早饭,杨明让李虎和一个山中兄弟带着十斤清茶、一百块茶饼、山中的野味送众人下山,杨明开始有些不舍,张岳说道:“兄弟,放心,你这叶家山是藏兵的好地方,咱们兄弟得好好谋划,再干一番事业,才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啊!”杨明点头称是,众人便洒泪分别,下山去了。

等出了山,谢方回头看叶家山,更觉山势雄浑,又看了远处的绍兴城,才过几天,竟然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众人走了大约三个时辰,天已傍晚,众人先回谢方家休息,谢方父母、张平目前见众人都平安归来,虽然前面有李虎送信,总归不放心,这次见到真人,悬着的一颗心总算都放下,尤其是胡氏和王氏各自拉着儿子,上下端瞧,生怕儿子身上少跟肉似的,谢有得看了哈哈大笑,说众人肯定是饿了,忙让妇人准备饭菜,二人才觉失态,笑着准备饭菜去了。

不一会儿饭菜便上来,众人也真是饿了,都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谢有得接连给李虎和另外一个山中兄弟倒酒,那李虎连说好酒,一连喝了三碗,便推辞因要赶路,不再说了,谢方瞧见了,心中暗赞李虎是个有节制的汉子,那杨明收李虎做义子,果然没有看错。

众人吃完饭,又闲聊一会儿,李虎便要告辞回去,张岳让他路上小心,李虎把东西放下,带着山里的兄弟回去了。这时就听许衡说道:“石头、铁蛋,这两天都辛苦了,明天就不用去医馆了,好生休息,后天再去吧,我也乐得自在一天,哈哈。”

谢方、张平听了,点头称是,“是啊,许先生是读书人,这番折腾下来,肯定是累了,得让先生好好休息,俺以后也得好好照顾先生才是!”谢方心中想到。

等人都走了,谢有得、胡氏拉着谢方问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谢方没敢说全部的实情,尤其是张岳的来历,只说许先生是跟叶家山的好汉看病去了,叶家山上好汉都是好人之类,并且还给了些茶叶,让帮着贩卖。叶家山的好汉谢有得之前也听说过,之前有些担心,但见了李虎之后,知道不是坏人,只说以后说话小心,不要走漏风声,三人又说了会话,便各自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