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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二三醉:言尽三招出,世道难评说

“我……”魔千殇是为天魁,曾来自于神界,与神仙妖三界都十分熟络。因犯下大错被关进天牢,为在妖界苟且偷生,他尝尽万般苦痛,忍辱两千年,也应下妖界的不平等条约:一旦自己占领魔界就划分一块地域献给妖界驻扎。

魔千殇当时是觉得自己有能力再战回土地,但现在对方开口他若把此事抖落出去,反对之声定会超过支持他的声音。

须臾,魔千绝拔刀在空中纵横划出两道血红弧线,逼出周身阵阵诡异黑雾:“魔神力量之强大众所周知,你若能接下魁者三招,魁者定然俯首。”

魔千绝眼神微阖,眉宇间悄然露出与他倾城容颜绝不相符的雄霸之色:“称,臣。”

魔千殇身躯一撼,咬牙隐忍:“绝不反悔。”

妖界信奉强者,魔界一样,不过魔界比起妖界更信有说服力的强者,魔千绝灭的是达官显贵,魔界论力量刑事百姓常受欺压。如今灭了那帮显贵与百姓无关,百姓自然会向他多一些。

魔千殇替的是显贵者说话,如今向他的也不过是听说魔千绝并非七杀魔神而为此担忧自己安慰的人。

如此一来,影响力方便谁胜谁负一眼看穿,若魔千绝接下三招,魔神之位非他不可!

魔千绝面色凌然,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指尖幻化出折扇轻摇,自在逍遥神情淡然自若,不见丝毫畏惧之色,朱唇启,地动山摇气宇轩昂:“来!吧!”

魔千殇攥紧骨状刀柄,闭目眼前尽是当年血河之上的豪情,是为自己心中所想所向披靡的血性,是坚信独属魔界的新世界来临的决心!唇齿撼动缓缓呼出一阵浊热,魔千殇脚下生风腾空而起,诡变的漆黑刀刃在空中划出道道血痕,每层血痕之间渗透的或仇或怨都化作逼人杀气咄咄而出。

魔千绝神色镇定十分,微挑的凤眼中透露必胜的决心,面对杀意冷静的态度异于常人。不愧为魔界至尊!

相传,江湖上有一位帮人看病不收钱的郎中,面冠如玉朱唇皓齿,平易近人慈悲为怀若观音下凡。却不见明眉乌瞳,实属可惜。

他便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赛孟尝——南青阳,因对药材医疗颇有了解,他字号:妙手回春。正如同他名字名号一般,行走江湖不留一片尘埃,宛若一缕春风送于千家万户。

只是他有一个特点,他的白衣外,头戴帷幔,白纱披散而下将一个善字冠隐藏在发髻之上,以善为尊为善而生,是为江湖上冷漠乱世中一点明星,照亮一方大地。

“这般拿善字供奉头顶的张扬之人迟早要玩完!”

“哈哈哈,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还管的了别人?吃饱了撑着。”

“听说他还没修为呢,说不定连灵根也没有。怕不是个菩萨就是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下凡,掉水里,没了!”

这时,有人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没修为还能活到现在怕不是有后台。”话音落,大家猝然安静了许多。

路边酒肆下席地而坐的大汉们刚帮了附近地主大办寿宴,讨来点吃食在酒肆要几碗热酒围坐一团。正愁着冬天农闲时节讨点活干挣点柴火钱,老远就看见一个头戴帷幔面色肃穆的少年朝他们走来,想来那人定就是江湖上传唱的妙手回春南青阳,大伙裹紧大棉衣冲他一顿冷嘲热讽,也算有了寒冬腊月的一个乐趣。

一顿荒唐笑意过后,南青阳纹丝不动,他转到其中一个大汉对面,不染尘埃的白布下,是一张如雪般不染纤尘的脸,朱唇呼出层层白气:“这位先生,您身体抱恙劣者可以救您。”

“什么?”如此不吉利的话在大汉听来格外闹心,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抱恙?有种你再说一遍?”

“嘿!不就是一个伪善的郎中还真把自己当观音菩萨了?”见着有戏看,周围人也跟着叫嚣起来,就连酒肆卖酒水的老板也猫着腰跑出来瞧瞧是怎么回事,在冰天雪地的世界他们倒真的感受到了些许暖意。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一刻停下脚步,大伙顶着严寒聚融在酒肆瞧瞧这位传说中妙手回春转治些疑难杂症的南青阳要如何救一个没病的人。

孤魅跟随南青阳到达于此,压低帽沿,不喜人群的他依然凑近人群,要看看此人倒地有多大能耐。就在这时,孤魅隔着帷帽外看到另一个身影:“桃源?”

桃源弟子也正在人群中张望,而此刻人群中不单只有桃源还有玉门昆仑等其他正派。

魔神陛下要他看守的就是这个吗?

