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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养虎为患

又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又很快飘到了人间,正如诗人所描绘:“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邱上焦炭厂的黑烟在清淡的阳光下升腾,呼啸而过的西北风扬起了一股又一股煤尘,南背阴处厚厚的积雪上黑乎乎地覆盖着一层。

郑锋军在夏季被提拔成焦炭厂的副厂长,为了限制他的权力,尽量不让他插手厂里的财务,郑新平让他分管上了安全和厂内日常事务,除了负责工人做工期间的安全,还要负责厂内的安保,日常事务一块,说彻底就是分管办公室的所有杂事。

这样一来,胡小红和魏小芳就自然而然地归到了郑锋军的麾下。在郑锋军得意的同时,胡小红夫妇心里难免及其不爽快。

郑锋军上班的第一天就召开了一次严格制度的大会,参会人员有车间主任,也有带班领导,有办公室主任也有治安队胡小红,总共不下十几号人,胡小红先对车间作业人员的交接班和作业期间的规范性做了强调和要求,然后就是对办公室做了具体安排,包括来人来电的登记制度,值班制度,上下班签到制度,出勤制度等,对治安队也做了详细要求,包括资产丢失处理制度,夜间巡逻制度,可疑情况汇报制度等。

胡小红和魏小芳越来越觉得郑锋军制定这样的制度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彻底就是要让他们难受,让他们不舒服。二人一合计,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几天后他们提出了辞职,这让郑新平大出意外,按说这几年胡小红在厂子里干得确实不错,基本没有发生过事情,即使有,也是与韩大海有关,与人家胡小红扯不上边,再说魏小芳这几年在办公室干得也不赖,待人热情,大家都愿意有事没事到办公室开开玩笑,嘻嘻哈哈一会,。该接的电话一个也没耽误,该做得事一件也没落下,口碑一直很好。

郑新平试图把二人留下来,他不知道郑锋军的制度会让他们这么敏感,甚至是反感,因为他们知道郑锋军是个坏点子多的人,说不定哪天再给设个套把他们装进去,这一点魏小芳比胡小红更清楚。郑新平认为郑锋军的制度只是为了规范纪律,是为了厂里利益着想,即使他们夫妻提出辞职,也没有往郑锋军身上想。

胡小红夫妻执意要走,郑新平也就不再说啥,安排财务多给他们结算了一个月的工资,算是做厂长的人情。

可胡小红这一走,一下就空出两个位子来,办公室好说,关键是治安一块,没有了胡小红的镇管,邱上的混混们就时不时地来厂里闹事,郑锋军只好好言相劝,给人家带几条好烟,能消停一阵子。关键是厂里开始丢东西,刚开始丢煤,丢碳,到后来就开始丢闲散设备零件丢修理工具,甚至丢公共生活用品。

郑新平只能严加责令郑锋军,郑锋军只能按规定扣罚治安队的工资,治安队自从胡小红离开后,对那些平时比较蛮横跋扈的人不敢过问,任其所为不敢啃声,特别是深更半夜交接班的时候,几乎人人下班回去的时候都不空行,就是煤面也要用自行车推上一尼伦编织口袋,正是冬天季节,有时候他们还会因为争抢炭块面红耳赤。

新到的保安见人多势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还会趁火打劫一下。一时间明偷暗抢的势头蔚然成风。

大伙在一起偷偷议论的时候,谁不偷不拿谁反倒成了窝囊蛋,胆小鬼,脸上不光彩。

郑锋军亲自在大白天引着治安队的两个人对上下班的人进行了检查,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也就没有再去下功,岂不知就是再傻的人也不会白天去明目张胆地往枪口上撞。他也怀疑过是不是夜里人们不规矩,但想想挨冻受冷的,也不愿去受那罪,再说,只要他们不在白天肆无忌惮地做就行了,这么大个厂,还在乎那一点?

