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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第二十醉:桃源长亭深,灵境度春宵

天地混一色,硕雪覆桃夭,不寄女儿情,此生难相忘。一双浅色绣花鞋走过深深浅浅的雪地,绕过正殿旁受白雪积压而低下眼眸的桃枝,踏过一路小道,见过几个神情庄重的扫雪弟子,走到一处与世外隔绝的偏宫,宫顶有名:长亭宫。

长亭音似长停,长在此停留莫要离弃这小小桃源,散却人世间。

银霜靠近此宫寒气逼人,非璞道长之所以在昆仑说出递交镇派之宝时那么积极,一是宝贝为神尊所赐,二是当年在桃源遭劫时,神尊以昆仑神山千年不化之冰帮他们封住大师姐即将散却的魂魄在支离破碎的身体中,至今大师姐功体尚未恢复,至今不曾醒来。

她步入宫殿放慢了脚步,宫殿大堂最瞩目的就是一尊如冰雪一般晶莹剔透的神像,她虔诚低下头不敢仰望那尊肃穆庄严的女神像,她走到神像前拿起神坛下三注香火,点燃,握在掌心,退到蒲团上屈膝跪下,拜三拜,默念着几日所发生种种,望大师姐早日醒来协助掌门领桃源入尘世,救苦救难。

祈祷结束,银霜心情轻松了很多。她起身靠近神坛,把手中三炷未灭的香火插进祭品中央的青铜小鼎中。此地是难民不可靠近之地,是弟子不可玷污之地,不可打闹不可喧哗不可动用法术,衬的本就寒渗四壁的此地更为阴森可怖。

银霜却每日冒着寒冷至少会来瞻仰三次,瞻仰那尊千年不败的神像,这一拜就从入门一直到现在,应是快一百多个年头了。

今朝,她转身离去,未灭的香火随风扶摇直上,跌入覆在神像眼眸上的冰霜,里面半阖的空洞眼眸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悄然颤动……

天边那道被金色光芒阻挡的裂缝中,不轻易发觉的裂痕正在逐步变得清晰。

灵境幽绝此时氛围变得颇为甜蜜,整个世界好似在浪漫的色彩中沉浸发酵出爱的火花。温暖的春光普照大地,大地万物生机盎然。

白暮昭和孤魅这两个孩子又被安排了去执行寻狐妖的任务,魔千绝和傅安康又争取了一丝独处的有限时光。

趁傅安康练功的时候,魔千绝升入天澜,将部分力量输入天边一轮阳光之中,阳光依照他输送的法力与真气会自动调和温度和空气的湿度,充分应对此地植物的所求所需。

傅安康说不明魔千绝力量倒地有多少才能创造这一方隐藏在晦暗空间下的净土,但好似他目前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其实不然,”魔千绝向那轮阳光输送完了法力,从天边缓缓降落,道:“其实每日不需输送多少法力。此地的植物,流水都可以将空气过滤,自主进行光合作用,只需调配好光芒的大小和空气温湿度,其他不必多虑。”

“那照你说的做哥就能修成仙封为神了?”

烈日下,傅安康举刀摆正的姿势已是持续了六个时辰之久,腰酸背头颈椎痛,手麻脚麻关节痛,腰间盘突出什么都给来了一遍,他几乎觉得手脚已不是自己的而是漂浮在四个方位的硬木头,今晚休息时定然又是一顿疼痛的折磨。

魔千绝走近傅安康把他握刀的手势给纠正,紧握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他的肩一直推向掌心,看到手臂如水平线一样平稳笔直,他俯身,嘴唇贴在傅安康的耳根,傅安康神经紧绷,不敢动弹的身躯忽觉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如爬虫若触手般略过他不算纤细却结实坚硬的宽腰,拇指抵在他的脊椎,沿脊椎中央的凹槽缓缓向下推移,他感觉到一丝迷乱的气息在耳垂旁呼出,一点点度进他的鼻息,他心中忽生一丝欲火,火渐旺盛到贪婪,他若着了魔一般吸附那股沁人心脾的气温,微侧的头迎合那缓慢的呼吸欲渐热烈,心中暗暗奢求: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啊!

腰间那在身躯游走的修长指尖,划过脊柱,还在以最慢的速度向下挪移,像身体的一部分,又不断挑起傅安康难以掩饰的心跳。落在他身后微妙的尴尬处,耳畔温热的气息终有了极其温柔舒缓的声音:“脊柱挺直,后面抬高。”

“老白毛你,你勾引老子!”傅安康涨红了脸,他不知此刻老白毛知不知道,他的动作装乱他的心弦,心弦一旦断裂,把持不住的横生欲望很容易让他击碎最后的底线。

但魔千绝清楚,他给傅安康安排的时间,他没到位不敢乱动,他微笑抚摸傅安康的后脑勺,耐心为他打理乱掉的发:“无妨,我们婚都结了晚上自然随意。”

一听这话,傅安康笑成一朵鲜花:“嘿!你随意还是老子随意?”

