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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圣尊归来

天色灰暗,大片的云向着地底压过来,似是一只凶兽,怒视着这座仙下之都――墟域。

据传,在亿万年前,几位上仙曾降此地历劫,期间有凶兽时常出没,天帝便派灵兽前来护法,无奈凶兽异常猛烈,在上仙渡劫成功之时,三只灵兽却没了性命。灵兽遗留的灵力化为源脉惠泽这方天地,使之成为一处上乘的修仙福地。因此处未有规整,故有一个差强人意的名字,即谓之――墟域。许多凡人来到墟域吸收灵力,修炼进阶源脉的强度,而后渐渐衍生出三大家族,南荣世家,达奚世家,墨族。

此时已近酉时,南域方向传来阵阵嘈杂。

“这已是第七日了,父亲的阴灵绝不会放过你们!”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袭碧色衣裳衬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胸前绣有一条青龙,栩栩如生。他眼睛里含着泪,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克制着泪水的滑出。少年的身后,护着一口嵌有七条玉龙的木棺。

七,是墟域天尊的象征。

“南荣珂,你可别忘了我父亲的死!你父亲,必须陪葬!”

“对!”

“也不知你有何身份与我亦泽兄在此言语,果真是没家教的庶子!”

……

几个红色衣裳的少年跟在为首的少年身后叫嚣着。他们胸前皆绣有带双翼的赤色异鱼。这是达奚世家的弟子无疑了。为首的便是略长南荣珂四岁的达奚亦泽,西域的帝尊。

南荣珂的脸涨的通红,眉头紧皱。

“几个小娃娃,休得无礼,纵我南荣家不如往日,也轮不到尔等来教训。”南荣川枫上前一步,“你们要考虑后果。”

“后果?尊您一声南荣叔父,”达奚亦泽眼睛一斜“烨霖天尊嘛,已仙逝,这位珂弟弟,连自己父亲的源脉都融不了,也配待在帝尊的位置上!至于――”这少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她应该是先一步陪葬去了。”

南荣川枫冷着脸,强压心中怒火。他知道,三年前的那场大战,圣尊,也就是他兄长的长女南荣墨,受重创后下落不明。圣尊的倚靠,上仙扶苏也因私自干涉墟域事务,魂神早先就被天帝召回接受惩处。他的兄长,南荣烨霖,一度陷入昏迷,三年的羸弱身骨,致使南域势力一跌再跌。南荣川枫焦心不已,这么对峙下去不是办法。

酉时已过上四刻,两大世家弟子仍僵持不下,通往龙髓地宫的墓道被达奚世家弟子堵的严严实实。没人注意到在上空的云雾里,藏着两个身影。女子清瘦,一双温柔的眼眸甚是动人,身旁的男子面容甚是冰冷,唯一有丝暖意的是那眉间一点朱砂痣,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气色。

“墨公子,到了吗?”

“嗯。”男子随即双手怀抱胸前,口吐密语。东面一座宫殿忽然紫气环绕,丝丝缕缕飘摇而来。一对儿玄鸟飞踏其上,一声长鸣,仿佛静寂了太久,终于得以释放。

众人皆是一惊,根植于骨头里的恐惧迅速蔓延到每根神经。紫气东来,玄鸟出世。是何人突破到了圣尊?

“笙儿,随我来。”

男子虚踏云雾,降于半空,九缕紫气环在身后,玄鸟一左一右飞于肩膀两侧。清瘦的女子则立于他身后。南荣珂愣了一下,最先兴奋了起来。那点红色,他最熟识不过,那是他打小的敬仰。无论南荣墨是何装束,他南荣珂一眼就能认出来,是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墨姐姐。

兴奋之余,他鼻子忽而一酸,泪水夺眶而出,之前强撑的胆量不知去了哪里。“墨姐姐――”

男子看向他,嘴角微微上扬,以示回应。这时众人皆反应过来。南荣川枫神色一凛,望向虚空。

“南荣川枫携所有南荣世家弟子拜见圣尊!”闻言,南荣世家众人皆原地跪拜,齐声道:“拜见圣尊!”在场其他世家都随之行跪拜俯首之礼。

达奚世家的冷长老仍未回过神来,南荣墨在与本族天尊大战后,确实只保住了源脉,圣息、域技尽失,绝对没有能力调动只有圣尊才能召唤出的紫气和玄鸟。但是当下的形式已不允许他太多犹豫。圣尊的力量,整个墟域,无人可以与之抗衡。他当机立断,双手作揖,“达奚世家拜见圣尊!”

“叔父!”

“亦儿,还不拜见圣尊!”

所有人俯首听命。男子张开双臂,由半空缓缓落地。众人皆受制于圣息的威压。冷长老微抬头,余光瞟向男子,心瞬间沉了下去,是南荣墨!

“天尊遗体当一日融源,三日入棺,五日祭礼,七日归祖――”南荣墨目光转向木棺,“南荣天尊应是第七日了吧。”一字一句,平缓却令人生畏。

达奚亦泽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头更是快要贴着他跪下的双膝。南荣墨,她一贯护短啊,这个比他年长几岁的女子,在大病两年后,仍将他的父亲,殇的源脉都化为灰烬。其实力深不可测。

“今时,南荣世家何人居于帝尊之位?”

“墨姐姐,父亲弥留之际,将南域帝尊之位授予我。”

南荣墨思考片刻,“帝尊,南荣珂――”龙髓地宫回荡着不可冒犯的声音,“不尊,不孝,不敬,今圣域裁定,免其尊号,一年之内不得出龙髓地宫,且日日跪足两个时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探视!南域帝尊暂任于南荣川枫。”

“墨姐姐!”

“珂儿!”南荣川枫呵斥一声,瞪了南荣珂一眼。这少年只得用衣袖抹去眼泪,将想要辩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南荣墨再无多言,带着身后的女子,飞身东面的圣域。她,南荣墨,三年的劫后重生,今日终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