两个治安后来逐渐演变成了群贼的望风哨,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立即去通风报信。

而这一些虽然瞒不过郑锋军,可郑锋军还想看郑新平的好看,也装作不知。

郑新平虽然关心厂子的生存和发展,怎奈无人和他汇报实情,大家你好我好,彼此彼此。

郑新平在邱上有个想好的,才三十出头,比郑新平小了将近二十岁,长得稍有风骚,深得郑新平喜欢,在厂里把她男人提拔成了一个带班的小头目,每到夜班的时候都要带着一班人,让大家满载而归。

一天夜里,郑新平从相好家出来,正好碰上下班回来的她男人,她男人已经默许老婆与郑新平相好,两人擦肩而过,她男人推着的自行车后面就有一袋炭块和焦炭,郑新平还扭过身来帮他把炭块卸下来,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看起来,他对厂子里秩序混乱也不是完全不知情,但都是一群农民工,不能细细较真。该强调在会上强调,该放流还得放流。

郑锋军以治安不善为由先把何冰安排进来,何冰在供销社基本是已经靠边站,和郑锋军合伙让柳晓中担保贷款成功后,郑锋军就尽快兑现了对何冰的承诺,正好胡小红辞职,另外两名保安软弱,就把何冰安排去做了头目

安排了何冰后,没过两天,赵雨来也来求他,听说焦炭厂接回一辆新车,想让郑锋军把他收进来开车。在这之前,他也听说焦炭厂近期管理很乱,他也想进来浑水摸鱼。如果开上汽车,又何止是下半夜小偷小摸?没有了烧烟,直接先卸下点煤炭就够用了。正逢武学兵和他谈那话,尽管不知是谁在幕后唆使,他认为只要有手艺就不愿受那窝囊气。

郑锋军以前曾受过赵雨来的帮助,现在来求,又考虑到自己在焦炭厂多吸收积蓄点帮派力量也不是坏事,再说,也让目中无人的武学兵看看,他的人也会来投我郑锋军。无形之中有一种畅快。

不说二话就和郑新平提出了把赵雨来这个技术娴熟的老司机用进来的建议,郑新平的小舅想开,可惜一次都没上过路,正好有个开车技术好的,不妨收进他来带带小舅子也是不错的事,对郑锋军的建议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赵雨来顺顺利利地就进入了邱上焦炭厂,而且是当上了厂长小舅子的师傅,别提心中有多惬意。

郑锋军在焦炭厂的势力不断扩大,良好感觉在不断地自我膨胀,在焦炭厂里可以说是一人之下,几百人之上。

很快到了春节,上门送烟送酒的人络绎不绝,收的礼品在数量上比郑新平只多不少,就连焦炭厂的一般工人都不敢不来朝拜,否则,你就等着穿小鞋,接下来的日子必不好过。

话说,春节很快就过去了。新的一年,焦炭厂的生意瓦上添霜,一家多年的销货厂家突然给焦炭厂打来电话说要叫停生意,喊停的理由是焦炭的含焦量偏低,不符合生产的需要,这不能不让邱上焦炭厂本来就不景气的光景倍受打击。

当时候是郑锋军在供销科的时候推销的销路,现在突然说不要邱上焦炭厂的焦炭,郑新平立即把郑锋军叫去商量。

对这家停货一事,郑锋军是愁在脸上,喜在心里,心想,我郑锋军刚离开,对方就断了销路,这就更加说明价值所在,离开我郑锋军厂子就会停摆。

郑锋军见到郑新平面露为难之色,那边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还不清楚,只能前去一试。

郑新平心中焦急,当然免不了要给郑锋军说好多好话,并答应这次前去享受高规格待遇,住高级宾馆,吃上等酒菜,一切请客送礼的事情回来全额报销。

郑锋军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草草收拾了一下便匆匆上路,焦炭厂专门派出了郑新平的专车任他使用。