魔千绝凝望傅安康的眼神中含着笑意:“那你说呢。”

当然是要大干一场了!

话题有变,魔千绝思绪辗转回到傅安康先前的话上:“安康,你为什么想被封神?”

傅安康不假思索道:“老子想知道自己重生的原因。”

“为何?”魔千绝生起疑惑,重生是他指示孤魅去完成的一个任务,若要傅安康不是难事,傅安康并不讨厌和自己在一起,魔千绝自是相信他可以谅解自己的感情,但为何他还有顾虑?

傅安康回忆道:“并非重生有意,只是死因突然。”

他道出自己前世在赤心城遭遇的种种,一开始是城中人口神秘失踪,之后又有政府军大肆逮捕并不相干的人员,将其一个个活捉入狱,无辜者为其牺牲性命。赤心城本就混乱不堪,科技的领先和各类自由的思想灌输人心导致政权四分五裂,加上这一打击,无疑是给赤心城雪上加霜。

想到看似平静的故土底下是肮脏的废墟,想到看似安宁的社会脚下或许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骸骨,想到哥哥为了保护自己被弹药的冲击炸的四分五裂傅安康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去描绘那样鱼龙混杂的社会。

“此事若不查明,彻夜难眠。”傅安康心中狠狠揪了一把:“若成魔能弄清楚这些,那更好不过了。”

提到这点,魔千绝陷入谜一样的沉思,阳光落在他纤细浓密的睫毛洒下斑驳的氤氲,落在眸底是一片深邃若忘锋潭水一般跨越亘古的氤氲,须臾,他默然抬起头,道:“此事吾会替你查明。”话音落定,语气坚定如铁,沉着异常。

傅安康一瞧魔千绝的模样,他从魔千绝重生后跟他到现在,一直看他犹如一缕清风一般不入凡尘,这是傅安康第一次看到他沉着冷静的模样,直到这时,傅安康才想起,魔千绝每一次微笑,眉眼都含带着一丝悲光,默然之时唇角无非是下垂的。

他不理解魔千绝背负了多少,又有多少把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只觉不能再麻烦于他了,纵然他是魔,在他看来也无非是力量强大的人罢了。

“不用你,老子自己就行!”

魔千绝语气加重:“你一人不行,行单影只必入困境。”

“那……”傅安康低头想想:“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只是老子不稀罕欠人什么。”

点到这一点,魔千绝凝重的神色恢复一如往常的平静,他拍拍傅安康示意他可以休息了,他抓起傅安康的手心疼的为他搓揉,稳健的力度捏捺在傅安康饱满的肉体上,紧绷的筋脉放松了许多。

魔千绝伸出一只手把傅安康顺势拽进自己怀抱,低吟的声音夹杂着一颗无比沉重的心:“你啊,要记住,你从不欠我的,永远不会欠我的。”

两张面颊相触碰,傅安康感觉脸上泛起一丝温热,他还以为是自己脸又没出息的红了,目光一转,他亲眼看到魔千绝的两颊从两边脸一直红到脖根。他咬住下唇,紧紧贴上那一抹温热,不知此刻该对魔千绝说些什么好。

他们过去到底发生什么让一个男人对自己这般掏心掏肺的动情?傅安康想不起来,也只能任由他这么紧紧怀抱,细心呵护,但他又不似那般愿意独守在一个人身边把自己双脚捆绑的人。

想到这里傅安康又一次揪心了一把,他伸出双手,回敬那个在自己身上摩擦的身躯,把他紧抱在怀里,任由他肆意摆弄,心中暗道:尽量吧,尽量多在这个孤独的男人身边多做停留,尽其所能,尽量。

但是……

傅安康被魔千绝逼到一处岩壁下,那双依依不舍的手掌还在不断探索他的每寸肌肤,不肯放过片刻分毫。

湿热的温度把他笼罩的彻底,傅安康尝试几回想要推开身上那只快把自己捏死的疯狂的野兽,结果均是无济于事,只徒留下最后一声暗骂,一声抵触:“混蛋!你顶到我了!”

“那……我们继续好不好。”魔千绝声渐急促,初体验的紧张感使得他一憋就是整整两千个年头。

傅安康不得不切身体会憋了两千年的大魔头心中苦衷,叹息一声,倒是坏笑的捏起魔千绝连带一丝丝唾液的诱人下巴,邪魅的眼神与他无比渴求的目光相对:“那你可得听我的。”

魔千绝神色徒然增添一丝紧张之色:“你有经验?”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一看你就个啥也不懂的东西还把老子抱的跟个包子馅一样。”骂归骂,傅安康话音一落,扯起魔千绝的脖子往他来不及合上的双唇猛啃了上去,双唇在粘附的一刻,若两块密不可分的磁铁,相互交融愈演愈烈……

迷乱在这一刻变得不像那么不可言说,灵境幽绝依然是那个灵境幽绝,只不过在这一刻,它的新主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