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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一鸣惊人

陈明见张燕愣住不言,知道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了防止他尴尬,不再询问,而是将自己对天下大势的见解娓声道来:“属下认为,自从天公将军起事失败以来,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此乃天下将乱之根本,且为了剿灭我们黄巾军,朝廷不惜下放权力,天下兵权尽归州牧,中央再无力节制地方,凉州之董卓、马腾,东北之公孙氏,并州之丁原,此皆虎狼之辈,一旦起事,天下立刻大乱!宫中更是不太平,何进虽为大将军,执掌天下兵马,又是外戚,但正因如此,皇帝极为宠幸十常侍,以此制衡何进,我敢肯定,以何进的才能,处理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都会捉襟见肘,只要我们不杀张杨,何进的颜面稍得保存,就不会一门心思来对付我们。而只要我们将张杨抓在手里,作用可就太大了,张杨在并州素有根基,待到天下大乱,并州空虚时,张杨就是我们占据并州的一把钥匙,到时候中郎将坐拥一州之地,就有了争雄天下的资本!”

陈明说完这些时,所有人都被震惊了,此时客堂安静至极,哪怕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也会被听得清清楚楚。

杨凤嘴巴微张,心中惊诧无比,他虽然有些智谋,但是他的建议和陈明的分析比起来,简直差之千里。

眭固虽然早就知道陈明很有谋略,但此时见陈明一鸣惊人,心中又惊又喜,扇杨凤的脸简直太爽了。

张燕更是脑子飞转,陈明说的有些虽然无法求证,但他有种感觉,陈明说得就是对的,他提出的办法就是当前最好的办法,这是战略上的碾压,也就是陈明说得大势。

一炷香过去,张燕依旧有些发愣,他已经沉浸在陈明描述的形势之中,就好像他面前摊开了一副天下的地图,陈明在上面一一给他指出了要害之处。

“陈祭酒,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张燕不是怀疑陈明,他是在真心求问,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在黑山,地理虽然离洛阳很近,但是洛阳那群人,离他们实在太远太远,陈明居然能站在何进甚至皇帝的角度,不,那种角度更接近于神,陈明居然用神的角度看天下,这实在太可怕了。

陈明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分析居然会将众人震惊到如此程度,他只是把他对于当今局势的理解说了出来而已,”难道自己的上帝视角对这些人来说太过惊人了吗?”

“禀中郎将,我在家乡时经常关心天下大事,所以有些自己的理解罢了,不知中郎将觉得我说得可对?”陈明不想在此事上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一语将张燕的问题带过,反而问起张燕的看法来。

“天才,这人绝对是天才,所谓的一言兴邦恐怕就是说得这种人,他居然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一州的得失,太可怕了!”张燕心中这样想着,但身为上位者,他不好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暴露出来,虽然如此,他犹然面色赤红,显然是激动不已。

“陈祭酒真乃当世英杰,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不知道众位统领觉得如何?”

“没错,陈祭酒所言乃是至理,我赞同陈祭酒的方法。”

“我也同意!”

眭固和白绕纷纷表态。

杨凤和于毒、陶升就有些尴尬了,明明知道陈明的办法更好,但如今要主动出言赞同,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过了半晌,在张燕的注视下,杨凤才说道:“陈祭酒所言毕竟都是猜测,并无实据,还请中郎将明鉴。”

“切,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有本事你猜测一个?”眭固和白绕顿时不满,嘲讽起来。

杨凤老脸通红,“哼”了一声一言不发。

“好了,我意已决,就按陈祭酒的方法,将张杨好吃好喝供起来,如果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

“中郎将英明!”眭固二人立刻称赞道,张燕已经下令了,杨凤三人自也无话可说。

张燕说道:“那就散了吧,陈祭酒,我在附近找了一个不错的府邸,你回去收拾收拾尽快搬过去吧。”

陈明拜谢道:“多谢中郎将厚爱,属下受宠若惊!”陈明真的非常感激张燕,自己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亲卫,却在张燕的赏识下连续晋升,如今已经是黑山军的第六号人物,这份恩情不可谓不深厚,陈明哪怕是个石人也要被他感动,如今张燕又十分体贴地为自己准备了府邸,让他更加心折。

“嗯,这都是你应得的。”张燕笑着说道。

“对了,还有一事,你之前送来的谢宁,我会按你的要求,将他依令处死,你觉得如何?”