好不舒服!郑锋军这是有史以来最豪华,最规格高的一次出差。以前出差总是到县城坐班车出行,住的是小旅馆,吃的是一碗面,哪有这样气派郑锋军的心兴奋的就要飞起来。

到了那里,他径直走进了那家炼钢厂,轻车熟路地直接找到了分管供销的副厂长的办公室,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正在踌躇间,一个女工走过来,他连忙问那女工,一问才知道那个副厂长已经退居二线,现在分管供销的副厂长姓段,这两天感冒没来上班。

郑锋军又问了好几个人,好不容易才打听到那个段厂长的住址,买了些高级慰问品前去上门看望。

按了几下门铃,从里面出来一个大妈,一见有人来看段副厂长,就把郑锋军手里的礼品接了去。郑锋军跟着大妈从正门走进去,刚坐在沙发上,段副厂长就慢腾腾地从卧室里走出来,手背上还按着一块白纱布,像是刚刚输过液体。

看上去段副厂长要比郑锋军大,个子足有一米八五,光光的脑袋上没有留一根头发,与郑锋军想象中不一样的是,段副厂长并不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人,倒是显得很清爽,也不像郑锋军想象的那样傲慢,倒是显得不卑不亢,虽不是十分随和,也没有太大的架子。

他顺势拉了一条板凳在郑锋军的对面坐下来,看着他客气地问:“你是?”

“邱上焦炭厂的副厂长,我叫郑锋军。”郑锋军绝不会轻易漏掉副厂长这张象征地位的名片。

“哦。”段副厂长只是应了一声。

“段厂长,我们接到了贵厂的通知,急忙就赶了过来,我们两家是有多年关系的,怎么会说停就停呢?我们可是有长期供货合同的。”

段副厂长没有直接回答郑锋军的问题:“哦,是为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要想了解实情,还需要去供销科具体问一下才知道。”

从这句话,郑锋军就意识到,面前这个不动声色的家伙是一个难缠的人,装得四平不稳,这种人最难打交道。

“段副厂长,我们去贵厂的供销科去问,是不是不太合适,我们”郑锋军说着,故意停顿下来,,一副为难的样子。

“哦,这个不难,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先给他们打声招呼,你直接过去就行。”说着,段副厂长顺手就从面前的茶几上拿起电话,拔了几下号,里面传来应答声:“喂!”

“是我!”段副厂长挺立挺腰,身子在郑锋军面前更显高大,“邱上焦炭厂一位领导过来,想知道一下我们停货的情况,你们准备接待一下。”说完,就扣下了电话,又对郑锋军说:“好了,你过去具体了解一下吧,不好意思,不能陪您了,我身体不爽,需要再休息一下。”说着伸展胳膊打了一个呵欠。

郑锋军一看,即使再坐下去,也没有话说,就只好先站起身告辞而去。

出来外面,司机坐在车里等着,郑锋军把车门带上:“走,返回供销科!”

回到供销科,里面的人都熟悉,他找到姓张的科长,姓张的科长又推说是检验科对邱上焦炭厂的焦炭检验不合格,说着还把检验单拿出来让郑锋军看。郑锋军是个精明人,去检验科也看不下个长短。当天晚上把供销科的科长约出来,在大酒店里摆了一桌。

供销科的张科长与郑锋军之前就熟悉,郑锋军每次过来都要略表心意,这次约他十分顺利,宴席上互相之间也不生分,不拘束,几杯酒下肚后,郑锋军就问起老张这次停货的原因。

老张笑了笑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原来旧人的门路都要换一换。

郑锋军说,以前也是一样的焦炭,那时供得挺好,现在说断货就断货,这可如何才好?

