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武侠小说 > 至尊儿女情 > 第十五回 摩崖神坛(第一节)

第十五回 摩崖神坛(第一节)

三人走了数里,见前方山岭上草木苍翠,山间凌顶处显出一片摩崖石壁,直入云霄,四面烟云缭绕,隐隐可见一处楹宇阁楼似的房舍紧贴着崖壁,看似悬空而建,蔚为壮观。仔细一看,阁楼基下竟是十数根粗壮的圆木鬼斧神工般插在崖面峭石之上,将整座阁楼凌空托起,悬崖阁栏上站着一名少女,娉婷俏美,少女旁边伫立一人,头束三才冠带,除却身材极矮,衣着与寻常中年儒士无异,其上二人正是周若男与幻身神医灵陀子。

那日若男与宫本相斗,急切中虽不能取胜,好在有张三丰、郭襄、程英等诸派高手相助在侧,未致失手,场上群雄纷争嘲嚷,均志在争抢武林秘籍混元真经,一时间你来我往,乱作一团,张维山尸体上的衣服被众人撕扯得零碎不堪,几近裸露,却连真经纸屑也是无可得见,都觉上当受骗,眼见诸派之尊皆与朝庭高手对上,一时群情激慨,其中不乏大义凛然之人,纷纷一拥而上,与张桢等人缠斗不休,若男只觉,无伤哥哥下山相助钟教主,定然是跟明教的人在一起,灵陀子随她在侧,二人趁此大乱之际,并力杀开一条血路下山,眼见四处尸横遍野,血流狼籍,寻顾八荒,始终未着无伤身影。

行至一处山头,前边却是悬崖绝壁,再无路可走,正值天色悄暗,月色微明之处,见一人鬼鬼祟祟,蹑足探路而行,若男识得那人正是张轩,只觉此人阴险狡狯,不可留存于世,正欲出手,突然间一道黑影拂过夜空,张轩措手不及,被那人一掌击在后背灵台穴上,周身无力,那黑影来人正是冷炼霜,若男心道,她也来了,且看这两人却要如何,遂与灵陀子伏在暗处。

见冷炼霜五指齐张,正欲下手,忽闻张轩大叫道:“师伯饶命……师伯饶命……。”叫声甚是凄厉,冷炼霜道:“谁是你的师伯。”张轩为求保命,急忙说道:“师伯,就看在师父百损先生情面上,饶了徒儿吧。”

冷炼霜一怔之下,收回指力道:“不杀也罢,我既是你师伯,为何你那日对我好生无礼。”张轩逃过一劫,略松了口气说道:“师伯难道忘了,我真是百损师父的徒儿,那长百山雪蟾便是师父赐与弟子的,徒儿斗胆见师伯美貌,好生倾慕,但实无非份之想,肯请师伯恕罪。”

张轩只觉此人虽武功极高,却痴傻纯真得紧,若非拿话哄她,怎能逃过一劫。冷练霜先前被他所骗,想到世间人狡诈多变,再不可轻信,想要下手杀他,却听他一口一个师伯,神色凄然无助,紧绷的十指却再也下不得手去,不觉松开左手,朗声说道:“即如此,快交出混元真经,我便饶你。”

张桢所录的混元真经上卷手稿确是被他张轩偷了,悄悄藏在身上,他资质不差,不过数日之功,便将书中经文铭记在心,见群雄大乱之际,知此经不祥,本欲毁了此书,慌乱之下,还未及撕毁,便被冷炼霜所制。见他缓缓从衣衫里摸出一本经书,正是混元真经,张杵唯恐她有变,见两人所处之地毗邻绝壁,当下将那经书垂在崖下道:“除非师伯答应不杀徒儿,我便把它给你,不然,徒儿便将它抛下此崖,谁也得不着。”

冷炼霜只觉我已答应不杀他,为何他还如此罗唣,急道:“拿来……。”一言未毕,竟无视前方悬崖,探手硬夺过那经书,牢牢抓在手中。张杵未料她猝然来抢,情急之下,踏空一块碎岩,番身跌落下去,冷炼霜心头一颤,伸手欲将他抓住,哪料只扯得一片衣角下来,眼前便是万丈深渊,她轻功本是极佳,足尖一点,跃回丈许。

沉呤自语道:“死了……,此人奸滑得紧,口中没有一句真话,死了便死了罢,师弟若是问起,我如实说他失足坠崖好了。”眼见混元真经已然到手,师弟他做梦也想得到此经,我帮他寻着,想必师弟他便会听我的话,跟我回去见师父了。想到此时止不住欣喜若狂,传出一阵嘹吭的笑声,见她纵身一跃,绰约影姿依稀隐没于夜幕中去了。

灵陀子一阵茫然,只觉这女子武功看似极强,却又诡异至极,不禁深吸一口气问道:“义妹,这女子莫非是长白山幽冥神教的人。”若男道:“不错,她便是百损的师妹,唤作冷炼霜。”想那白损道人这般奸恶之徒,竟还有个如此不黯世事的师妹对其情有独钟,果真是造化弄人,不觉长叹一声。

