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见开门的是一名大汉,身穿皮甲,腰佩短剑,不像是普通的农户,更像是一名武夫,心中不免有些怀疑,但还是拱手说道:“在下陈明,路过此处,不知兄台可否容在下住宿一晚?”
那人看了陈明一眼,说道:“不巧,今天不太方便,你还是另寻别处吧。”
说罢,那人就要关门,陈明见状急忙用手挡住了门,说道:“此处并无其他人家,在下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那人顿时脸色有些不豫,一双大眼瞪着陈明说道:“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说话,我说了,今晚不方便,我潘凤像是贪图钱财之人吗?”
这些轮到陈明吃惊了,眼前之人居然自称潘凤,难道是演义中的那个上将潘凤?陈明打量了潘凤一眼,发现其目大眉浓,还算英气,但是鼻子却有如大蒜一般,鼻孔朝天,影响了他的气质,嘴唇非常厚,使他显得比较老成,但皱起的眉头中蕴藏着怒意,使他显得有些凶狠,身高虽然不是很高,比陈明矮了一些,但身材极为魁梧,一身肌肉将皮甲撑得隆起,陈明见状,知道眼前之人即便不是历史上的潘凤,武力必然也不俗。
陈明顿时对眼前之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若是他真的是传说中的上将潘凤,那自己若是能将其拉拢到麾下,自己麾下便又多了一个可用之人。
于是陈明说道:“不知你今晚有什么不方便,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不瞒你说,我陈明最是乐于助人。”
潘凤上下反复打量着陈明,见陈明长得面白肤细,眉目之间英气逼人,身高体壮,魁梧异常,光看这长相已是不俗,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对陈明的态度也好转了起来。
“陈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今晚与人约好了要在山中决斗,这不现在正在准备行装,你现在要来求宿,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接待你,要不这样,你独自待在屋中,我家里一应物品都十分齐全,你随便取用,等我回来我再好好招待你,如何?”
陈明见潘凤居然在晚上约定与人决斗,不免有些诧异,以他所知的潘凤,因为一些事情选择与人决斗确实有可能,但是他为什么会将决斗的时间定在晚上,这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什么,难不成他自以为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么?
陈明不禁问道:“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你是和什么人决斗,要将时间定在晚上?”
潘凤见陈明问起,想了一想,有些得意地说道:“是一个常山强盗,好像自称什么张白骑,前些日子我在此地界巡逻的时候,正好遇见他在劫掠农户,我当即就看不过去了,小小常山贼,居然敢在本大爷的地盘撒野,我带着人马杀了过去,将他的部众杀得片甲不留,那张白骑见势头不对,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想先擒住我,他的功夫如何是我的对手,被我三板斧便击落马下,事后我问他服不服,他说他不服,他自称擅长夜战,如果我能在晚上击败他,他就真的服我了,我见他在武功上确实还有些造诣,且只是率众劫掠,没有伤人,虽然做的事情令人不齿,但还算仗义,我便答应了他,将其放走了,并约在今晚在山上与其决斗。”
陈明听言与潘凤决斗的竟然是张白骑,不由得更加吃惊,张白骑的大名他早有耳闻,此人乃是常山军首领,从地位上来说和张燕不相上下,两人一个坐领黑山,一个雄霸常山,齐名于世间。只是张燕近年在自己的辅佐下发展得比较好,已经超出了黑山的势力范畴,张白骑的名声才渐渐被张燕盖过,但是想来张白骑的本事也不差。如今听潘凤说来,张白骑竟然曾经败在他的手上,还使用激将之计才得以逃脱,那眼前的潘凤武力应该非常强,且职位应该也不低,不然无法对付常山众贼,只是这潘凤未免太好骗了些,堂堂常山军首领已经捉在自己手中了,竟然仅仅为了让对方服气,就将张白骑放走。若光是如此也就罢了,这事只能说明潘凤有任侠气,但是他居然仅仅凭对方的一句话就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和对方约在晚上决斗,这就不是任侠气了,而是傻。
陈明决定先将潘凤的底摸清楚,他对潘凤说道:“潘兄既然能击败张白骑,想来在冀州也是有职位的吧?不知道潘兄台现在身居何职啊?”
潘凤哪知道陈明想了这么多,见陈明问起自己的职位,得意地说道:“吾乃冀州牧韩馥手下奋威将军。”
原来潘凤如今已经是将军了,这个职位和陈明一样,都是杂号将军,在当时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陈明急忙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潘将军,将军听在下一句话,不要去参加这次决斗,否则将军将遇不测!”
