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嵇铭又派人去请张熙重,待二人见面时,嵇铭降阶拱手相迎,态度较之前更为热情。
当下二人进了房内,张熙重看见那嵇铭神色好转了许多,只是有几分虚弱,于是就道:“嵇大人,几日不见,我见大人气色好了许多,还望再把一把脉。”
嵇铭回答:“求之不得!”
于是嵇铭伸出双手,缓缓递了过来,张熙重依旧细细把完,然后说道:“大人的体内,瘴气已消,元气复苏,我再为大人开一剂药,不过此药只可三天服一次,属于调理之用,而且此药是进补之用,要循序渐进才可!”
嵇铭连忙点头。
此时下人来报,说是席宴已经备好,嵇铭连忙就请,二人转眼就来到宴席之上。
张熙重主动的说道:“大人,前几日你那府上的玉屏小姐来请下官,下官不得不来,当日下官见大人身体抱恙所以未提此事,实乃不妥,还请大人见谅。”
嵇铭哈哈大笑,说道:“无妨,无妨,这有何不妥。”他早就听过府内之人禀告过此事,似乎那天张熙重和玉屏谈的并不愉快。
正在此说话当间,只见一个心腹下人,低头过来走到嵇铭旁边,低声道:“大人,那庭信和贺范二位法师求见?”
嵇铭嗯了一声,心中有些不悦,而且还多出了一种心慌之感,于是拱手对张熙重道:“张大人,恕老夫失陪一会!”
张熙重拱手道:“从来客随主变,大人尽管去忙!”
嵇铭随着这下人来到那密室之内,只见那妖僧妖道恶狠狠似的站立在房内,见到嵇铭来了,此二人立刻变了一幅笑脸道:“见过大人!”
嵇铭道:“二位仙师,今日有何急事,要请老夫前来?”
庭信道:“我等听闻大人前几日身体不适,怎不见大人召我等来查看?”
嵇铭哈哈一笑道:“何须二位仙师麻烦,此不过一点小疾,如今已无大碍!”
贺范道:“大人,怎么会是小疾,我听闻大人整整躺了两日之久。”
嵇铭心里一惊,心想自己的一言一行怕是都被此二人掌握,依旧笑道:“躺在床上,也是有道理的,如今朝野之争如此激烈,我不躺在床上,怎么能避开上朝之苦!”
庭信说道:“大人,我听闻你如今在吃一个废道士的药,我建议大人赶紧把这药停了,否则大人的身体怕是达不到返老还童的效果!”
嵇铭心想此二人果然神通广大,连自己服药的事情都摸的清清楚楚,于是说道:“那人的药方不行么?”
庭信道:“此庸药也,我观其药方,不过是一些长在一些脏土烂水旁的俗物,岂有龙凤之味名贵,大人乃天鹏之躯,不食龙,为何去食草?”
嵇铭哈哈大笑,说道:“仙师说的好,那就再请仙师为老夫多配几剂!”
庭信笑道:“贫僧遵命。”
旁边的贺范却说:“和尚难道你忘记了,那武城县的狂徒县尉,把你的药引拿走,你怎么配药!”
庭信哎呦一声,立马跪倒说:“大人,恕我无能,没了药引这药成不了!”
嵇铭大怒道:“狂徒陈璒,胆管坏我好事,老夫定不饶你!”
二人急忙说道:“大人息怒!”但是二人的面容之内,却露出一丝奸笑。
等嵇铭复转会宴席上,那张熙重早就吃的肚子饱饱的,原来他去了蛮久,嵇铭拱手道:“张大人见谅!”
张熙重却道:“嵇大人如此操劳,难怪身体不适。”
嵇铭拱手回应,心思却早已经飞的远远的,等他随便又乱吃了几口,他就携张熙重离开了宴席,来到内室饮茶。
此时又有人来报,说是嵇勖有事求见,嵇铭本想还要留张熙重说话,但他心中有事,只得再次离去。
片刻后,嵇勖来到一间密室,嵇铭轻轻一挥手,二人就来到房内一角,那嵇勖轻声道:“叔父,刚刚得到消息,国师自入蜀后,杳无音信,凉州一代,确定无人在今年见过他。”
嵇铭装作镇定,问道:“勖儿,我见你上次欲言又止,是不是还有国师的事情没有说。”
嵇勖又是不敢回话,过了片刻后才长吸一口气,轻声道:“回叔父,恕侄儿大胆直言,国师此人如何我不敢评论,但其门下,简直污秽不堪,我家中奴婢中,少不了被其染指者,与此等人不可为谋!”
嵇铭道:“此是你的意见,还是?”
嵇勖道:“不光是我,还有其他人。”
嵇铭点头不语。
片刻后嵇勖接着又道:“叔父,你府内的那二人,特别是那位禅师,据我的手下说,他武功高强,夜里来往各处极其自便,往日里我多次想提醒叔父,但一直没有机会,叔父如今如此宠信二人,侄儿担心养虎为患!”
嵇铭心里大惊,他不是没有得到一些消息,但之前他却完全没有什么怀疑,只把那二人当做普通的修道之人,想到之前他与二人曾说过,府内以高墙为界,二人不得逾墙,但他服用张熙重所开之药本是极其保密的,都被那二人知道了,那其他的一些秘密,岂不是都要被二人知道。
嵇铭沉默了片刻,仍旧面不改色的道:“那依你的意见,有何妙法可以解决这一问题?”
嵇勖低头不语,嵇铭小怒道:“为何不说?”
嵇勖抬头道:“侄儿即便是有方法,可是侄儿不知道叔父大人的想法!”
嵇铭道:“我哪里听不懂侄儿意思,依照你的意思不是不可行,但是事情要干干净净,要与我嵇家不相干,到时候就算是国师回到邺城,也找不出把柄来!”
嵇勖面露一丝含笑之色,立刻回道:“侄儿听命。”
嵇铭又说道:“还有一事,这几日朝廷将有大事要议,除非万不得已,就不要在这几日出事,等过些时候,你可明白?”
嵇勖立刻拱手道:“侄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