姓张的也不明言,说郑锋军头脑灵活,应该知道怎么办。

明人不用细说,郑锋军就是不用姓张的点化,也知道其中的根源,关键是上一次未达成签约意向,在这上面就花了不少钱,这次换了个副厂长就再掏腰包,且不说郑新平答不答应,他郑锋军就觉得这钱这样出太有些冤枉,可除了出钱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他也想过起诉,可当时候记得合同上明明白白有一项,供货方的产品应符合收货方对产品的质量要求,这样一来,即使诉诸公堂之上怕也很难把官司打赢。郑锋军比谁都明白,他们厂原来用的是清一色的漓源三矿的焦煤,后来就是和本地小煤矿的次质焦煤混着用,这样出来的产品难免会有一些变化,上一任副厂长经过打点也就装聋作哑不说什么,可偏偏又换上了这个新主,不挑茬才怪。

来之前,郑锋军就和郑新昌说过此事,郑新昌还想着侥幸蒙混过关,让郑锋军和供销科的人说说好话,毕竟以前都有孝敬。

但谁也没料到现在换了新的领导,张科长说话很难起到作用。

张科长在酒席宴上喝了几杯,说话也不留分寸,说出当时这个供货价就明显偏高,只是大家都“熟悉”了,也就这样了,现在,又有几家上门推销的焦炭质量也好,价格也合理,新到段厂长未免会动了辞旧迎新的念头。

郑锋军也多喝了两杯,把话敞开了说,旧副厂长每吨焦炭已经抽走了10元钱,现在合同数量还没供完,这叫什么事情!

他这样一说,无疑是锉张科长的软肋,说实在话,那每吨十元里也不尽是都抽给旧副厂长的,其中还有三元是给其他人的,这中间仅他就抹掉了二元。

郑锋军这样一说,张科长不免急躁起来,这要是说出去还了得?赶紧圆成此事,他问郑锋军,虽然每吨抽了十元,可你不要忘了,我们厂里每吨多给你们厂里出20元,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他这样一说,郑锋军的眼珠在鼻子上来回转了一圈,态度立即变得柔软下来,既然是明知对方办事人都在其中得利,那郑锋军不是正好抓住这个短处借题发挥吗,别忘了,郑锋军对这种生意可是得心应手的,这是人家的特长,也是最擅长。可张科长这样一说,他反倒软了下来,对着司机不敢多一句嘴。为什么?其实,每吨的总价到了邱上焦炭厂的账上就会每吨少了十元钱,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郑锋军心中比谁都清楚,那十元钱大头都孝敬了郑新平,当然他自己也不能白干,总要给自己留个奖金。

这样一来,说彻底人家炼钢厂这边并没有亏待过他们,即使是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货被叫了停,总账算下来其实也不亏。

可郑锋军愁的的焦炭厂的产品渐渐堆成了小山,春天一过,进入夏天暴雨季节,损失就大了,必须尽快销出去才行。

可大家都明白,正因为和这家炼钢厂之间的办事人都私下有了交易,才敢使用次质的混合煤,以前发来焦炭大家都已经默许,看都不不肖看一眼,更别说还拿去检验了,可现今情况已大有不同,要想继续与之把生意做下去就必须重新来。

他按照张科长的指点,还按老套路,去旁边的邮政储蓄所取了五万元钱,从中拿出三万来,这都是事先在家中和郑新平说好的,需要的时候就送个三万五万,只要能把事情摆平就行。

司机送他到门口,他轻轻地敲响了段副厂长的大门,开门的大妈已经认识他,他什么也不说就径直走了进去。

段副厂长正打着电话,一看他进来,把电话放下:“哦,是你,怎么样,昨天到供销科把情况了解了吧?”