二人见四周夜色寂廖,黑夜里再无人声,在崖边升了一团火,夜风虽冷,两人并坐畅谈,心下也不觉寂寞,次日天明,亦不见朝庭追兵,想必张桢等人被群雄齐力逼得废然而返。便欲赶至旸藏山总坛与明教众人汇合,见灵陀子痴痴望着悬崖对岸,眼见云雾叠皑,迭连起伏的群山,若男道:“义兄,对面便是旸藏山么。”

灵陀子道:“不错,只可惜前边无路。”若男笑道:“这有何难,我们搓一根长绳下去好了。”灵陀子见左右山间皆有绿箩垂藤,不觉会意一笑,二人又砍藤搓索,忙了半日,做了一根数十丈长的绳索,牢牢绑负在一块巨石之上,待到下崖之时,灵陀子却执意要自个先下,若男违拗不过义兄一番盛情,无可推脱,二人安然下到谷底,灵陀子方才心如石坠,均觉昨日张轩失足的堕崖,尸骨定在此处,见四周怪石嶙布,荒草及腰,寻至他跌落的崖下,却又死不见尸,四处寻了良久,均不见张轩尸首,莫非此人因侥幸坠崖而不死,又逃走了。

一时无解,还是找寻无伤哥哥紧要,也不及细想,一路跋山涉水,翻跃数个山头,不知走了数十里,全靠灵驼子凭着记忆探寻,终于在一座荒山崖谷间与钟光耀等人合汇。

二人走了半月山路,这番相遇,跟随钟光耀领着明教一众骨干,依教内传下的地图,寻至摩崖神坛,已是过了二十多天。在摩崖顶上将息了月余,依然不见无伤消息,钟光耀也派出教众四下打探,均是无果,若男每日在崖口眺望,思慕期切之情愈发浓烈,这日一如继往倚在鹅栏之上,心道,今日若再不见哥哥消息,我便下山去寻他,即便寻到天涯海角也要找着哥哥。

灵陀子每日寸步不离左右,眼见这位义兄对自个甚是体贴入微,不忍不告而别,正欲启口与他说道,突闻半空中划过一阵雕鸣,啾声嘹亮悠远,灵陀子笑道:“义妹,快看,那是神坛上探报的黑雕。”这黑雕乃是赤炼鹰王殷圣仙所养,极具灵性,在这崖楼上月余,每日相伴,与二人处得谙熟。

那黑雕栖在鹅栏之上,嘶鸣了数声,展翅而起,见黑雕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往西南方向翱翔而去,若男心道,雕眼最为敏锐,且飞得疾速,定是发现了什么,顺着雕儿的方向眺目而望,朦眬之中果见三个小黑点,那真是无伤哥哥么,一时间欣然雀跃,深吸一口气朗声喊道:“无伤哥哥,你是么。”音声在谷间回荡了片刻,听得对面人声回应:“若男,你还好么。”若男喜不自胜,果是无伤哥哥的声音,顾不得崖路峭险,展开轻功疾奔而下,灵陀子关切道:“妹子小心,等等我。”无伤这厢也展开灵鳌步狂奔而来,直奔了两里多路,眼见对面水流石滩上来人正是若男,涉水而过,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若男伏在他耳边低声道:“无伤哥哥,你去哪儿了,害得人家好担心你。”无伤道:“怪我不好,不该丢下你去了。”柔情密意之际,见无伤身后,一红衣女郞乘那黑雕疾来,那女郎体态婀娜,盈步而下,却将面颊侧过一旁,栖靠在雕身一侧,轻摩雕羽。

若男道:“那是何人,怎会知晓控雕之术。”无伤回首一望,笑道:“对了,忘了与你介绍,这位是钟晓姑娘,说着赶上前去,将钟晓拉了来,又眺目一望,却不见师父踪影,想必是晓晓乘雕先至,却将师父那在后边了。若男见她旁若无忌,任由无伤牵手而来。那女郞面色泛红,略显尴尬笑道:“你便是周姑娘吧。”又见无伤拉着她小手,面色却已涨得通红,嗫嚅道:“你们……。”

钟晓松开无伤手道:“周姑娘,你们两的事,宋公子早跟我说了。”与她在幽谷相处数月,二人相得无间,无伤却已习惯了这般举止,倒不觉有何不妥,却是女儿家心思最为细密,见若男面色陡转,这才会心一笑道:“若男,晓晓姑娘是我朋友,我只将她当作妹妹一般。”他本欲将别后之事详述一番,却闻钟晓轻声笑道:“周姑娘,这雕儿是我们明教所养,我自然知晓如何控雕。”话音一毕,却见前边一人披头散发,目光炯异,朝这边疾奔而来,无伤朗声喊道:“师父,这便是我妻子若男。”

若男一怔之下,无伤哥哥怎么又拜了师父,见那人目瞳金色,朝自个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态甚是夸张,说道:“小姑娘倒是不错,只是可惜,可惜啰。”若男不解道:“前辈,可惜什么。”罢飞急忙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无伤道:“若男,这位孟前辈便是我新拜的师父,师父传授了我无相神功,那是司空鉴前辈的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