潘凤瞪着如同牛眼一般的眼睛,显然对陈明的话毫不相信,他说道:“陈兄弟何出此言,你是觉得我真的在晚上打不过那个张白骑吗?”
陈明对于潘凤的智商算是彻底服了,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表面上还得露出焦急的样子,他对潘凤说道:“潘将军,你不会真的觉得张白骑会和你决斗吧?”
潘凤疑惑地问道:“不然呢?”
陈明摇了摇头说道:“张白骑只是为了脱身,才和你立下此赌约,你潘将军是信人,但却不能天真地认为全天下人都是守信之人。试问有谁会约在晚上决斗,伸手不见五指之下,你们连互相的影子都看不到,这还如何比武?这明显不是诚心的赌约。再说了,他张白骑手下众多,要是埋下一支军队在山林之中,你贸然闯入,还能有活命么?”
陈明不知道潘凤是如何做到将军这个位置的,难道凭着武勇就可以当将军了吗?那将军就太不值钱了,自己立下这么多战功,如今才是个宁远将军而已,如今和潘凤这个傻大粗平起平坐,陈明心中颇有些不服气。
潘凤听言,只是摇头,说道:“比武乃是一个武人的尊严所在,张白骑不会如此的!”潘凤言语之间,显然已经将陈明小瞧了,认为他是贪身怕死之辈。
陈明见潘凤对自己有了轻视之意,知道自己再说下去,潘凤肯定不会听进去一个字,反而会更加瞧不起自己,他有心想让潘凤只身前去,不去管它,但又觉得潘凤乃是真性情之人,若是就这么死在山野之间,未免太过可惜,想到此处,陈明决定舍命陪君子,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去,我倒想看看,在这黑夜之中,是否真的有人能施展开拳脚。”
潘凤这才有了笑意,一双大手重重地拍在陈明肩膀山,说道:“这就对了嘛!你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让你看看本将军的本事!”说罢,潘凤转身回屋继续准备行装去了。
陈明摇了摇头,也不再进屋,而是拿过粮草,将屋外的玉骢马喂了个饱,不管张白骑会不会耍坏,自己做好充足的准备总是不错的。
过了半个时辰,潘凤才彻底将自己的行装穿戴好,只见他身着一身分体式的铁甲,手持一对大斧,眼睛瞪得浑圆,这么一看,确实有了几分猛将的气势。
自古以来,使用斧头这种兵器作为主战武器的将领,力气都十分大,勇猛无比,就比如徐晃,一柄开山斧舞得虎虎生威,在数万名鲜卑骑兵的包围下,依然进出自如,万夫不当,而潘凤则双手各持了一柄短斧,步战自然是十分犀利,但要是骑马作战就未免太短了些,潘凤应该还有其他马战武器。
潘凤将双斧紧握在手中,大声对陈明说道:“陈兄弟,时辰到了,我们走!”
陈明此时已经将一身精铁铠甲穿在了身上,他的精铁铠甲比潘凤的分体式铁甲先进了不知道多少倍,更加坚固,防护面积也更大,在轻便上更是不知道比潘凤的铁甲高到哪里去了,亮银枪握在手中,英俊的脸庞上此时弥漫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杀气,陈明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更加英武起来。潘凤见到陈明如此打扮,顿时就愣在了原地,陈明之前没穿铠甲时,潘凤还只道他是个寻常武夫,但现在陈明这个装扮,潘凤哪里还能不知道陈明肯定不是一般人,平常的武夫哪里能买得起这样的铠甲,要知道潘凤身上的铠甲,还是他晋升为将军之时,韩馥亲手赏给他的,其中的价值不言自喻,而陈明的开间明显比自己身上的好了不止一个档次。而陈明手里的枪显然也不是凡物,枪头在黑夜下,依然泛着寒光,枪杆呈暗红色,看质地,应该是用极其名贵的木头制成的,亮银枪在陈明手中,杀气不可抑制地源源不断地发散出来。好在潘凤也是本领高强之人,没有被陈明的气势所摄,反而好像没事情般吃惊地说道:“陈兄弟,你这套行头可以啊!倒是我有眼无珠,不识英雄了,不知你现在何方任职啊?”
陈明见潘凤眼中只有惊奇,没有贪婪,一般的爱武之人见到自己的这身装备,即便有心克制,也会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贪婪之意,而潘凤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此心,陈明知道潘凤确实是个真性情的人,便索性实话实说道:“不瞒潘将军,在下乃是镇北将军张燕账下黑山军行军祭酒,姓陈名明,草字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