对此桃源也很无奈,姑娘们没想到半路上发现了孤魅也来到,孤魅继别清秋之后闯入昆仑山,杀向昆仑打伤三千昆仑军的事她们记得清楚,不敢妄动,也只好找来玉门昆仑两大帮手过来抢夺司南。

魔界虽无帮手,但妖界的紫念念却是听见风声来到,若妖界能救世,对妖界的独立和未来发展绝对会是个最佳时期,妖界自然不舍得放手。再之,上古司南本就是妖界之物。

“你方才动怒,气血会上升,下次还是不要易怒的好,”危险逼近,南青阳却丝毫不曾察觉分毫,他使唤旁侧一个比他矮半截的小徒弟:“阿恒,拿救心丸来。”

“好嘞。”阿恒应声,从背上包袱里翻出一个皮夹,皮夹已用的很旧了,颜色褪到泛白,但里面的工具却崭新十分,冰冷的针尖在寒风中闪烁的光彩却骇人异常。

“你!你想干什么?”大汉看到针尖,心头甚是生慌。

“你心有不适呼吸急促,劣者闻到你浑身酒气浓重又生怒意,身体承受能力有限,不可妄为胡来。”南青阳额前遮眼白纱被冷汗浸透,他最怕就是患者不肯合作,伤势蔓延自己也无力回天,他怕,但作为医者又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一旁酒肆老板也跟着看不下去:“他不乐意你就别管事了行不行!”

“不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可乱来。”南青阳接过阿恒给的药瓶递到大汉手里:“这药你现在就要吃,别再喝酒了。”

“你就知道我活不下去?叽叽歪歪,老子死关你屁事!”大汉兴许是喝醉了,眯眼瞧南青阳手里的药瓶,想到他白送自己,自己不要白不要,他拿起药瓶就往地上猛摔!摔完了又踩上两脚,大笑道:“你看你看,我不还活着吗?”

“现在就是你晕倒的时候。”南青阳声音细微若冬季在风雪中垂死挣扎的蚊蝇,语间似是还带着笑意,行走江湖此类愚者他见过太多,不理是医者冷漠,搭理是多管闲事。

到头来都是救人者有罪,可世间又不能缺少救人之人。作孽,最后是何人在作孽?

“你!你你你……”大汉胸口一紧,浑身发凉,他不明白为何喝热酒身子还发寒发凉,他拿起酒碗又添了碗热酒一口饮下,却丝毫感受不到酒的温热,那喝过酒的大口边,酒水沿嘴角流淌浸透棉衣,在他倒地的一刻冲上鼻腔,他却再感受不到丝毫的痛苦,一息的炎凉。

看到大汉死了,人们纷纷冲到大汉身旁,却不知要如何作为,有个胆子大的撸起袖子去探他脖下脉搏,轻轻一探立马收了手:“死了,死人了!”

南青阳把头埋在胸口深深叹息,摇了摇头,招呼身后阿恒跟上,缓步离开这纷扰的人群,恍若与世隔绝一般,但闻身后怒视汹汹的群众在唾骂他的言行:“南郎中杀人了!”“还妙手回春!简直是厉鬼索命!”“现在郎中没一个好东西!”

骂骂骂,继续骂,南青阳他已经做到他该做的,他明白事后会有什么结果,家人寻他索命钱,索命不成会说杀人偿命然后抡起棍棒来把他暴打一顿,再把他告上官府,多判几年牢。这又如何呢?他活在世道可以救更多的人,将他关入牢房,他若死了又有几人会像他这样不索要钱财,免费替人医治?

阿恒转过头,见到了下一刻就会从附近乡里跑来的百姓,他们抡起棍棒家伙正从城门外赶来:“先生,他们来了。”

“来便来吧,非我所做我自有分寸。”南青阳背对那些上来讨要公道的人,世人何等嘴脸,他不会不知,无奈,所以从离开家门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了。

“要不帮忙吧?”

白暮昭跳到孤魅脚下,一旦有人看到她她立刻喵呜一声糊弄过去,若是再不帮也说不过去啊。

但周围人谁也不敢摊上这趟浑水,你看我我看你,就连玉门昆仑,桃源的几个弟子也面面相看,不敢插手庶民的纷争,只等对方出手再说。

不过这也不能说他们虚假,名门正派打伤百姓,要是传出去以讹传讹,舆论毁掉一个门派的名声也就不能再说是儿戏。唯有他们之中一方出手,到时可以有个出手的借口,他们也好有条后路。

魔界却不一样,魔界不算正道,出手就算名声再坏,也不会没有退路。

孤魅亮出袖剑杀向那些闹事的百姓,拦在南青阳身后,侧目冷言:“跟我走!”刹那间,魔氛动荡,萦绕四方,天三界弟子这才发现他们的犹豫导致动作慢下半拍,潜藏在人群中的昆仑军握紧拳头:“可恶的魔界!”

紧接着,惊慌失措的百姓中又多出言论:原来南青阳的后台是魔界啊,怪不得次次杀人都没偿命,真是天道不公啊。

这些说辞,唯有收留战乱后难民的桃源最能体会,善恶从来都是周围人的一面之词。她们若是没有神界的保护,也会落到这样落魄的下场。

银霜深吸一口气,咽下几颗泪珠,却不知自己已哭红了眼,亦说不清自己为何而哭,她只对身后几个门派弟子们道一个字:“追!”

紫念念见到有情况,也跟在那些弟子中,带上妖界几个弟子朝孤魅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