郑锋军脸上立马堆上笑,毕恭毕敬地:“段厂长,了解了,不过”

“怎么?还有什么不明白?”段副厂长一脸不解地问。

“不是。”郑锋军苦笑了一下:“问题都清楚了,可是”

“可是什么!说句良心话,你们的产品也太不过关了,与其他家的产品比起来要劣质的多,如果想要继续和我们做下去的话,就回去把好你们的质量关吧。”段副厂长一脸正经。

“不是,段厂长,以前我们也是同样的产品,这不是”

还没等郑锋军的话说完,段副厂长就打断说:“一直这样送货,是不是?”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贵姓。”

“免贵姓郑,郑锋军。”郑锋军连忙自我介绍道。

“我说,郑厂长,你们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倒不是不能追究,只是这中间是我的老领导许可的,你们也以次充好得了不少利,大家就都不说什么了,现在,既然你也都知道了实际情况,那就好自为之吧。”段副厂长说话直爽,一针见血,让郑锋军有话难言。

可是,黔驴技穷的他还是贼心不死,心想,段副厂长这样一本正经,上纲上线,肯定是故弄玄虚,不过是玩的伎俩而已,见了实货,怕比谁都走不动。

于是,低下头拉开包子,从里面掏出一包四方块来,放到茶几上。

“那是什么?”段副厂长看上去很惊异。

“呵呵,没什么,是我们和段厂长的一点见面礼。还请笑纳。”郑锋军做这种事一点都不感到不好意思,显得很从容。

“你这是干什么?你把它拿走!”段副厂长声音不高,仍然一本正经地指着报纸裹着的四方块说。

“没啥,段厂长,这是我们应该的,我们郑厂长也是这样嘱咐的。”郑锋军连忙说。

“你要这样,我可要打电话叫人来了。”段副厂长略提高了嗓门指着电话说。

郑锋军刻意好好审视了一下段副厂长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在说虚话,看起来人世间这种通用的万能办法要失效了。

他这才看了看段副厂长,皮笑肉不笑地:“段厂长,这,这,怎么才能表达我们对您的一片心意呢?郑厂长特意吩咐我今天来看望您,这样,我都无法回去交差了。”郑锋军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怜。

“郑厂长,你们不用来看我,我也是按实情办事的,既然还想和我们再做,也不难,你回去以后把好质量关,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郑锋军从段副厂长家里出来,感到一身的不自在,这种感觉只有过一次,那就是在席主任家有过一会,这是第二次。

坐到车里,司机顺口问道:“老郑,送的礼收了吗?”

郑锋军还不知道正在思想什么,顺口应了一声。应过以后,才醒悟过来,用眼撇了司机一眼,心中说,多管闲事,转念一想,这也好,有个见证,给人家送了礼不一定就能办成事。

郑锋军这一趟无果而返,回来向郑新平报告,给姓段的送礼三万都没有答应下来,在郑新平跟前大骂那姓段的没人性,还说,要不是灵机一动省出来二万就全喂狼了,急中生智才为厂里省下那点钱来,不过,把出去这趟的差旅费加一块也有一万多元的花费,郑新平对他这次出去很不满意,可都是为厂里花出去的,再说,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安排的,只得认了。

不过郑新平对郑锋军的作为越来越感到心中不爽,越来越觉着郑锋军成了他眼中的一根刺,郑锋军当了这不长一段时间的副经理,虽然说为他出面做了不少事,但隐隐约约中总感到郑锋军有着一种很明显的野心和私心。在工人们的心中,他的形象逐渐在被郑锋军取代,他的威信在逐渐丧失,他的地位岌岌可危。就连另一位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接到他分配的任务后,都要再交会一下郑锋军才去做。还有,无论是办公室,保安队还是车队、车间,只要是郑锋军不点头的,大伙似乎都心存忌讳,或者是敬畏,这让一把手的郑新平及其不爽。再个,郑锋军唯利是图,没有一件事不想着捞钱,当然,之前他在自己捞钱的时候都会把大头让过来,可近来有所不同,小到鸡毛,大到上万,每天几乎都有开销,这次出去虽说是为公,谁又能保证这钱都实实在在地花出去了,那还不是他回来说一句话的事?

郑新平后悔那时不该把这个侄儿提起来,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说厂子里还黑压压堆着一大堆次品焦炭处理不出去,这更是他的心头大患,只能对郑锋军暂做迁就,好在财务一块还牢牢地控制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