陈明经张燕一说,才想起谢宁还在张燕这关押着,想了一会说道:“嗯,确实应该如此,将军既然提起此事,属下还想多言几句。”

“哦?你说说看。”

陈明看了看左右,见众人已经散去,他才说道:“自古以来,为将者第一个要抓的就是军纪,军纪涣散者战力必定低下,中郎将你早就下了三大禁令,然而我三个月前上山时,差点就被我军一个士兵抓住吃掉,由此可见禁令并没有起到作用,三大禁令都无人执行,可见其他军纪更是如同摆设,如果这样下去,我军战力又怎么能提高?”

张燕听言若有所思,粗大的指节不停地敲着身旁的木桌,过了良久,他才悠悠地说道:“陈祭酒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可能对我军的具体情况并不十分了解,不用着急,你上任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你再提出你的建议,如何?”

陈明见张燕如此说,自然无法再多说,说道:“遵命!”

张燕目光闪烁,过了一会说道:“谢宁我还是会将他处死的。”

“中郎将英明!”

陈明说完向张燕行了个礼,便告退了。张燕不肯立刻执行自己的建议,陈明丝毫没有感到意外,黑山军又称为黑山贼,骨子里就是一股反叛势力,张燕没法立即下决心从严治军,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现在只有先做好自己的事情--熟悉军情。

眭固和白绕已先行离去,陈明独自走在山中,感慨万千,自己三个月前不过是个普通宅男,如今却已经是堂堂黑山军行军祭酒兼肌肉猛男了,果然还是这个时代适合自己啊。

陈明很是开心,多日行军来的疲惫都已消逝不见,他回到南峰时,第一时间找到了黄原。

“大哥,小妹,我回来了!”

黄原打开大门,疑惑地看着陈明,他并不知道陈明跟着眭固请功去了。

“小明?你从哪回来了?刚打完仗也不休息下,跑哪去了?”

“嘿,你这就不懂了,我一天的辛劳可是有成果的,在宿舍休息能升官吗?”

黄原眼睛瞪得极大,面露喜色,对陈明说道:“升官?小明你又升官了?”

陈明极为得意,在这个异姓大哥面前,他没什么保留,说道:“对啊,我现在是黑山行军祭酒,不瞒大哥,现在黑山除了中郎将和五大统领,谁的官都没我大!”

黄原惊得跳了起来,“你升级真是神速啊,如今职位都比我高出许多了,我这当大哥的实在是惭愧。”

陈明轻轻拍了拍黄原那宽厚的肩膀,安慰他道:“小弟升职,大哥你不也跟着受益嘛,我还能忘了你不成?”

“诶,我才不是期望得到什么好处啊,我是觉得自己不够上进,不够努力,如今有你珠玉在前,我也要奋发,争取早日立功升职啊。”

陈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小妹呢?快叫她出来,跟我去天门峰的府邸,现在我那正需要人手呐!”

“哦?中郎将给你分配府邸啦?也是,你都是行军祭酒了,早就应该有自己的府邸了。我让小妹带十个我府上的仆从过去,好照顾你的起居,这样才有当官的样子嘛!”

“那最好不过了,我上山以来一直是一个人,还真没地方找仆从,还是大哥你贴心。”在汉朝,仆从非常普遍,别说是黄原这样的军中校尉,便是稍微富贵些的人家,都会豢养大批随从,家丁,这也正说明了当时平民生活水平的低下,很多人活不下去,就会甘愿去大户人家当仆从,至少有口饭吃。

陈明交待好自己府邸的地址后,便回宿舍叫上了自己的亲兵,史安他们听说陈明又升官了,纷纷喜上眉梢,原来,他们是从眭固亲卫变成陈明亲兵,心里还有些落差,但如今陈明的地位已经不逊于眭固,陈明自然要扩充亲兵队伍,到时候,史安就可以从伍长变为亲兵校尉,而其他人,则可纷纷升为伍长,这里面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于是,众人在陈明的带队下,喜气洋洋地搬到了陈明在天门峰的府邸,陈明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府邸,占地足有五亩地,和眭固的府邸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庭院,客堂、卧室一应俱全,陈明很是满意,这可比自己的宿舍强多了。

吕嫣早已带着十名仆从提前赶了过来,正在指挥他们打扫收拾,她年纪虽小,但指挥起仆从来毫不含糊,已经将府邸收拾得井井有条,此时见到陈明也到了,立马就向陈明扑了过来。

“哥哥,嫣儿想死你了,你怎么出去打仗打了那么久,害我担心死了。”

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陈明心情很是舒畅,笑着对吕嫣说道:“你都瘦了,以后不要在为我担心了,我这么厉害,只有打别人的份,别人却伤不着我一根毫毛。”